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进福溪
我们很顺利就到了某县,县里特别派出了一辆金杯公务车,来接我们,省去了找路的时间,还给安排住进了县委招待所。
看来,有春春的日子还是真有办法。
我与王书记在会议室见面。
他个头高挑,年青又热情,很兴奋我们的发现。
他认为如果在这个县,找到前辈70多年前留下的宝贝,一定会对宣传该县的知名度起很大帮助作用,同时也给红色旅游增加了新的内容,他明白这里面的经济价值。
他问我有什么要求?
我说要找到张哲文。
他说这个比较容易,马上给县安公局打电话指示。
过了1个多小时,公安局长亲自来到招待所,给我们看了几十叫张哲文的人,同名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少,因为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姓林或陈,张姓虽然在全国是第一大姓,在这里就不灵了。
我拿着这十几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一一看过,摇头否定了他们。
因为张哲文再年轻,也是80以上的人,而他们最大的才50多岁。
福溪是一个镇,比北方的镇要大很多,它管辖十多个行政村,有三万多本地人口。加上外来的人员,超过了8万多人。
局长说,我们手里的线索都在这里了,这里是老区,当然家家户户当年都是送郎当过红军,烈士与军属都很多,你们看是不是找民政局的同志,过来帮助你们回忆?
也许你们找的那个张哲文是位烈士。
我想也对,就让王书记通知民政局的同志。
民政局一位壮实的青年,手里捧着墨绿色封皮厚厚的一本书。
他指着书说:县里牺牲的烈士,都在里面了,有二千五百位之多。
小郑倒吸口凉气:
“你们这里有这么多先烈?”
我说:好,我们就查张姓的烈士,还且还是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
这样,范围就缩小很多。
反反复复查了将近二个多小时,书里也没有答案。
我开始困惑:
可能那个张哲文只是个普通的人。所以,我决定还是一个村一个村的找,地毯式搜比较好。
王书记说:
你们最好有个身份,如果说是找宝贝,比较容易让老百姓误会,引起不必要的解释,你们只要打听到哪一家有张哲文这个老人,就可以往下找了。
然后,他让我们最好以BJ某个研究所的老师身份,到这里来协助县委,做新农村的调查工作。
我想这样也好,不容易引起被调查人的误会而拒绝合作。
我说,那就麻烦书记给我们出些问题,不要太多,再给我们打印出来,当然,我们来付印费。
小郑说,还是以他们报社的名义来做调查。老百姓看到新闻媒体,还是会讲真话。
王书记还真给我们打印了一张纸的问题
标题是
《某县新农村调查》
主办单位:某报社、县委县政府
调查员:刘明达等
被调查人姓名:
被调查人父母姓名
被调查人爷爷、外祖父姓名。
问题1:收入满意程度
问题2:职业满意程度
问题3:生活满意程度
问题4:执法满意程度
问题5:医疗满意程度
问题6:教育满意程度
问题7:治安满意程度
问题8:环保满意程度
问题9:民意渠道满意程度
问题10:家庭满意程度
问题11:房价满意程度
问题12:经济增长满意程度
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调查,比较有特色。
我很感激王书记的机智,我算了算,我们怎么也得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
然后我对王书记说,我们出来是有经费的,这里还是贫困老区,我们带着经费,不需要县委的免费招待。
王书记很感动我们的坦诚与经费的保证。
开会时,大家统一意见:
我们四个人,分成四个组,各组让王书记给配一名当地的村干部带领,我们同时到不同的村里做调查,这样,看谁先找到张哲文,找到有重奖。
然后,我给四个组各起了一个番号。
