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北山洞
城北山洞
“瞎叫什么?你们这群脏臭的畜生,急着去死是不是。看我哪天不把你们烤了、煮了,那样你们就不乱叫了。我也闹个清净,省得成天闻你们的臭屎味儿。我也能找个人待的地方享享清福。”
西昆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洞室,不满地冲着主洞里成群的牛、羊、马等动物破口大骂道。
“旦康,你这死猪,快给我起来,去看看这群畜生,怎么了,为什么叫?”
西昆骂完动物,又扭头冲着主洞旁的一个凹陷处喊道。
“这小子,一到他值夜就偷懒睡得跟死猪似的,我哪天非得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不可。”西昆气呼呼的想到。
自从前些天被从王城守卫的位置调离到城北山洞,他就和这群牛羊马每天为伍,每天领人赶着它们去草场,再赶回来。有时还得从洞里暗河汲水给它们喝。每天不但辛苦劳累,身上还弄的臭烘烘,另外这住的洞穴里也是蚊蝇满天飞,弄得他夜里总也睡不好,本就暴躁心烦,再加上身边一队好吃懒做的士卒就更让他生气。
西昆又返回自己睡觉的洞室,想去床上穿好衣服,再去外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刚起来,脑袋昏昏沉沉,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今天不正常,就好像睡的正香然后被人扇了个嘴巴打醒似的。”他嘴里默念着。他的洞室里一片昏暗,走到床边,他一脚踢翻了夜壶,夜里的尿液溅到脚上,让他更觉得恶心不已,刚才心中的忿恨不满,更加深了一些。
他气呼呼地坐在床边,迷茫的左顾右盼,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牲畜此起彼伏的叫声更令他烦躁不已。少顷,一阵稀疏的脚步声传来,听起来逐渐远去。看来是旦康这懒东西起来了,他想到。
刚才他扫了一眼洞口的方向,那里的光线已经很亮,就跟日近中午似的。看来今天起晚了,虽然仍觉得没有睡醒,浑身困倦。哎,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苦日子,整天与牲畜为伍,想想以后要一直这样,他就心里很郁闷。
一阵响亮的脚步声由主洞的大厅传来,声音逐渐加大打断了西昆的思绪。接着几个身影出现在洞室的门口。
“大人,大人。有狼,有狼在洞口!”
旦康喘着气喊道。旁边站着岩火和风土。
“狼有啥可怕的,又不是没见过?赶走不就行了。”
旦康这个家伙,不但懒,有时还蠢的让人来气。你让他去河边放牧,就有牲畜掉到水里被河水冲走。还有一次,居然让一头牛从峭壁上掉了下来,生生的摔成了一个大肉饼,牵连一队人都被上司惩罚。
“大人,狼好多,都不怕我们,我们试过几次赶不走啊。”
旦康稳了稳身子,嘴也不再结巴了,又说道。
“很多?有多少?”
“大概得有十几只。呲牙咧嘴的,咋赶赶不走,还把我们一个人腿给咬伤了。”
“咳,反了天了,我去看看。”
西昆站起身,伸手从床边的洞壁上摘下来弓箭背在背上,把硕大的石斧握在手中。石斧由浸了油的绳索结实地绑扎在一根一人身长的粗槐木上,长时间的攥握使得槐木发出黑油油的亮光。
几个人快步向主洞口走去。
越往洞口走,牲畜们的叫声越大,盖过了几人的交谈声音,也淹没了脚步声。
“难怪他们今天这么叫的响,原来是狼群来了。”西昆想到。
洞口有一排由高大木桩组成的栅栏,之间有一道可以打开的栅栏门,其他的几个士卒正站在栅栏门旁,手里拿着石矛、石刀等兵器,俯身透过栅栏缝隙向外张望着。看到西昆他们过来,纷纷转过身,围拢了过来。
“今天外面的日头可够晒的,感觉站在栅栏后都觉得光线刺眼。这洞口还在山的背阴处呢。”西昆眯着眼睛心里想到。
栅栏里边已经空荡荡了,看到狼,听到狼叫的牲畜们都吓的远离栅栏,躲到山洞的深处挤在一起。这就是他们一早嘶鸣、不能安静的原因。
透过栅栏门的缝隙,西昆看到一大群狼,就站在栅栏的另一侧不远处。足有二十头以上。灰灰的毛皮,竖着耳朵,夹着尾巴。有几匹狼在一边栅栏的缝隙旁,将嘴伸进缝隙里,嗅着、窥探着栅栏的这一侧。
“我们拿矛隔着栅栏刺它们,但它们贼的很,一看我们靠近就走开了。”旁边的岩火说道。
“可以隔着栅栏拿箭射。”西昆说道。
“我们也试过,射了几箭,射中了一只,再去射时,他们就躲到洞口旁的石头后面。等我们一停下来就又溜上来。然后就绕道那边栅栏去咬木头、刨地。”
岩火指着洞口旁的巨石和栅栏的一侧说道。这边栅栏离洞口不远,但洞口很宽足有几十步。上百根栅栏插进土里,由横梁木绑扎着,从洞口一侧到另一侧组成一道木墙,由于木头的阻隔,从这一侧看不清另一边的具体情况。
“我带着他们冲出去,把这群鬼东西赶走。”
旁边的旦康,用矛握把墩着地说道。
“就凭你?凭我们这十个人?即便把狼赶走了,我们也得交代几个。你没看它们那绿眼睛,饿的发亮,就等你这样的蠢猪主动送肉吃呢。”
西昆看着旦康,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恨恨地说。
“那能怎么办?也不能被它们堵着门出不去啊?”
