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吸血鬼上校
从1535年开始，西属美洲殖民地的行政制度开始定型。
总督制度是其中很大一个成果。
因为殖民地山高皇帝远，加上殖民地势力错综复杂，导致王室的权威总是高高在上，却无法落到实处。
所以西班牙的总督制度实际上就是将行政、司法、军事、税收和宗教的权利分隔开来，由总督出任实际上的民政代表。
但是在新阿拉贡地区，几乎所有的贵族都知道掌管此地军事的维尔塔上校早已经对总督的位置虎视眈眈了，他对权利的欲望比老虎吃肉的欲望还要凶猛。
只不过几乎所有贵族都不是很支持他。
但因为他作风暴躁，又善于使用暴力让人屈服，所以没有人敢反对他。
近几天，居住在总督院周围的贵族们议论纷纷，因为他们已经三天的时间没有见过维尔塔上校了。
通常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再看维尔塔那张咄咄逼人的臭脸，名下资产丰厚的小贵族们能够暂时为此松一口气。
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听说对方并没有生病，甚至还有人看过他夜里还精神无比地习练剑术，可以一次性打败十个陪练的对手。
这让他们并不能完全放松，心中暗自期盼下一任总督的到来。
南美的天气比起欧洲来说要燥热的多，躲在树荫底下抽烟是穷苦人民消磨时光的最好方式。
对于动植物而言，温度带给生命另一种的魅力。
上校房屋外花园里面的石榴花生长茂盛，色彩鲜红就像正在下落的太阳，树枝上本地特有的一种棕黑色的雀鸟仍然吱吱呀呀乱叫。
到了晚上，维尔塔就没有再穿上自己的这身制服了。
他衣着简便，一身白色地站在书房里面抽烟。
书房外面是一个巨大的窗户，但是昨天的晚上的时候被破坏了。
从外面看，猩红的雪茄在不断闪烁，好似正在等待着某位大人物的到来。
维尔塔脸色不明，时间一分一刻的流逝，走廊里精美的台钟敲响了几次。
他已经遣散了跟随侍候的仆人，并且告诉留守的士兵遇事尽快报告。
呼，叹息一声。
白色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维尔塔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在等待一个人或者一个神，一个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神明，在蜡烛的照耀下，书桌旁边的十字架似乎意外的明亮。
他是在前几天的发生变化的。
如同一场梦，维尔塔带人巡视四周围镇子，在走入一林子的里休息的时候，突然遭受了袭击，自己竟然被一团高大黑影带走了。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只有自己还记得，他在被抓走时触摸到了像是动物一样的皮毛，然后便昏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的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手下送回了自己的家中。天黑的时候，医生来到自己的床边，说自己只是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静养。
但是只要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完全都不一样了！
在自己完全忍受不住诱惑，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对着那位女仆的脖子咬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就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需要吸人血为生的恶魔。
他成了一名吸血鬼。
第二天的时候，太阳刚刚出现。
卧室里面入睡的维尔塔立即感觉到烈火焚身的痛苦，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在阳光下行走，只能钻入被子的里面憋屈地度过一天。
等到夜晚时候，饥肠辘辘的维尔塔上校再次袭击了一名仆人。
但是这次他知道自己应该小心，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如果让别人发现自己的事情，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教徒绑在干柴上痛苦地死去。
黑暗之中，满嘴鲜血的维尔塔不止一次地虔诚祈祷自己的神明。
“主啊，虔诚的主啊。如果你真的具有无上威能和智慧，请给予我这个渺小信徒的一点指引和启示吧。”
主没有回应他。
触摸到的银质十字架，反而烫伤了他的手。
维尔塔从失望慢慢变成绝望，他极其痛苦，但是他又不想死去。
维尔塔想到了神话里面的作威作福的恶魔，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命中注定我当不了一个圣徒，但是作为一个恶魔，我能够长生久视，便也足够了。”
邪恶的思想一同一道火花顺然点燃了他内心的欲望。
维尔塔既然感觉负罪，又忍不住继续遐想，最后他将经书扔进了火碳里面。
第三天夜里，他跑到外面袭击了一位年纪大流浪汉。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这也是为什么维尔塔此刻站在书房的原因。
无论接下来来的是墨菲斯托还是撒旦，他都会完全认命了。
这时，窗户外面的伫立许久的鲁苏走了进来，他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初拥的这个人这几天几乎都在躲着自己的，但是的不知道为今天突然好像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的一样。
他心中忍不住想，是崩溃了？还是脑残了。
将心比心地说，如果自己的突然变成一个不能晒阳光、还要每天喝血的怪物，自己说不定也会崩溃的。
就像鲁苏之前初拥的几个人一样，明明都变成吸血鬼了还要往太阳底下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想的。
说起来，面前的这个貌似军官一样的人现在是活得最长的。
鲁苏忍不住打量了四周围，这里不凡有做工精良的雕塑，以及漆皮考究的书籍。虽然只是一个书房，但是对于生产力既不发达的中世纪刚刚结束的西班牙，这已经算是极为豪华的了。
正在鲁苏随意的四处打量的时候，原本站立的维尔塔却突然跪下来了。
他双眼含着泪水，几乎不敢直视鲁苏。
惊吓和恐惧同时占据了他的心灵，维尔塔冷静的心灵此刻再也消失不见，原本简单的服装更是能够看出来他颤抖的身体，整个后背瞬间湿透了。
没有受到后世恐怖电影侵袭的古代人，对于鲁苏样子的接受能力几乎为零。
“这究竟是什么恐怖怪物？”维尔塔几乎被吓呆了。
他抬头向上。
维尔塔便看到所有人第一眼都会注意到的足足三米高的恐怖身形，烛光甚至难以照射到对方的脸，笼罩着黑暗脸上是蜘蛛一般的残忍眼睛，每只大眼如同通红的灯笼一般闪亮，透露着狡诈和残暴。
下面是血盆大口在嗷嗷待哺，身体上竟然六只手臂，以及如钢铁硬石一般强壮无比的肌肉和甲壳，全身的一些地方覆盖着动物一样毛发。
维尔塔怅然所失，又如同傻子一样。
这让鲁苏觉得有些担心，不会自己好不容易初拥的人被吓傻了吧。
“喂，你没事吧？（中文）”
獠牙顺势张开，对方的大口一张一合在维尔塔眼中释放出某种神秘的咒语，多么神秘古怪的语言啊。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犯下了错误，神不可直视。
维尔塔上校觉得自己的之前的决定是对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再犹豫了，于是便跪倒在地，咬咬牙说道：“主，接受我的忠诚吧。”
“我愿意从此背弃对圣主的信仰，投入到对您的信仰的怀抱中。”
“我愿意为您创立教派，好让世界上的所有人人类都知道您的威名。”
“我愿意......”
维尔塔虔诚的表现在鲁苏眼里就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磕头磕个没完。
他的语言基本上自己是听不懂的，但是从其不断磕头祷告的行为，鲁苏还是能够推理出来的一点东西。
这是把我当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