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牺牲是难免
“可以，娘娘殿下可以给你二十门，还想多要的话，就得伯爷购买了，朝廷的日子也不好过，娘娘殿下希望伯爷能体谅一二。”
二十门也有十多万两银子了，郑芝龙算了一笔账，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郑芝龙答应了张嫣的条件。
就在当天，水师船上运下五十多门大炮，分别装在三艘郑家的船上。
还有大量的颗粒火药，这些药都用牛皮纸袋装好封口的定装火药，郑家人绝对想不到，这火药与他们用的不一样。
马尼拉城外的海湾，停着十多搜佛郎机战舰，看到有船只过来，这些战舰立刻起锚，迎了上来。
他们开炮警告，不许水师靠近，水师毫不客气开炮还击。
佛郎机的马尼拉总督科奎拉是个双手沾满华人鲜血的刽子手，闻听明国居然派军舰来攻打他们，很是奇怪：“明国就不重视海军，是不是那个郑芝龙？”
回答说不是，战舰上悬挂的大明日月同辉国旗，而且，战舰不是郑芝龙常用的福船，而是风帆战舰。
“风帆战舰？”科奎拉惊讶地站了起来，“明国哪里来的风帆战舰？”
“听人说几年前，明国政府从广州招募了一批造船技工。”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没有给国王报告？”
“明国实行海禁，片板不得下海，大家都不相信他们会招募造船的技工。再说，这个消息也没有得到证实，大家以为是流言。”
“走，我们看看去。”
科奎拉登上了他的总督号，他拿起单筒望远镜，看到的是激烈的海战，双方发射的实心弹，大多落入海中，溅起冲天的水柱。
双方船只大小差不多，但明国的火炮显然占上风，射程更远。
“见鬼！怎么可能？”科奎拉忍不住骂道，前几年，明国还向葡萄牙买火炮来着，如今怎么能超过了？
科奎拉看到明国的船上，有白人的身影，忍不住骂：“叛徒！叛徒！”
忽然，一艘中弹的佛郎机战舰，开始下沉，船上的士兵在大叫救命。
紧接着，又有一艘佛郎机的战舰起火。
科奎拉的手抖得厉害，只好放下望远镜，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把舰队撤回来？撤回来也不行啊，明国的船肯定就把马尼拉包围了。
想要保住实力，就得投降，这是绝对不行的！
科奎拉让水手打出旗号，死战到底，同时也做好准备，加入战斗。
这场战斗，进行到天黑，两边只好回撤，准备第二天再战。
明国水师这边，损失也挺大的，两艘船的桅杆都被打断了，船舷上也有砸坏的破口，整晚上，技工都在火把下面，紧张维修。
第二天，爆发了更加惨烈的海战。
郑芝龙躲在一边观战，心都噗通噗通的，当年他和红毛佛郎机打，若是这样的激烈，或许，他就败了。
在太阳照到头顶时，接连有两艘佛郎机的船中炮沉没，海面上到处漂浮着破烂的木板还有死尸。
明国水师这边，渐渐摸清了海战的窍门，越打越顺手，毕竟火炮占优，其他条件也不输于人。再加上，明国水手为国而战，佛郎机的士兵，都是为资本家打的，谁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在第三艘佛郎机战舰被击沉，又有几艘损坏严重，被迫退出后，佛郎机这边就再也支持不住，不得不打出白旗。
俞斌命令郑芝龙的人去受降。
佛郎机的水手在甲板上集合，然后，下到郑芝龙派去的小船上。
郑芝龙的人，又爬上佛郎机的船，仔细搜索，确定船上没有猫腻，这才给这边打旗语，让人接收。他们只会开硬帆的福船，不会操纵软帆战舰，必须水师的人才能将风帆战舰开回去。
科奎拉早在战事不谐就跑回了马尼拉城，下命令严防死守，并且，还把城里的华人都抓起来，押到码头上。
看到这一幕，戚永芳和俞斌气坏了，也把抓来的俘虏绑起来，让他们站在甲板上。
俘虏们不停地表示抗议，戚永芳指着城头：“你们还是战士，刚才还对我们开枪开炮，他们呢？他们都是平民，跟战争毫无关系，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这么不把人当人，我们就必须对你们讲人道主义？”
俘虏们无话可说，只能骂科奎拉坏得很。
科奎拉看到昔日自己的手下被绑在船头，依然下令，明国的战舰若是不后退，他就下令处死码头上的华人。
戚永芳和俞斌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后退。
码头上的华人急得跺脚，前不久，科奎拉命人抓了很多华人，去开发什么内湖省卡兰巴。
可怜的华人，远离祖国，孤立无援，三十年前就被屠杀了一遍，如今，又要遭受这样的虐待。他们非常气恼。
可是，大明水师好容易到了家门口，却退了回去，让他们非常失望。
“其实，都怪我们，水师的官员害怕伤了我们。”
“这可怎么办？万一，他们再也不来了怎么办？”
“要不，咱们跟狗日的拼了吧？”
“明天，明天水师若是再来，咱们就和狗日的拼，这样，水师的人就知道咱们的心意了。”
“要是那些人没走就好了。”
“要不，咱们派人去送信，把他们叫回来？”
几个在华人中威信很高的，凑一起商量了一番，借故闹事，引开站岗的佛郎机人注意，报信的人，趁机突围出去。
第二天，戚永胜又带着船队过来，俞斌带另一队绕道一个小登陆地，想从那边走陆路，绕到马尼拉后面。
看到大明水师慢慢靠近，岸上的华人忽然大声鼓噪，赤手空拳和佛郎机人打了起来。
人家手里可端着火绳枪哪，一阵硝烟，地上好些华人的尸体，但剩下的人，并没有吓怕了，他们还是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戚永胜的眼泪都下来了，他命令船队，不顾一切冲上去，与此同时，舰船上的大炮开始轰鸣。
炮台上的大炮射程倒是和舰船上的差不多，但因为在陆地上，发射的准度要好一些。
这对戚永胜是个严重的挑战，怎样保护自己，战胜敌人？
水师参赞李信，向戚永胜请战，他带人乘小船靠近海岸，利用火枪打击炮台上的敌人。
戚永胜忧心忡忡：“那很危险，船小，哪怕炮弹打不到船上，激起的水浪说不定都能把船掀翻。”
“牺牲是难免的，我希望在我牺牲之前，能将炮台的敌人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