第1章 我不想叫陈小鸭
闹市中央立着一处大老远就能看到其奇怪的建筑。建筑最前端是红漆门,上面挂着黑金楠木板,上面有歪歪扭扭三个大字——陈家府。丑归丑,却没人敢说它不值钱。毕竟寻常人家没人不想要这金子所浇铸成的三个大字。再向上看去,可以看到破破烂烂的瓦片铺在房顶,每隔一两尺便可看到一个破洞。大门外有两个仆人在扫着门外的灰尘。大门内不时发出几声惨叫,两仆人却见怪不怪地继续扫着。
“一天天就知道闹腾,屋顶瓦片都不知道被你砸坏多少了,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只见一个满脸胡子身材魁梧的壮汉拿着根三指粗的棍子对着面前脏兮兮的小孩就是一端训,一边训,一边还不忘对小孩来一棒,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可能是受到了刺激,小男孩突然扯着哭哑的嗓子喊道:
“是!弟弟比我厉害,谁叫他叫陈逢龙而我叫陈小鸭,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一出生就是!”
半空中即将落下的棒子突然停了下来,棒子下的男孩抬着头瞪着眼睛看着前面,脸上泪水和其它不知是泥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黏糊糊地和在一起。嘴巴因哭得太厉害而大口地吸气。
“我没有……”
“我不听,我不听!”男孩,似乎突然下了决心,向外跑了出去。
……
“哈——哈——呵呵骗鬼呢,什么家里之前养鸭为生,后来才得贵人相助。我会信这鬼话?”陈小鸭一边跑着,一边喘着气,心里愤懑道。“分明就是觉得我不如我弟弟,给我取这么个名字。”
两侧的林木不知不觉中,变得茂密。陈小鸭也渐渐放慢了脚步。看了看若隐若现的小道,口中喃喃自语道:“名字不好听大不了我自己换一个,叫什么好呢?”陈小鸭抬头想了想。“弟弟名字里都有龙,我也要有龙。龙多霸气,不像鸭子,土里土气的。我想想,我要叫龙傲天,对我就叫龙傲天了。嘻嘻,不错不错,我还是有取名的能力的。”陈小鸭看了看前面,笑了一下,想道:“反正不知不觉都跑到这里来了,不如去和邋遢老头炫耀炫耀我这霸气的名字。”想到这个陈小鸭慢慢忘掉了之前的不快,心里带了点小小的激动,迈开腿就开始跑了起来。
连拐过好几个弯,陈小鸭逐渐看到了被紫藤萝覆盖了的若隐若现的山洞,便慢慢放下了脚步。路边碰到了一丛狗尾巴草,边顺手扯来一根。放在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末端,含糊不清地喊道:
“邋遢老头,我来看你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喊过,也没管有没有人应,便径直往山洞里走去。
“邋遢老头?没在吗?”陈小鸭站在洞口,朝里面看了看。洞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堆放在角落的稻草和几个罐子就是里面全部的东西了。陈小鸭向罐子那里望了一眼,嘀咕道:“又在钓鱼?邋遢老头又钓不到什么。”也没多想,便掉头往树林中走去。
……
陈家府
“哎,小鸭他怎么就是不信呢?非要觉得给他取名陈小鸭是因为不喜欢他。”满脸胡子的壮汉唉声叹气着,在房间里踱步。“父亲,哥哥有这想法估计是因为父亲您总是数落他的不是。”一位男孩放下书本,慢慢地从书桌站起。壮汉停了停,低头看了一下身旁的男孩。轻叹了一声后便又开始在房中踱步。
“逢龙,如果小鸭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整天就知道跑出去鬼混,不让出去就爬屋顶,瓦片都不知碎了多少。也不知道会不会学坏。”壮汉停在陈逢龙的身旁,伸出一只大手摸了摸陈逢龙的头。有着长满茧的手掌的手臂上,一条条刀疤触目惊心。
“我们陈家早年养鸭为生,近些年才逢贵人相助,养得玲珑鸟,并每年上贡财宝,才得以成为当地小城里小有名气的财主。这份家财旁人看了眼红,总有人对我们出手,我因早年习武练得的好身手才能在这偏远的小城里安身。所以我耗费大量财力获得筑仙基的功法,希望你们兄弟两能修得仙法。一则能保我们一家安稳度日,二则你们也有资本去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可是虽然逢龙你很争气,已筑稳仙基,之后只需进入仙门福地便可修得仙道。可小鸭却仍是仙基半成,又静不下心来学,也不知能否有修得仙法的希望。”
壮汉顿了顿,轻笑了一下,满脸慈爱地看着陈逢龙。
“也罢,若小鸭真无修仙的命,便让他远离这江湖纷争,到时候平平安安地当个普通人,也是极好的。到时候你做弟弟的可要多帮帮你哥哥啊。”
“我会的……不过我更觉得哥哥他能行……”
……
长满芦苇的小塘边,陈小鸭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石头,也不往别处扔,就往边上的一位满脸毛发的人的鱼漂边上扔。那人除了满脸的毛发让人印象深刻之外,其余的却让人留不下仍何印象。只觉得应该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但那满脸黑油油的毛发却又让人觉得此人应该并不老。那长满毛发的男人微微偏了偏头,毛发与衣领间摩擦发出哧哧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这样弄我还怎么钓鱼啊。鱼都被你吓跑了!”
“反正你这糟老头子又钓不到什么鱼。”陈小鸭也不怕他,翻个白眼,又随手捡了块石头扔了出去。
“谁说我钓不到鱼的。所谓一法通万法,我其抓野味都会钓鱼不是手到擒来。”长满毛发的男人抖了抖脸上的毛发,转回头去看着自己的鱼竿。
“什么乱七八糟的,之前你也这么说,还说了一堆看、听、观、闻、选、饵、调守什么的钓鱼法决,不也还是什么也没钓上来,”陈小鸭将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伸出因捡石头而脏乎乎的小手就往他口中所说的糟老头身上推,边推边抢糟老头手里的鱼竿。“诶呀,别钓了,和你说个厉害的,小爷我改名了!这可是我用我那天才脑袋想出来的绝世好名,说出来绝对让人闻风丧胆。以后我要是成了陆地剑仙,就报出这名号,到时候……嘿嘿……”
好像已经想到了那时的光景,陈小鸭眯着眼睛傻笑着,一边还不住地点头。本来还感觉有点生气的“老头”看到陈小鸭那自得其乐的样子,突然也好奇了起来,忙凑过去询问是什么名字。看到“老头”被自己吸引住了,突然感觉更加兴奋。
“龙傲天,小爷我以后就叫龙傲天。怎么样?霸不霸气?”
“老头”脸上的毛发动了几下,似乎是撇了撇嘴。
“就叫小鸭挺好的,别整天想着龙啊龙的,俗!再说过刚易折。龙傲天,一听就是讨打的名字。”
陈小鸭听了瞬间就不高兴了,好像做事时想到一个好点子并用这个点子使得要做的事很快就完成了,正兴高采烈的想被表扬,突然就被骂了,说想出这个点子的八成是个傻子。陈小鸭用力推了一下“老头”,心里想着一定是这个邋遢老头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所以才这么说。突然又想到自己回去后一定又会被关禁闭,得想个办法。
“老头,先不说这个了,你那罐子里还有没有蛇了,再给我一条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