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继续零元购
听说商场的领导和主管以及那些贵重物品目前都在六楼，商厦六楼并不对外开放。
思忖着自己在这里二十分钟了那些大领导都没露面，在四楼来回安排的还是一些商家自己组织起来的。
看到有人来回通风报信后，依然没人露面的情况下，冯瑜也懒得强求了。
人各有志。
多说无益。
“收拾收拾，愿意走的十五分钟后在二楼集合，人多力量大，咱们一起走。”是那个b区的家居店老板在吆喝。
“老人和小孩愿意走的可以先收拾好去三楼等待，一会儿救援船来接。”冯瑜补了一句，总不能让这些老骨头再去蹚一回水，到时候寒潮没来，先泡病了。
“对对对！我做主，吃喝的东西反正也放不住，能收拾的都收拾了咱们一起带过去，免得放这里被水淹了浪费了！”
看来那个家居店老板很有能力，竟敢公开呼吁大家一起零元购。
难道是想着法不责众？
看着眼前的情况，找被子叠被子船的，拿背包装东西的，给裤脚衣服扎防水材料的…..
正合我意。
等待的间隙里冯瑜自顾自的在四楼逛起来。
农博会本来是安置在一楼的，从刚才进来看到的一楼那些零散的盆栽绿植和泥土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望着靠墙一圈商铺里摆放的各色植物后，不得不佩服现在人的脑子。
舒展绽放的菊花，飘逸灵动的兰草，颜色各异奇珍花朵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十六七间商铺。
要是以前，她肯定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不过现在，她的目光定在了扶梯旁的那几家商铺里。
这一堆应该是最后搬上来的东西，杂乱的堆叠在一起，种子被植株压着，植株上又放了几捧乱七八糟的种子穗，旁边各式新品种的高产又美味的蔬菜展示株和种子，统统汇聚在一个叫城市餐桌的牌匾附近。
额，美味，产品介绍上自己写的。
加一点泥土和水，十天就能长成的罗马生菜，绿莹莹充满生机的样子，一点不像末日前奏。
加水有光就能生长的空心菜，城市阳台种植爱好者的新宠。
可以养成老桩的儿菜，淘米水浇灌就好。
整个蔬菜展示区就是主打一个简单方便又安全有机，完全为城市种植而生。
这样挺好，否则冯瑜真不知道将来要去哪里找合适的土壤来种植它们。
觑着边上圆滚滚颗粒饱满的稻子麦子豆子，似乎还畅想着阖家团圆的下一次聚餐，完全没有末日危机感。
借着整理通道的把式，一边搬一边挪一边把能看见的种子全收进空间。
末世十几年吧，大概是，没那么频繁地震后大部分地区能安稳的种点粮食蔬菜了，不必天天吃蟑螂老鼠做的蛋白块，也不用一直吃一个口味的人工合成维生素。
只不过末世里几多磨难和周折，不知丢了多少人类文明的好东西。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甚至连吃喝拉撒这种根本的需求，都不能得到肆意满足。
望着眼前混乱的人群，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一起看到那一天？冯瑜有些伤感，末世就好像一趟不知目的在何方的高速列车，让人难过，遗憾，也充满希望。
甩了甩头，提着背包跟着人群往三楼去。
三楼是餐厅聚集的地方，此刻很多人在餐厅里来来回回搜寻。
有人从中厨蒸屉里抽出来好几层包子往餐盒里装，一边装一边吃。
嘴上还说这玩意儿放不住，没吃饭的快来。
冯瑜拿了一个，三鲜馅儿的，皮薄馅多，还是温热的。
也是，才断电几小时而已，蒸屉本身也能保温好长时间。
“后厨里有好多米面，咱们全带吗？”有人在门口询问。
“这么大雨，多了也带不走，一人拿点用塑料袋套上背过去吧，剩下的留这儿，看六楼想怎么处理。”
是那个呼吁零元购的b区老板。
冯瑜也拿了两个塑料袋跟着人群进了库房，沿着人少的边缘徘徊，黑暗里能摸到的米面油都趁乱收进了空间里。
估计是为了筹备农博会，库房里十来个巨型货架全都堆满了粮食，粗略一算光是米面恐怕就得有十几二十吨。
但是农博会有这么多人会来锦绣吃饭吗？冯瑜心里连打了好几个问号，锦绣老板还做粮食生意啊？囤这么多粮。
想不通。
不过现在便宜她了，冯瑜趁乱摸黑收空了两个大货架，也没仔细看都有些什么，反正确定是粮食就使劲收。
否则明晚水一泡就废了。
看来回去得撺掇一下大家来劫点粮食。
心下打定主意，抱了一包五公斤的花生米往二楼走去。
聚集在二楼的人少部分是商厦员工，身上还穿着商厦统一的员工装。
大部分都是因为大雨滞留在这里的顾客和游客。
看到有聪明的捡了件羽绒服套在身上，遮住了鼓鼓囊囊的背包。
剩下的见了也有样学样，于是原本说好的十五分钟后出发硬是挪到了半小时后，直到商厦外面传来轰鸣的冲锋舟声。
零元购，谁不喜欢？
人类对危险的直觉是天生的，很多人明明担忧雨势和室外的黑暗环境，却也硬着头皮紧紧的跟在队伍里。
黑夜里高高举起的防水应急灯，如水上漂流的扁舟，在湍急的水流里起伏着。
西山水库要泄洪。
甫一进入室内，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部分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这么快？
冯瑜一边倒雨靴里的积水，一边竖起耳朵。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是明天晚上才听到消息。
不过重生前末世降临时她正在休假，洪水，极寒，轮番天灾后她再也没能回到工作岗位，信息自然要滞后很多。
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是发生了，她才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
原来泄洪早有安排吗？
“吃一口，我都要饿死了。”蒋帆递过来半条士力架和一杯水，挤着坐在冯瑜身边。
“我在锦绣吃了，你留着吃。
我身上是湿的，你别靠我太近，有湿气。”冯瑜乐得接过水杯，真是累死她了。
但是没接那半截士力架。
蒋帆是个身型娇小的姑娘，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以至于几轮志愿者报名都没轮到她，一直留在了病房做安置工作。
冯瑜确信重生前的末日里没见过她，这个善良又话痨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何种结局。
“湿就湿吧，你看看新来那些人，哪个不湿。”
蒋帆啃了一口士力架嘟囔道。
“瑜姐，我觉得像世界末日来了。”
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细若蚊吟的女声却吓了冯瑜一大跳，惊得她握紧了手里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