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秘密金库(3)
我指着这块印模照片,请教云山先生:
“它的背面有图案吗?”
云山摇头。
“您确定它不是被磨去了内容吗?”
他肯定。
没有看到实物,我也无法判定。
一般老祖宗留下的藏宝地图,很多都是以预言或民谣形式的出现,比如:
“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
这是流传的张献忠宝藏的民谣。
“寻金诀”后来被证实真实存在。
四川彭山江口沉银遗址水下考古工作共发现文物3万余件。
这时,突然四周安静下来,原来四处走动的游客,也像石化那样,围着栏杆,在等待什么。
夕阳挂在天边的水面上,天空散着紫色的云层,投射到江面上,波光闪闪,暗红涌动。
这正是王勃的诗意图。
这时,云山取出了第二张照片,也是他翻拍的图片:
一张穿旗袍的秀美女青年,坐在太湖石上,双手抱着膝盖,全身非常的放松,从照片泛黄的程度看,很有年头。
云山说这就是他找到了第二个拥有印模的人:
“她叫张牧云。在部队转移的中途,第六军团与遭遇的敌人激战,她赶去掩埋战友,在尸体中发现了她丈夫也倒在血泊中。她把两人最心爱的牙刷插在了他的口袋里,她怕将来回来时找不到他。然后就在口袋里找到了这块印模。”
他的丈夫是秘密金库知情人中一位。
“他是学设计的,苏区纸币上的列宁像就是他画的,在去取金库宝藏的路上,带着一队人马,遇到围剿的敌匪,直到遇到了正在转移路上的第六军团,双方激战。
在当时官兵穿着同样军装的红军队伍中,敌人没有发现他的身份,认为是个小兵。
在掩埋战友后,或者说全军覆没后,只剩下她一人,她和部队失去了联系。”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把印模送回中央苏区。
云山点点头:
“她已经与转移的部队失去了联系。她只能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装着是上山打柴的老百姓,下山后躲在村民家中。”
她想到了一个追赶部队的办法:
装成男人去参加敌匪军队,,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队伍。
这真是一个现代花木兰的故事。
于是她让老乡剃光了头发,
把身上的一把牛角梳送给了这户人家,然后就去城里找招兵点。
当时敌我双方死伤较多,补充兵员的招兵点设了很多。
她成功地混入了敌匪的军队,穿上他们的军装。
这时,天空突然亮起来,遮住太阳的云层散开了,一片桔红色的光散开在天边,水天一色。
“就在他们再次进山围剿时,她发现了河对岸埋伏着的自己的部队,她跑出来,拼命扑向河中,游向对岸,这时枪响了。”
云山沉重地说:
“是两边的枪都响了。”
一群鸽子飞过天空,鸽哨在空气中发出回响。
第二块印模就这样永远地沉在河底。
过了很多年,老乡找到部队,打听她的下落,才知道她的故事。
“那知道她沉在哪条河中吗?”
云山摇摇头:
“无论是红军还是白匪,都没有人从那场争中活下来。”
我判断:
如果我们继续顺着这样的思路寻找,希望应是非常渺茫,就算其它三位牺牲的持印者,把印模交给了其它人,当时也没有人能够领悟到它的真实用途,久远的时间,或许早把它们埋葬。
于是我清醒地说:
“再去寻找过去遗失的印模并不现实,那是特殊的年代,不会留下任何信息,何况是只有五个人知道的信息。因此手中拥有的,就只有这一块,是最有可能传递信息的实物,需要找人破译它,只要能找到画上的一个地点,我想它们是有关联的。我们唯有朝着这块有的方向去发力。”
云山表示认可。
但谁又会破译这像天书一样的线条呢?
我向云山借了那张照片,决定回BJ找专家去确认。
小张对我说,会议室有一个人,每天都来办公室等我。
我推开门,三角地的店主小田热络地和我打招乎。
他过来送我们团队新印制的名片,他看到我们由草台班子变成金融家后,又搬进这所高大上的地方,想必我们有办法包装他的小店。就象他亲眼看见了一只草鸡变成了凤凰。
他拿出了一位同学帮他整理的思路,写得非常专业,如果我没有见过他的小门脸,一定会相信这篇风投报告。
我问小田:
“您需要我怎么帮你?”
“我看中了一块地方想这么做。”
他并没有说借钱,只是换了一种说法:
学院的一楼有块空地,我想搬进去扩大复印业务,但首先是要服务来这儿上课的教授,因此我需要两个空间,外面一间作为喝咖啡用,选不用太复杂的品种,里面这间作为复印店,这样可以增加业务,也让等待的人有地方可待。
我认可他的想法,并且说,如果这个想法,不是做一个店,而是在每一所大学里,做十到二十个店,恭喜你有人会投资你。
小田说,这好办,各大学的复印店都是怀化人,他们商量一下,看是否都同意这种做法。
几天后,小田打电话说,乡亲们都同意了,怎么也得大干一场,我让他等我消息,并让小张协助他重新做一份报告,字数不要多,以图为主,全部报告不要超过四张纸。
小郑把印模照片重新用高清相机翻拍后,把每一个可能遗漏的细节,又放大N多倍。
我们每天对着这些线条发呆,一点头绪也没有。图片没有标注方向,这让罗盘失去了意义,没有参照物,甚至没有一个暗示。
但无疑这是一张精心设计的地图。
小梁发现,这是一个左撇子画的图,这些线条很明显地往右边倾斜。
大家纷纷猜测,在当时的知名人物中,谁是左撇子。
王作家果断地打断了大家走入的歧途,认为哪只手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线条想要说明什么?
