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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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远处月光下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水面开阔,远远看去像无边的海面一样令人动容。

小和尚和张明明看着水面上滚动的身影,不由得激动起来。

“水怪啊!经常听说这个水库水怪的传闻,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呢!”张明明兴奋的跳脚,文鸟和小和尚看着这个身高将近两米,一脸老成的九岁男孩兴奋地难以自己的情形,哭笑不得。

“怪物是真的,是不是水里的还很难说,我过去看看。”文鸟说着跳上窗台,纤瘦苗条的女孩瞬时间变成一只灵巧的七彩文鸟,“小和尚在这里盯着,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张明明闻言心里有点膈应,只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正要反驳几句,七彩文鸟小巧的身子已经消失在窗前的夜幕里,只能气鼓鼓的拿起望远镜看着水面。

“你去吃饭吧,我在这里盯着,你吃完过来换我。”小和尚说。

“不用,我在这看着,你去吃饭。”张明明说。

小和尚似乎看透了眼前这个长着成年人身材的九岁男孩心里的小别扭,无奈的笑笑回到餐桌上。

“文鸟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你做这些事情还没有经验,所以需要我暂时代替她在这里值班。”小和尚边吃饭边说。

“切。”张明明趴在窗台上透过望远镜看着水面,刚才一瞬间的不愉悦已经被眼前水面上的景象吸引,一股一股的白波还在往宽广的水中央游动,水面看起来像一块盖在地上的悬垂感极佳的丝巾,四五个滑溜溜的怪物正盖在丝巾下面,把平整的丝巾顶起来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隆起,悄无声息的向着这块巨大丝巾的正中央划过去。

“那水里都是什么东西,文鸟姐姐不会有危险吧?”张明明看着水里的东西问道。

“不会,文鸟是在大厅学习过变形术的专业间谍,整个马戏团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她对手。”小和尚边吃边说,热腾腾的菜籽油炸菜饼看起来十分诱人。

“真的假的?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公会工作呢?”张明明疑惑。

“她男朋友不是在马戏团里嘛。”小和尚咽下满嘴的炸菜饼,说,“而且她以前确实在公会工作过,后来觉得公会逐渐沦落成人类的走狗,文鸟看不过,就投奔马戏团了。”

张明明不再讲话,专心致志的看着水面。

水面上的几个鼓包渐行渐远,悄无声息的鼓包划过几艘夜泊水面的小船,船上亮着微弱的灯光,船上乘客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划过的几个怪物。

文鸟停在船头的灯杆上,看着水面上划过的几个巨大的水泡。

水泡里挤挤挨挨的撑着几只犬科动物,像是还没有获得人形的犬科动物,正在前往公会加入公会。文鸟不想打草惊蛇,悄无声息的飞离灯杆,就要离开,却突然听见水泡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文鸟翻身划过水面,悄悄靠近这几个水泡,只听见水泡里各种方言齐聚,像是一群粗鄙之人在赌场里自觉豪迈的喊着自己的口号,文鸟跟了不过几百米,水泡潜入水里,不见了踪影。

想来不是流浪的变形兽,只是刚刚入门,还没来得及获取人形的野生动物,文鸟看着消失在水面上的水泡想道。

张明明正吃着自己已经凉透的煎菜饼,嘴里抱怨着凉掉的煎物如此难吃。

“那就别吃了,姐带你去吃好的。”文鸟从窗外飞进来,落到屋子中央,变回那个小巧的女生。

“侦察到什么情况了?”小和尚说,“我看到那几个鼓包消失在水面中央了,你看到游泳的是什么怪物了吗?”

“是一些狼狗之类的,会说话,但是还没有人形。”文鸟说,“我猜是有人带他们过来的,如果带他们过来的已经获取了人形,现在肯定就在那间俱乐部里呆着。”

“为什么?”张明明脱口而出。

“你下回问为什么之前先动动脑子想想,”文鸟一晚上被张明明不过脑子的问题问的十分不耐烦,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么大一批会讲话的狼狗,变不出人形,能在PDS市区到处乱窜吗?”

“应该是有人用厢型车,或者市政捕狗车带过来的,到水边公会的人接上他们。”小和尚接话道。

“我们是要去找这个开车的人?把他骗到我们这边吗?”张明明说。

“下回注意一下用词会更好一点。”文鸟说,“你跟我去俱乐部,小和尚在这里盯着。”

刚才因为文鸟出门前把领导权交给小和尚,张明明那时候有多不开心,此刻就有多么兴奋,终于在这个三人小组里担任上一次稍微重要一点的角色了,又是要去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俱乐部,张明明强压自己兴奋的心情,没有蹦起来。

张明明换好了衣服,文鸟则是凭空变出一身娇俏的小礼服在身上,两人下楼尽管步行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文鸟还是在十字路口叫了一台出租车,张明明只顾着强压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不形于色,也顾不上文鸟的反常行为,乖乖的跟着上了出租车,不过两分钟路程两人就到了俱乐部门口。今天俱乐部门口张灯结彩,一张巨大的海报张贴在花团锦簇的大门上。

黑色的海报上画着各种恐怖的妖怪,两个血红色的大字歪歪扭扭的写在海报上。

万圣。

黑色的底板上盖满了各种动物的爪印。

一个侍者迎到文鸟和张明明面前:“欢迎光临,有预约吗?”

