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霜霜太南枝
临出门，母亲终于拎出一套厚厚的夫妻生活守则。父亲幸灾乐祸地看瑞雷思笑：“我的爱，你真是对瑞瑞太松懈了。”
紫蜜边整理刚熨好的棉质桌布和沙发毯子，来不及说了句：“母亲，什么文字的？”
母亲的心情有点失落，其实整本夫妻守则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
“夫人，您可以放宽心了。我不用看就知道背出来完全没问题。”瑞雷思很有把握地说。
母亲瞬间高兴了。
紫蜜心里怕怕。
母亲犹豫了一下，把书递给了紫蜜：“小紫蜜，瑞瑞他爱玩笑，你不用管他。只要吃他的，睡他的，顺便摸摸他就可以了。”
父亲赞许地附和了一句：“这才是我们家的女人嘛。”
红衣和黑衣漠不关心地聊着天，紫蜜觉得气氛瞬间尴尬了。
“紫蜜她，是小蜡烛，我最近不准备点火。”想抱孙子孙女，一边去吧。
更尴尬了。
红衣送来刚洗好的柠檬，黑衣开始切柠檬片，母亲点点头：“来来来，小紫蜜，母亲教你怎么切切切。”
绕了一圈，父亲母亲顺利完成了他们的留客计划。
在根本新布置的小房间，紫蜜觉得这回睡床沿，有点太，尴尬了。那么小的婴儿床似的，怎么睡的？据说，是老古董了？古董……
“我懂，我懂的。小蜡烛，你睡上半夜还是下半夜？”瑞雷思看起来是开心的。
紫蜜终于大着胆子说了句：“我不喜欢那些玩偶和洋娃娃！”
“我懂，我懂的，”瑞雷思从小房间的装饰壁挂后，取走了所有布艺制品。没办法，我妻子不喜欢你们，明天你们陪我完成自己的使命吧。
“你准备烧了还是，练，练刀工？”紫蜜终于理了所有记忆，意识到自己嫁了一户危险人家。
瑞雷思猜了下紫蜜的想法，才有点发现，他妻子该拒绝的时候不拒绝，该接受的时候不接受。他还想套用些其他词语，发现紫蜜还望着他。明明眼睛在笑嘛。女生真难伺候！
“那我们把她们重新组装一下？”瑞雷思期待地等候紫蜜回答他。
紫蜜说：“她们的肢体明明是连接完美的，怎么重新组装！你把她们留给我们小女儿吧！”
就知道紫蜜喜欢的。瑞雷思说：“那好吧，小蜡烛，你也可以唱，‘我是一根小蜡烛，要变身火柴棒。’”
紫蜜唱了句：“我选下半夜，好照亮黑夜。”
瑞雷思觉得，好歹是有个解决方案了。
瑞雷思的呼吸向来清晰，紫蜜搬了小矮凳，守在她丈夫的小床头，猛然想起，好像明天要换的衣服还没准备好。她考虑了下，黑衣他们应该已经休息了。
黑衣和红衣的对话如下。
红衣：“老大，上领他保护得了那些主母最爱的玩偶吗？我觉得秘密夫人她应该不会喜欢上领的房间里，有那些可爱包。”
黑衣：“主母她搜集了那么久，有一只还是回收桶里捡回来，重新装饰过的，我觉得上领既然都知道他母亲有多想抱孙子孙女，咱们应该很快会有小小上领了。”
红衣：“不太懂。老大，你恋爱了啊？”
黑衣严肃的回答：“别抢我思路，都被你搅乱了。”
红衣：“当时是你故意晃了简格的眼睛。”
黑衣：“我只是炫了把车技。”
红衣拿出一纸婚书：“秘密夫人的所有资料，我都帮你准备了一份，这是她本人的。”
黑衣苦恼：“你又来，快去守夜！”
紫蜜昨天没有叫醒瑞雷思，自己熬了双疲劳眼，她说：“我下回会考虑更周全点，这次就当上课吧。”
懊恼睡醒的瑞雷思，想骂紫蜜又开不了口，说了句：“红衣的事情，你不必替她做。”
早餐刚结束，黑衣就把紫蜜的资料递给了瑞雷思，红衣忍怒。紫蜜瞄了眼资料，没心思猜什么情况，她只知道她丈夫先生似乎有点冰。