我这组叫:长城,算燕山系,小郑,当然保留了黄河,我叫惯了,小梁他说就爱武夷山,我们一听也很匹配长城与黄河,老朱也说,那自己叫泰山,这样听起来,三座山一条大河,这支部队都很伟大。
第二天,我们分头下到各行政村,一大早,王书记安排的四个村的党支部书记亲自来招待所等我们,并安排跟组人员,一起下到村里,去做调查。
来接我的是一个叫黄民的年轻的村党支部书记,他原来是外出打工的人员,积累了一点资金,回到家乡,与村里几户人家合股开了个纸餐盒加工厂,利用废甘蔗渣,做成环保餐盒,带着村里人靠着这个产业,搞起了一村一品的加工业,因为他很懂经营,也热心为村民服务,所以,镇里面任命他当了村党支部书记。
黄民接到我的行李,让我坐他的普桑,他亲自开车,一路走,一路介绍他们村的村情。
眉溪行政村有一千多号人,百十户人家,是离县城最远的一个山村,全村人均只有一分地,靠在外面打工挣钱。
在村里没有办企业前,这里没有路,企业起来了,他们首先拿钱修了这条水泥路。
黄民说,等到企业再壮大,他还特别想盖一个文化宫,让村里人,月月都能看上电影,农闲时,也与城里人一样,可以在文化宫里写写书法,听听音乐,当然,还有村里自己的图书馆,他会把世界名著都买全了,让村民免费阅读。
我说这事可以找小郑帮忙,他有一朋友是出版社的领导,他们的书库里就压着不少世界名著,让他们搞个文化扶贫,给你们捐个图书馆肯定没有问题。
黄民连声说谢谢,等将来我们条件好了,我们这里也盖上别墅,邀请你们放假就到我们这里来度假。
一路上,黄民与我畅谈着他的新农村的蓝图。
黄民说,是王书记推荐我到他们村做调查的,调查题他事先拿到了,来之前已与村民们通过气,因此,我尽可以放心地走村串户。
我佩服王书记的速度。
我问黄民村里有没有一位叫张哲文的老人,黄民说没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的心中一沉。
黄民宽慰我说,也许村里还有其它人知道。说真的,老辈的名字,我们这里不直叫,都是张家老人这样叫。
黄民说,让我就住在他们家,我说不太方便,我还是住在村委会比较好,因为我不习惯在别人的家中生活,这么多年,习惯了。
黄民说,家里的条件总比村委会要好很多,我说一个人惯了。
黄民见我很坚定,也就不坚持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就陪我一家家地做访谈,村民很配合,特别是问到家中老人时,回答得很详细。
最远的深山人家都走访了,三天后,我的调查做完,眉溪行政村没有张哲文这个人。
十几天后,我们四个组都失望地回到县招待所。
全县有可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到了,就是没有张哲文这个人。
难道王文兰写错了?
我拿出复印件反复看。
是不是张哲文是个假名?
或者说他后来改了一个名字?
王书记也帮着我们分析。
我觉得,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问题,有必要回到BJ,与朱将军再对一次地点。
我发现小梁与老朱有些兴奋过头。
我伸出手对老朱说:
“交出来,缴枪不杀。”
老朱真的从回袋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钱币,我不认识,问他:
“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红色根据地用的银币,你看,这是五元的,很珍贵的。当时是手工加工的,用模子,一块一块地压出来,你看这边,不是很整齐。”
我还给老朱,我不收这种东西,当然也就不关心是否珍贵。
我把手伸向小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老朱一看,眼珠子都红了,他说:
“这是根据地时期的纸币,品相很好,上面还有毛同志的弟弟,当时苏维埃银行行长泽民的亲笔签名,当时他用羊毛掺在纸浆里,做成防伪技术,这个太牛了,而且每张纸币上都有他的俄文签名,注意看,是反写的,出个价让给我吧。”
他与小梁公开交易,势在必得。
我发现,小郑也是心不在焉,难道他也得宝了?