文鸟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侍者。

文鸟挎着张明明的胳膊,两人走进俱乐部富丽堂皇的大厅。

大厅里异常喧闹,张明明第一次走进这种华丽场合,更是第一次有文鸟这种富于活力又充满成熟魅力的女性挎着他的胳膊,此刻的激动自是不必言说,前两天毛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好像都是上辈子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闹剧,此刻自己能感受到的只有新奇。

一个服务员送来一打啤酒,一份果盘,还有两瓶黑色瓶子装着的洋酒,张明明本来正打量着周围的那些新奇玩意,看到桌上这些华丽丽的水果和名酒就难以自控的叫唤起来:

“哇!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可以吃的吗?这西瓜是真的吗?这火龙果怎么切的这么好看?这酒也是真的吗?!”突然张明明似乎意识到什么,兴奋的情绪突然间冷了下来,“我们活动经费有这么多吗?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很贵啊。”

文鸟被面前这个孩子一样的山东大汉,或者说长着山东大汉外形的孩子弄的哭笑不得,说:“花豹闫先生买单,他把他的会员卡给我了。”

说着晃晃手里的一张黑色卡片。

“这个闫先生还真热情,不过是顺手救他一命,就对你们这么有求必应的。这酒多钱啊。”张明明说。

“留意点这里奇怪的人物,尤其是长得怪怪的,或者走路怪怪的,或者吃东西怪怪的那些,我们要找出来那个帮助狼狗们下水的那个怪物贩子。”文鸟说。

张明明四下看去,各色人等齐聚,放眼望去,跟怪怪的比起来,不奇怪的才比较难找。俱乐部内厅整个场地呈环形,最外侧分割出一个个半开放式包间,包间里摆着沙发和大理石茶几,往圆心方向靠拢一点就是张明明和文鸟现在坐的位置,松散的摆放着红色松软的单人沙发,再靠近圆心是一个玻璃制作的舞池,舞池中央,也就是整个场地的圆心位置,立着一堵玻璃墙,玻璃墙里分割着一个个小格子,格子里封存着一些奇怪的酒瓶,其中一个格子已经被敲碎,格子里的酒瓶也消失不见。

在这样一处场地里,红男绿女伴着狂躁的音乐正在玻璃舞池上坐着扭曲的动作,尽兴的起舞。

张明明用尽全力观察着在这些人群中略显特殊的人们。

周遭的包厢都挡着帘子,张明明看不清坐在里边的人们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跟张明明和文鸟坐在一起的也都个个特色鲜明。

张明明和文鸟左侧一伙像是大学生的男女正把酒言欢,两个男生脱光了上衣,身上贴满了扑克牌,几个女生正围着他们欢闹,两个女孩正用自己的长发在酒杯里搅动。

再远一点的一桌上一个大腹便便的西装男,背上的西装已经被汗水浸湿,但还是扯着嗓门跟对面一个男人划拳,两人中间坐着一个戴粗框眼镜的男人,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西装男跟人划拳,时不时拿起面前的水果小小的咬上一口,优雅的姿态跟身边正在划拳那几个豪迈的酒客格格不入。

靠近舞池的桌子上一个通身穿着黑衣的女人正出神的坐着,看着眼前尽情舞蹈的男女们,似乎心事重重,张明明仔细看,这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及地长裙,一头黑色长发,眉毛也黝黑纤细,嘴唇似乎也是黑的,端着酒杯的手上指甲也涂着黑色指甲油,周围的彩灯打到她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色彩能反射出来,黑的简直像黑洞。

“那个。”文鸟女孩轻轻拍拍张明明的胳膊,“左边第二桌上戴眼镜那个男人是怪物贩子。”

张明明收起在那个一身黑的女人身上的注意力,看向那个温文尔雅的眼镜男:“他,长的像个兼职教英语的健身教练,还是不喜欢女人的那种。我觉得那个一身黑的女人可能有点奇怪。”

“那是小和尚说的那个用眼泪杀掉自己老公的蛇女,我过去会会那个怪物贩子,你就坐在这别动,要是有情况我再示意你过来帮忙。”文鸟说着端起一杯酒往隔壁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