旦康看着手里的矛把,墩着地,脚踢着旁边的土,干土泛起一团尘烟。
西昆厌恶地用手捂着鼻子,盯了一眼旦康,向栅栏的另一侧走去。透过栅栏缝隙,他看到那一群狼在栅栏的另一边,三五一撮的徘徊,往这边嗅探着。有的似乎在尝试是否能把头伸进栅栏。栅栏的木头挨的很密实,当初主要就是为了防狼,所以轻易它们是钻不进来。但这群东西很能撕咬,又精于刨土,要是没人在这边守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突破栅栏的防御。随着西昆向这一侧走来,靠近的狼又躲开了一段距离。
王城附近的狼,常年精于和人类打交道,所以警觉的很。每当人靠近举起矛或者拿起弓,它们就迅捷地躲开一段安全距离。
西昆摘下背上的弓,还没等搭上箭,栅栏边的几匹狼就跑远了,跑到了洞口的一块巨大岩石附近,瞪着眼睛向这边看。
西昆摇了摇头,把刚搭上弦的箭又取了下来,重新插进了箭袋里,继续向栅栏的一侧走。洞口的巨石形成了一个屏障,狼群半遮半掩地躲在后面,让众人的弓箭威胁性大大降低。
“即便没有这块巨石,狼群也可以躲在洞口外弓箭射不到的地方,然后等栅栏门打开后再攻击人类。没有栅栏的保护,我们的人凭弓箭和兵器与这群饿的快要发疯的狼交手无疑会伤亡惨重。”西昆边走边想到。
“要么我们就先别管它们,派俩人戒备着这里就行,估计过不了多久它们就走了。”
旦康从身后跟上说道。
“狼是最有耐性的东西,里面这么多猎物,它们会死守着不走,直到溜进栅栏,吃饱了肉、喝足了血。”
西昆停下来望着栅栏外,想着心事说道。旦康撇了撇嘴,站在旁边再没有吭声。
“带俩人,去里面把之前关豹子的那个大木笼子抬来。”
沉默了一会儿,西昆忽然说道。
旦康怔了一下,然后扭头叫了几个士卒,向洞内走去。
“把圈马的那个笼子也拿来。”
西昆冲着旦康的背影又大声喊道。
等待的间歇,西昆靠着这一侧的洞壁,坐了下来。今天感到尤其的热,还是春天没有入夏,本该春寒料峭的时节,却和仲夏似的。或许大家都起晚了,春天的正午有时候热倒也正常,在家乡的这个时候,这时应该很热了。西昆心里想到,一边拨弄着弓弦,一边看着洞口石头旁还在往这边张望着的狼群。
不一会儿,旦康和几个士卒抬着两个木笼子走了过来。曾经关着豹子的笼子有手臂粗的结实木头榫接、绑扎而成,足有一人多见方,为了防止豹子逃脱,圆木之间的缝隙很窄。整个木笼子很结实,也很沉重,两个士卒抬起来显得都有几分吃力。另一个圈马的笼子却很窄,并且圆木之间的间隙很大。这原本是为了驯服野马、野驴用的物件,只为把野马或野驴困在之间,消磨掉野性,所以也就算半个笼子。
“都放地上!”
西昆说道,然后拉开关豹子的木笼子钻了进去。站在笼子里,人刚好能直起身子,西昆拍了拍笼子的圆木,然后在里面拿下弓,比划了一下,然后走了出来。接着他看了看旁边稍显单薄简陋的关马木笼摇了摇头。
“只能用这个了!”西昆拍了拍关豹子的笼子说道。
“狼可不是能驯服的畜生,抓住直接杀死就成了,干嘛还关起来?”
旦康旁边不解地看着西昆,面带一丝戏谑的问道。
“关你个卵!猪脑袋!”
西昆瞥了他一眼,夸张地撇了一下嘴。
“那我们把这么重的木笼子抬来又不用,干嘛?”