我把手伸向小郑。
果然,他拿出一个油灯,一个用炮壳做的油灯,他得意地说:“知道这是什么型号的炮吗?问了也白问,你对军事一窍不通,这可是个绝品,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东西,没准还是那位领袖人物用过的东西。”
看来,他们在调查民意的同时,还顺便调查了文物。
只有我两手空空。
王书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
“老刘,你们调查的卷子我们都汇总了,帮我们找到了很多存在的问题,看来老百姓对首都来的教授们还是说出了真话,这些真话,对指导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我们刚才开了个会,研究决定,给你们颁发荣誉镇民的证书。”
我总算有一点回报。
“老刘,不要灰心,成功往往就是再坚持一下。
我相信,你们要的东西,一定还在福溪。我们会派人再去查一查。”
我点点头。
招待所来电话,说有我的快递。
打开快递,是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几公分的小铁盒,打开一看,有两根紫红色的茶叶,包装盒上的落款是有春春的日子。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q友,在临别之际,送了份大礼。
我分别给其它三人打电话,问谁带泡好茶的杯子了,只有小梁说,手上正好有个建盏,我说马上送过来,并要求大家都到齐。
“是大红袍吧?”老朱识货。
“是母树大红袍。”
众人都是茶虫子,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小梁很快拿着电壶到对面的小溪边打了一壶水,众人眼盯着我高抬手吊起水柱,一虹入壁,将那两根叶子浮起。
一入口,浓烈的肉桂味浸满两腮。
品完这茶中一哥,我对小梁说:
“交代吧,这建盏哪里来的?”
眼前的这只建盏造型古朴浑厚,形如漏斗状,手感厚重,盏壁上的兔毫,闪着金属的光芒。
众人明白过来,开始斗地主:
“快快老实交代。”
小梁说家里带来的。
还第一次听说带着建盏来农村的。
小梁只好说在调查时收到的。
我进一步问小梁:
“把你的那份问题卷拿出来。”
小梁只好拿出来。果然他在最后一个问题后面,加了个自己编的问题:
免费帮助鉴宝。
我觉得队伍带到这儿,有必要进行三湾改编了。
我对小梁说:
“巧取豪夺。明天先去那户人家,把差额给人家补齐了,我们是一支什么队伍?首都来的队伍,三大纪律八项主义都会唱吧?
不能让地方的人认为是坑蒙拐骗来的。”
其它两人点头称是。
“我们没准会再回来的,所以,要留下一个好的形像,否则,我们再回来时,当地人怎么评价我们?小偷?骗子?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可能一个月,两个月都找不到张哲文,所以,大家要约束自己,要把自己当成革命的队伍中的一员,当成是当年红军又回来了”。
小梁虽然万分不乐意,但听说还会回来,也就同意明天去补人家的差价。
我问老朱,是不是老爷子记错了地方?
他也开始不自信起来:
“他老人家说是江西、福建交界处,莫非还有一个叫福溪的地方?”
小梁举着手机说:
“还真搜出来了一个地方,在江西,离这儿还真不远。叫龙福溪,哦,这儿还是汤显祖的家乡,倒是有看头了。”
我想改变一个打法,不再打着寻宝团队名称,这个比较招摇,还是组织一个其它名称的团队,具体叫什么,路上再定吧。
大家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往下一站龙福溪出发。
小郑说:
“要是从大家的收获来看,这个地区还真能淘到宝贝。”
老朱摇摇头:
“这纸币炮壳油灯什么的,肯定不是王妈妈说的宝贝,那个年代还没人知道,他们用过的东西会成为珍贵的文物”。
我同意老朱的分析。
“那有没有可能是更加名贵点瓷器?”小梁问。
我和老朱都否定了。
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据地最重要的不是瓷器,它换不来几个钱,那个年代最值钱的是金条。
小郑又展开想像:
“如果是金条,那就看多少了,几公斤?她是机要员,是有可能保管它们的。”
我否定了,历史上泽民保存着这些金银财宝,并一路上挑着他们一起长征,要不怎么筹粮付款,只有黄金是硬通货,决不会交给老百姓保管。
关于宝贝是什么的话题,就此不再讨论。反正它真实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