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买房
提着东西出门，看着满街来来去去的人流，雨诗忽然不想回去，一个人在乡下，还是太寂寞了。
要不，在这里租个房子？还是先找个工作？培训班都是晚上，白天不能这么闲着吧？
白天也可以复习啊，雨诗自问自答。
一路胡思乱想地走着，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看着特别傻。
雨诗顾不得路人奇怪的目光，满心思都是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以前有奶奶，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雨诗觉得奶奶就像一座大山，她可以想靠就靠，想躺就躺，如今大山忽然没了，她不得不学着思考。
有个大妈正在散传单，也不管雨诗左手提着食物，右手拿着手机，非要往她手里塞：“姑娘，大减价呢，错过后悔死了。”
“能减多少？一万块钱？”雨诗不高兴地瞪着眼睛。
大妈的笑声特别有感染力：“哈哈哈，哎呦呦，岂止减了一万块，三五万的都有。”
雨诗不由火起，将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随手接了一张，瞄了一眼：“房子？”
“可不是，老板新开了一个楼盘，急着回笼资金，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姑娘，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雨诗忽然心动，趁着手里有钱，何不……
“这房子在哪？”
“在城西的赵兴庄，哎呦，你可不要觉得那里偏僻，你去看看，现在发展可好了，可热闹了。”
“骗谁！”雨诗扔掉宣传单就要走。
大妈很生气：“买不买由你，凭什么说我骗人？知不知道，那里有咱们县中，还有赵兴初级中学，从小学到高中，孩子的事情全包了，而且，教学质量也非常好，咱们县里，就那儿最好。”
大妈举着宣传单：“你看，这是潘桂园小区，对面是赵兴初级中学，往东一千米，就是县中……”
县中两个字，让雨诗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吴睿，吴睿的笑容，就像一束阳光，温暖又明亮。
“这房子多少钱？”雨诗重新拿过宣传单。
“均价三千六，现在大优惠，三千都不到呢，你看，三室两厅一百多平方，一共才三十万，现房、精装修，这个价格，低到地底下了。”
“三十万？我钱不够。”雨诗非常沮丧，后悔把几块香皂便宜了老鸨，哪怕多要一两金子也好啊。
“哎呦，姑娘，你可以按揭啊，只交首付，首付才八万，你有八万不？”
“八万？这个有。”雨诗把手里打包的鱼，往那个阿姨手里一塞：“这个先放你这里，我去看房子。”
“哎哎，姑娘，这里有车，送你过去。”
雨诗坐着免费看房车，和一对夫妻一起，被送到潘桂园。
这个楼盘一期工程快卖完了，只剩下几套还不错的，价格都在三十万之上，雨诗不想贷款，那个好麻烦。
售楼的小哥很耐心，再三追问，雨诗才说出钱不够。
“有便宜的，我带你去看。”
不是朝向不好，就是结构不好。
最后，来到顶层。
雨诗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套，外面有个大露台，若是养上花草，和乡下小院的感觉特别像。
“这个多少钱？”
“全款二十二万元，贷款，首付只要六万。”
十八楼光线本来就好，还铺了白色仿玉瓷砖，白墙上没有任何装饰，越发显得通透、亮堂。
“还有优惠没有？”
“没有了。”
“刚才看的那个房间，摆满了家具，还有窗帘都挂好了，这个为什么没有？”
“哎呦，那个是样板间，要不，你买那个吧？什么都好好的，全套家具免费送。”
“我没有四十万。”
“你可以按揭。”
“按揭好贵，我就喜欢这个，亮堂，将来还有地方养花。”
“一楼也有个小花圃。”
“我不喜欢。”
“那你今天能付款不？”
雨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还差几千块，再优惠一点吧，二十一万，二十一万，我立刻就掏钱。”
卖房的小哥犹豫了一下：“我问问经理，哦，对了，你手里有多少钱？”
“二十一万。”
“要不你借点儿？就差一万块。”
“我借谁呀，我孤儿。”
卖房的小哥和气地笑笑，还是帮雨诗打了电话。
“我们经理说，西边这一户，二十一万就给你，东边这个，二十二万不让价。”
雨诗跑到西边那一户里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区别，犹豫着要不要定下来。
以前，万事有奶奶，现在该问谁？
不知为何，雨诗满脑子都是吴睿，她觉得吴睿一定会帮自己。
“等等，我找个朋友问问。”
拿起电话，才发现只加了微信，雨诗只好在微信留言：“我看上一套房子，你有时间吗？帮我参谋参谋。”
一分钟后，回复来了：“你在哪？”
“潘桂园十六号楼顶层，十八楼。”
“等着，我很快到。”
卖房的小哥见雨诗拿着电话发呆，忍不住问道：“你朋友来不来？”
“来，马上就到。”
“只差一万块，我给你说，还是买东边的这套好，西边的那个，夏天西晒，挺热的。”
“哦，这样啊，那下面的楼房，是不是西边都比东边的便宜？”
“那没有，所以，东边的卖完了，西边才开始卖。如今，就剩下这几套了，不然怎么能这么便宜，打九折还减五万。”
没多一会儿，吴睿来了，陪着雨诗又上上下下跑了一遍，最后，建议雨诗买东边这个顶层。
“只有一万块，说不定要住一辈子的，也不差这点儿。”
“可我只有二十一万多，差几千块。”
“这样，我借给你，你有钱了还我就是，我反正一时也不用。”
雨诗好歹也打了好几年工了，知道借钱有多难。
吴睿和自己好多年没见，她竟然这么信任自己！雨诗心里热乎乎的。
卖房的小哥立刻笑着上前，极力撺掇雨诗把房子买下来：“你到售楼处就知道了，分分钟一套房就卖掉了，若是犹豫一下，明天或许就只能买一楼了，顶层就剩五套，你也看了，这一套最好，露台大，向阳的房间多，错过了，你一准后悔。”
雨诗咬牙下了决心：“好，买就买。”
到了售楼处，吴睿把合同认真地翻看了一遍，还把售楼证等都一一检查，觉得没问题，这才让雨诗付款。
“我尽快把钱还你。”
吴睿笑着安慰雨诗：“你不是最近没上班吗？我的钱暂时也没用处。”
“我做点小生意，挣钱了就还你。”
“好！雨诗，当年咱们一个班上学，你就很优秀，我相信你做生意，也做得非常好。”
一句话勾起雨诗诸多回忆，那时候，多好……
“吴睿，我会努力把生意做好的，你放心。”不知为何，雨诗忽然特别后悔，上初中的时候，她为何不听奶奶话，死活不肯读书，不然……
“雨诗，我就知道你行。哦，我晚上还有个会，必须回校了，有事叫我，别客气。”
“等等，我们吃个饭吧，这附近有没什么好吃的。”
“那边有个烩面馆，不过，我真的必须走。”
“那，改天我请你吃饭。”
“哎，还是我请你吧，你这不是刚买房子没钱了吗？”
雨诗心里很是温暖，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
两人刚走出小区，就看到吴睿妈妈迎面走来。
“阿姨！”雨诗打招呼道。
“啊!”吴睿妈妈笑得特别僵硬，敷衍地点点头，一把拉过吴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