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崇祯的表演
“娘娘高明！娘娘殿下，草民还想卖到蒙古去，那里的贵人多得是金银，就是没菜吃。”
“也行，这次我就一个要求，多卖银子。”
范永斗退下，张嫣叹口气，她很想大开宴席，请所有的将士吃一顿土豆烧牛肉。
可惜自己太穷了，连土豆都请不起。
这次阅兵，准备的时间就长了一些，大多数的伤员都治疗好了，连大凌河之战的立功的伤员，也接到京城来参加颁奖仪式。
戚永胜在德州练好的兵马，接防古北口、明月关、居庸关，那里参战的士兵，全都到京城参加阅兵。
崇祯得知皇太极死了的消息，激动地哭了，他给张嫣说，他要先祭太庙，后阅兵。
张嫣没理由反对，崇祯现在已经被张嫣的动作弄昏了头，不明白他事事跟着老祖宗的脚步走，事事按儒家的仁义道德来，为何把国家治理得越来越差，而张嫣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全都是胡闹，居然一个胜利接一个胜利。
张嫣也很耐心地给他解释，无奈，相差四百多年呢，知识体系完全不同，崇祯先生听得糊里糊涂，不明就里。
大炮射程之内皆真理，当张嫣说出这话的时候，崇祯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大明泱泱大国，怎可做恃强凌弱之事？”
“跟仁义的人就讲仁义，对蛮夷也讲，他们听得懂吗？就比如这建奴，当年老祖宗好心收留，让他们在辽东生活，结果呢？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说起建奴，崇祯的拳头就攥紧了，己巳之变，带给他太多的屈辱和愤恨。
可是，不该是以德报怨吗？
不是应该感化他们吗？
仁义道德，为何就不起作用了？
崇祯不明白啊，这和老师教的，不一样。
“等蛮夷被打怕了，再也不敢跟我们呲牙，我们再教给他们仁义道德吧。”
崇祯想了想，不懂，但这样有效果，可以试试。
“可是，皇嫂布局收商税的事情……，商贾，贱业矣。”
“贱业不收税？专收贵业的税？到底谁贵谁贱哪？为何不收士子勋贵的税呢？那不贵气更重？
皇上，你被那些狗官蒙蔽了，只因为农人钱少人微，好欺负而已。
商贾有钱，有钱就可以大肆收买施惠，让士子帮着为他们说话。
就说东林党吧，东林党人不事稼穑，每天风花雪月，吃的好穿得好，哪来的？有些是有祖产，有些人则靠别人供养，谁傻啊，平白把钱给他们？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干。”
“这个朕知道，但皇嫂想收商税，恐怕不容易。”崇祯想起《五人墓碑记》，谁收商税，谁就会遗臭万年。
皇嫂好像不怕坏了名声，崇祯想。
张嫣撇嘴：“等阅兵之后，兵锋直指江南，顺者昌逆者亡，不交商税？到地狱找阎王告状去。”
崇祯大吃一惊，心里暗暗佩服，皇嫂就是杀伐果断。
其实，他也没少杀人，但他从来就没有提前将一件事如何做想清楚，总是事到临头，出岔子了，这才杀人。而且，杀人就是一时激愤，也不想因果。
杀人要杀该死之人，而不是稀里糊涂，冤枉好人，弄得朝中干事的被杀光了，卖嘴的还活着，尤其是干了坏事的，反而逍遥法外，把锅扔到好人身上。
这次阅兵，所有的军士来京之后，都在城外的兵营里狠狠操练了几天，阅兵前一天，所有人全都好好清洗了一遍，这才换上了天津毛纺厂出的新军服。
鉴于这个年代的人，都以穿长衫为荣，新军服除了棉布内衣裤，外衣都是立领双排扣的军大衣，笔直挺括，中间用皮带一扎，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军官衣服是墨绿的，带肩章，士兵是军绿色的，无肩章。
除了这些，张嫣还让宫廷乐师排练《中国男儿》，等阅兵的时候，在路边站着唱歌。
为了让唱歌能够整齐有力，她让乐师中长相比较威武的一个年轻人当指挥，从此，乐队开始有了指挥。
这天，崇祯起得很早，穿冕服，周皇后凤冠霞帔，张嫣也穿凤冠霞帔，但她是寡居之人，颜色上有所区分。
大明门前搭了高台，三个人端坐其上，下面还有一级台阶，贵妃和崇祯的孩子坐在上面。
常贵妃就是个隐形人，田贵妃却是崇祯的宠妃，对此颇为不满，但周皇后就这么安排，她也没办法。
崇祯都被张嫣软禁起来，两个女人还是为了他的宠爱，争夺的你死我活。
军队从路口走过来，雄壮的歌声响起，军训过的都会唱，听到歌声，大家都忍不住，刚开始是心里唱，后来，不知不觉，就跟着唱起来。
到了检阅台，雄壮的歌声震撼人心。
崇祯忍不住击节叫好：“好！好一个中国男儿！”
皇太子朱慈烺手舞足蹈地跟着学，田贵妃看见了，装没看见。她和周皇后现在的思想，还是保持在文贵武贱的阶段，皇太子学武人，这是田贵妃巴不得的事情。
京城的百姓，这回觉得过瘾了，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瞬也不瞬。
阅兵下来，就是表彰英烈，崇祯亲自为英雄佩戴奖章，把那些军人激动地要死，大声哭泣的都有。
崇祯也很感动，声音温和地鼓励道：“你们为国奋勇杀敌，是咱大明的功臣，是朕的肱骨，朕在这里感谢大家，感谢大家。”
文人们纷纷侧目，嫌崇祯迁就武人，说这样的大白话，实在是崇祯这段时间，和张嫣讨论国事，用大白话说得太多，都忘了掉文了。
或者，崇祯还是接受了一些张嫣的思想，觉得跟武人说话，故意说得文绉绉让人听不懂，就是侮辱武人，侮辱武人，就是和国家安定的局面过不去。
崇祯的话音一落，所有的军人都振臂高呼：“忠于大明！奋勇杀敌！”
崇祯虽然不高兴人们喊的是忠于大明，而不是忠于他，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依然满面笑容地告诉大家，他要兼任大明高级军官学校的校长，今后，谁敢看不起武人，就是看不起他。
这番表现让张嫣刮目相看，崇祯做事的本事没有，抓权的本事倒是狠厉害。
崇祯在普通人的心目中，还是比张嫣高多了，那些军人们，全都齐声高呼：“皇帝陛下万岁！为皇帝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