旦康带着困惑地嘟囔道。
“这笼子既然能关住豹子,当然也能把狼挡在外面。”
西昆用手指用力地弹了一下旦康的脑袋,然后说道。
“凡事多动动脑子,身体不行,脑子又不行,以后不彻底成了个废物!”
旦康“噢”的一声撅着嘴,然后笑着看着木笼子,边用手挠着头上打着卷的乱发。
西昆在众人中挑选出三个体壮、又箭法精准的士卒,然后带着三个士卒钻进了木笼子。每人背着弓箭,腰上还别着自己的或凑来的短矛。接着旦康把笼子的门,又用之前的绳子牢牢系紧。
四人双脚穿过笼子空隙,将笼子抬过两膝,然后走出了缓缓打开的栅栏木门。
狼群看到栅栏门甫一打开,就立刻围了上来,但旋即又被栅栏内侧士卒射出的箭矢逼退在巨石旁,一匹狼还发出被箭射伤的嘶嚎。
四人背着弓箭、短矛,抬着木笼子逐渐地向巨石靠拢了过来。狼群看到四人过来,成半圆形围拢了过来,似乎是为了防备栅栏一侧射来的弓箭,都绕到了木笼子背对栅栏的一侧。四人继续向巨石走着,当离巨石足够近时,已经碰到了突在前边的两只狼。两只狼呲着牙,咆哮着试图冲进笼子撕咬四人,但无奈结实、紧凑的圆木将狼嘴夹在缝隙里。狼凶狠地撕咬着圆木,边发出瘆人的尖厉叫声。
“放手,射它们!”西昆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随着木笼子撞地的一声闷响,四人迅速地摘下了弓箭或是腰间悬着的短矛。西昆拿起短矛,一下子戳进了一头狼张开的口中。狼发出呜呜的叫声,向后急速逃去,歪歪扭扭地跑了没有几步就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另一头狼,被矛刺中了脖子的部位,背上又插着一支箭,带着一路血迹跑出了洞口,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这时巨石旁其他的狼发了疯似的奔着笼子扑了上来,成三面发起了进攻,用血红的嘴撕咬着笼子的圆木,试图冲破笼子,撕碎里面的四人。但结实的圆木牢牢地将狼群阻挡在外面。笼内的四人,手里握紧短矛,狠狠地向撕咬圆木的狼的脖子、眼睛猛戳。栅栏里的士卒们,也隔着栅栏向这边失去了石头遮挡的狼群发射出箭矢。
交锋持续了一会儿后,已经有几匹狼受到了重创,扑倒在地上抽搐着或撤出了战场,逃离到洞口外箭矢射不到的位置。其他的狼,也退到了笼子外几步远短矛戳不到的地方,似乎是积蓄力量准备再次攻击。笼中的四人这时把短矛戳到地上,开始改用弓箭来射狼,不久,又有几匹狼中箭倒地或逃走。
四人又再次抬起木笼,向逃到洞口外没走的几匹狼跑去,走到弓箭的射程内就停下来继续射箭,不停地有狼中箭。就这样,没多久,盘踞在洞口的狼群已经溃散着跑开,留下了地上几匹还在抽搐将死的狼。接着栅栏门也打开了,里面的士卒各拿兵器冲了出来,一一结果了倒在地上还在呻吟的狼。
狼已经四散逃的不见了踪迹,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西昆没等其他人过来帮忙,自己解开了捆住木笼门的绳索,从笼子里面走了出来。
旁边的人都站立不动,都盯着王城方向的的原野同时地发起了呆。
在笼子里一直与狼**锋,当时也无暇顾及外面。现在看着外面的情景,西昆不由得也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呆住了。
山洞的洞口位于山的阴面,所以洞口附近仍处于山顶的阴影之中。但稍微往远望去,阴影外原野上阳光却是骇人的夺目。白花花的光线灼人双眼,即便被岩石及土地反射的光线也似乎散发出滚滚热浪。再往王城方向望去,地面上蒸腾着的热气,就像湖面的波纹折射水中的水草一样,使王城的高墙和塔楼的影像随之飘动。原野上一片死寂,看不到鸟和飞虫,树上的叶子和地上的杂草都卷曲了起来,像被火烤了一样,仿佛顷刻间就会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尘烟和焦炭的呛人气息。
西昆抢过一名士卒手中的方木盾,顶在头上,向坡下走去。甫一走进阳光里,他不由得把身子缩进了方盾的阴影中,因为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有种火烤的刺痛。整个人感觉就像进入了陶坊刚一打开的窑炉中般酷热。
西昆本想抬头望向天空,但刚一抬头就放弃了,因为这样抬头肯定会把眼睛灼伤。
“岩火,去把我洞室里那块萤石拿来。”
西昆冲着洞口站着的岩火喊去,岩火听罢返身跑回洞中,不一会儿就举着一块巴掌大、淡蓝色的石头跑了过来,伸手递给了西昆。
“大人,给你萤石。还有你挂在墙上的斗笠。”
西昆把方盾递给了岩火,然后接过斗笠,披挂在身上。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拿着萤石,透过它向天上望去,一边用左手护住头。随着头部及萤石的慢慢的转动,西昆的表情显得越来越惊诧,嘴也缓慢地不停张大。旦康等士卒站在旁边的阴影里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西昆,凝重的神情显出几分担忧。
“妈的,天上的太阳,生了很多崽崽儿!”