瑞雷思选择留下了黑衣。
瑞雷思想把红衣还给母亲。母亲说了句：“瑞瑞，你知道就好。”
回莱特平原的路上，黑衣一向沉默。紫蜜尝试问了句：“瑞雷思，红衣留给了母亲，是否再帮黑衣找个帮手？”
瑞雷思酷酷地询问黑衣。
黑衣简单答复说：“夫人，没有这个必要。”
瑞雷思却一反常态：“还是多挑几个的好。你一个人种花，太辛苦了。”
黑衣表示种花他确实没学过——估计上领这回锻炼上瘾了。哎。
有简单的蓝色眼睛男孩子，是五个少年人中最小的。瑞雷思翘脚又去谈生意去了。临走嘱了黑衣一声，说紫蜜把少年人都留下也没事。
紫蜜发现是都长得很好。嗯，怎么像看欧石楠花。
黑衣难得安静歇下来，帮紫蜜煮过小罐子奶冰，就问她说：“夫人，您看，留下？”您看得人都不抬头了。
紫蜜觉得，怎么也找不出病虫害啊。“好吧，先留下用个饭吧。谁不能吃醋吃辣不爱用酱油？”
五个觉得像听天书。
黑衣翻译了句：“谁爱吃中国菜？”
一阵沉默。
于是，瑞雷思进厅门时，正看见紫蜜和黑衣说着悄悄话。五个看起来很无聊。
“瑞雷思，我想留泪丝在身边。”
泪丝？“墨司吗？”瑞雷思看了眼嘟嘟鼓着脸，还在强忍不下筷的蓝眼睛小男孩司一眼，犹豫问黑衣，“夫人她吃过饭没？”
黑衣秒懂：“大家随我出来。”五个俱自随着黑衣出了餐厅。
紫蜜托腮看瑞雷斯换了干净的外衣，潇洒净手落座，说了句：“瑞雷斯，你以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怎么？”瑞雷斯刚想和紫蜜聊墨司的身世，被她一句蜜蜜轻声，偷了半晌。
紫蜜觉得自己什么表情似乎都不太合适，瑞雷斯瘦了许多，也更显利落。
“我以前挺喜欢简格的。他很细心也总是顺着我，而且他其实多才多艺，”紫蜜看瑞雷斯动刀子割红烧肘子，显得非常可爱的样子，“今天看到墨司，想到小时候的简格。”
瑞雷斯差点腻了喉咙，勉强晃了奇怪茶包杯，咽了口水，说了句：“墨司是地地道道的加尼族人，而且加尼族出终身挚友，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我是说，”紫蜜有点低声，“简格他还好吧？”
瑞雷斯好笑地看着紫蜜，心里想，这个披散长头发的女孩子据说是我的妻子，哦，天，她今天怎么穿成这样——紫蜜戴着深蓝色的薄纱手套，有优雅光洁的小臂，在餐室微白的灯晕下更显柔和——“你什么时候去订的衣服？”
紫蜜皱了眉头，听说简格快死了，“黑衣送来的。我随手选了一件还算轻便的。”
瑞雷斯想了，断定是红衣给他母亲大人出的主意，“你下次收礼服不喜欢的通通撂了给黑衣。”
“你不喜欢吗？瑞雷斯？”紫蜜双手托腮，鼓了腮帮子，“你每天这么忙，我穿来逗你开心，不可以吗？”
哈哈哈，“哈哈哈，”瑞雷斯犹豫了下，豪爽地弃刀上手啃猪肘，“可以可以，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看母亲还能送什么衣服来。
听说简格快死了，“瑞雷斯……”紫蜜开始顾左右言其他，“我始终觉得我们的婚礼不需要办。”
“婚纱照呢？”
“不需要拍，”紫蜜感觉气氛瞬间凝重，“拍也拍一张就够了。我们要省钱省钱……”听说简格快死了。
“我推了很多，呃，工作，”瑞雷斯望望紫蜜有些潮湿的眼睛，“大约有将近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