小张在咖啡间洗杯子时,突然抬头看到贴在水池上方的照片:
放大后那条黑色的粗线,也就是云山先生研究出来的,是河流的标识,河流中,有一个黑点,若隐若现,不像是无意中点进去的,更不像是一滴不小心弄上去的墨水,如果有实物,它应该有凹凸感。
他被这个发现激动,让我们赶到会议室确认。
黑点立在河的中央,四顾茫茫。它像是落在纸上的一粒灰尘,我们怎么也猜不出来为何它会在这里出现。
我口气凝重地邀请王作家速来分析。
他先打了辆车,没想到一路堵车,周末很多人开着私家车去香山,四环都受累了,我让他放弃打车,找到最近的地铁,坐到单位附近,我再接他。
王作家带来了一只放大镜,他反复地对着原照片和翻拍放大的照片凝视,终于开口,问我们知不知道有宋一代,只有王安石曾经为一条河中的一块石头题过诗:
他把最美好的语言,大把地拿来歌颂了一块江心石。
这件事在历史上有明确记录。可能是他后来当上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走过的地方,都被细细地记录在案。
这种学问当然只配王作家拥有。
“弋阳,水口有大石,面如镌成弋字,故名。
那一定是一个秋冬之交的枯水季节,水落石出,王安石恰好路过,看到水面上的巨石,欣然命笔‘凫伏波上’。形容它像一只水鸭子,游弋在江心水面上。从此这块河中央的礁石得名‘凫石’。”
小张赶紧百度,还真搜出了词条:
“那又怎么样呢?它真的是王安石看到的那块石头?”小张问。
“它代表分析方向正确。”
我毫不犹豫地鼓励。
小郑回忆,拍乡村奥运时,去过那儿。
“王作家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看看,这边上的这个三角形,应该代表的是龟峰,你看,它离水面一点也不太远,照这样的比例。图形上画的这一石一山,是非常附合当地地形的。这不会是当地的地图吧”。
小郑翻出手机里的龟峰照片,有一张在桥上拍的,周边都是民宅,小郑指着桥下说,看不太清楚了,这块就是凫石,的确它们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如果当时周边还没有盖高楼大厦的话,站在北岸边,应该是可以看到:凫石与龟峰遥相呼应。
老朱立刻行动:找地图专家来确定两个地点的比例,是否与实地附合。
我赶紧给云山先生致电:
“已经快破译印模内容了,请在原地等候。一有消息就联络您。”
一个星期后,地图专家把平面的点、线、面全部标注出来:
这正是龟峰与凫石的地图,比例非常精准。
初战告捷,大家都非常兴奋。
宝贝藏在哪根线条中,暂时还看不出来。除非还有其它四块对照。
小梁说,这块印模被分割得极不对称,是无意中弄出来的吗?
老朱分析:
这说明印模的中心位置并不重要。只有边际这部分,一点损毁都没有。
那么它暗示什么?
我想起什么,问小梁:
“印模是什么材料做的?”
“这应是锡和铜铁的合金吧。”
锡的硬度不高,但容易塑造成型,加点其它金属是为了增加硬度,但这块印模的硬度并不高,也许它被精心做出来的原因,就是要硬度不高,易于分割。
线索就这么中断了。但是,第一个藏宝的地点几乎可以肯定:它在龟峰和凫石之间。
周六是金融家们例行的沙龙时间,一整天都有活动,话题是自由的,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可以感兴趣,也可以不感兴趣,要的就是相互通报最新的投资信息。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沙龙还是十分的紧张,连续几个会员发言,都是围绕和奥运有关的项目,比如奥运地产,围绕着奥运场馆边的地产开发,基础设施建设,奥运文化项目的包装等等,似乎哪个项目,都比我要说的有投资价值。
小田带着他的几位老乡来傍听,大家第一次穿西服,打领带,周吴郑王的样子。
我清了清嗓子说“
“有一项后奥运时代的项目,现在投资还不晚,就是在全国高校中,建立连锁复印社的项目。”
接下来,我说的全是数字轰炸,全国的在校师生人数,每年的论文数量,全年消耗的打印纸张与耗材比,以及它的可以带动的周边产品等等。
整整三张纸全是学生们准备的数据,一句口水词都没有。
金融家们显然从未听说过一个小小的复印店会来找大投资,还被冠上了后奥运时代。
小田和他的老乡站起来,表态他们是执行团队。
一位金融家问:
“你们操盘过资本运作吗?做过兼并吗?”
小田说都没有上过大学,这里面学历最高的是初中,现在学校的继续教育学院可以接受他们旁听。
金融家说:“好,没做过就好,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然后小田说,现在,全国所有的大学里,都是我们一个乡的人在开复印店,所以学历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决定,改变自己。
接照俱乐部不成文的规定:
如果有人愿意投资你在沙龙里推荐的项目,前台会送来一个盘子,然后根据投资者的人数,送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火柴盒。
前台小姐姐,端上来满满一盘子的火柴盒,当然它们都是俱乐部订制的款式,非会员不能拥有,火柴盒封面,印着投资人的标识,还印着一句共勉的话:
“投资有风险,但不投资才是最大的风险。”
全体人员,报之以热烈的掌声表达此项目通过投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