西昆放下拿着萤石的手,紧闭着眼,低下了头,接着几步走回到了阴影中,随口说道。然后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猛地眨了几下,接着眼角涌出两股晶莹的泪花。接着,包括旦康在内,几个好奇心重的士卒也轮流接过西昆手里的萤石,跑到阳光里去看个究竟,除了同样的被阳光灼的眼含热泪外,每个人都直呆呆的张着嘴没有多说什么。
“回洞里!”西昆看了看几个发呆的士卒,扭头向洞口走去,几名士卒就像一时没了魂魄似的,紧跟着西昆往洞口走。
众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似乎刚才赶跑狼群的兴奋劲也消失不见了,连狼跑到了哪里也没人去想。
等到了洞里,坐在自己的床上,西昆才想起来命令两个士卒,拿好斗笠、披盖去王城打探并汇报情况。并让他们向守卫队长请示多派士卒来守卫山洞,以防野兽再次来侵扰。
“哥你看,我就说么,一个月前我们就应该趁那次春播大祭,带着我们的紫血龙走就行了。你看现在这阵势,只怕是再难离开了!”
当洞室内只剩下西昆和旦康两个人时,旦康抱怨着说道,边说着边叹着气,用那满是尘土的手揩着脸上汩汩流下的汗流。
“那春播大祭时间那么短,参与的人多,守备又森严,你以为是那么容易下得了手的?”
西昆看着旦康,冷笑着说道。
“那总得试试啊,我想动手,你却死拉这我,不让我动。”
“那紫血龙,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同样看作是至圣珍宝。春播大祭上就拿出来了一会儿,那么多军士们在旁边站着岗,祭祀完后就和另外那些玉器、珍宝放到大殿旁的祭圣堂里严加看管,好多个带着兵器的士卒看守,只有那几个大人物才能进得去,你以为我俩能冲的进去逃得出来?我要不是拉着你,咱俩早都死翘翘了。”
西昆哼了一下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空手回去了?”
“我们为了取回那紫血龙,都来到这里有一年多了,一定要耐心,找到一次好的机会,一次万无一失的机会。那样才对得起我们这一年多背井离乡、忍饥挨骂所受的苦。不然盲目出手的话,不但我俩性命不保,我们部落的圣物也再难取回了。”西昆狠狠地说道,边用脚踢着床边的硬地上突起的石块。
“但外面这形势,会有啥机会呀?”
旦康挠着乱蓬蓬的头发问道。
“你真是猪脑袋,哎,就你这样,我咋放心把我妹妹许给你。”
西昆瞅着他,把头歪向了一侧,撇着眼睛。
“只有到了天灾人祸的时候,王城才会乱,一乱才会有机会,才会有空隙可钻。要么太平盛世、风调雨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专心做事我们哪会有什么机会?”
西昆继续踢着床边的石块,石块已经松动,似乎再踢几下就会从土里滚出来。
“这种从来都没发生过的天灾,紧跟着肯定会有亘古未有的大祭,我们到时就盯紧了祭坛就行,祭祀越隆重,祭坛上的宝物就越珍贵,到时候我们的紫血龙一定会现身的。”
西昆面带微笑地,撇着嘴说道,似乎有一个盛大的祭典正在他眼前上演。
“嗯,我们的紫血龙还有其他无数的珍宝。”
旦康听到,两个眼睛突然泛起了光芒。仿佛也看到了西昆眼里的盛典。
“那敢情太好了,我们尽快得手,然后就可以回到家乡,再也不留在这破地方了!”
旦康一激动,声音也高涨起来。
“你这白痴,说话小点声!”
西昆站起身骂道,骂完又在洞口张望了两眼。
“你就这点出息,整天就想着回老家,想回去找我妹妹,是不是?”
西昆又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旦康,回身继续坐在床边。
“我们一定要耐心,谨慎,丝毫不能大意,万事要想的周全才行。虽然你要是玩完了,对我妹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我也不想看她以后总是哭丧着个脸。”
“没问题,没问题,哥,我以后凡事肯定会听您的,您叫我向前,我肯定跑的比谁都快,你叫我下水,我一准儿游的比鱼还麻利。”
旦康从坐着的石墩上站起来,嬉皮笑脸地走上前说道。
“还鱼呢?就你,乌龟还差不多!”
西昆哼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