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序 科技创新孕育新型示范城市

近些年，走在治学与求实路上亲历中国社会经济的重大变革，心里不断生发出“和平年代培养专家，变革年代需要思想”的感慨。21世纪第二个10年之后，各发达国家靠前沿技术搭建起世界高新技术产业，数字技术支持下的智慧经济排浪而来已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有学者追问，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年来究竟以什么样的弄潮手段，成为新时代的创新排头兵呢？作为一座屹立于世的国际型大都市，如果要在世界性范围内突显深圳的作用，一般可以从哪些逻辑关系陈述其生成的过程和发挥的重要性呢？

打造一批兼具科学元理念和底层基础技术支撑的新型科研机构，无异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源头活水。20多年来，深圳组织各方力量在基础研究、源头创新上发挥政府效能，组织建设了一批以科学发现、技术发明、产业发展为主要特征的科研机构，不但集聚了众多的创新人才，还将科技成果转化成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强化了深圳的创新能力和综合实力。在深圳市政府各项政策的扶持下，以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鹏城实验室、深圳量子科学与工程研究院、深圳市大数据研究院、深港脑科学创新研究院为代表的新型研发机构不断开拓创新，吸纳一流的学者，组建卓越的科研团队，推动产研结合，促进深圳的科技创新水平和规模迈上新高度。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深圳经济发展模式，大车间、流水线、模块化生产方式在短短20多年的时间里潮起潮落。但令人欣喜的是，制造经济的生产终端派生出了物流采购、供应链管理和整合信息技术三个相对独立的业态环节。特别是近10年，随着移动智能终端叠加在微机终端之上，新的终端不仅催生了人类的脑力劳动，而且以数字替代技术为始发点，衍生出完全不同的数字创造技术。数字经济雏形就完美地隐藏在“生产—交易—消费—分配”的产业链里。深圳作为广东省创建国家创新型城市的代表，坚持把自主创新作为城市发展的主导战略，成功切换产业发展模式，使创新型经济特征更加明显。深圳以企业为主体在全社会持续投入研发资金，使专利数量和质量遥遥领先全国其他城市，梯次型创新企业群的自主创新成果领跑全国科技前沿，并使高新技术产业成为创造区域经济的第一大支柱产业。在创新驱动成为深圳城市发展引擎的时候，深圳把它视为打造国际科技创新中心的一把钥匙，知识产权战略、标准化战略和质量强市战略就是深圳市政府确立的服务于创新驱动的三大助力。未来，还将打造全国乃至世界性的创新型金融中心。

同时，依托数字技术支持下的联网共享经济与粤港澳大湾区经济产业链相结合，让深圳迎来成为世界级科创中心城市的最佳历史机遇。分析深圳的功能分化趋势，它的空间布局有力证明了这一点：（1）珠三角地区周边产业链的总部经济延伸端向深圳方向聚集；（2）第三方市场和大宗商品市场向核心都会区集聚；（3）权益类要素市场的业态形式将与周边卫星城和产业集聚核心区结合；（4）互联网+市场中介平台成为连接周边产业的桥梁和纽带。作为一座致力于数字基础设施和科技金融创新的城市，深圳通过深化数字技术支持下的新型国民经济体系，破解核心企业区块链、核心市场区块链、核心金融机构区块链与数字技术支持下的新货币市场对接点，引发深圳地区经济体系产业成长、区域规划以及科技金融场景运用等综合效应。在此基础上，创设高端人才集聚效应，打造数字经济与科技金融、产业升级与核心机构场景创设的试验点，推动深圳成为全国数字经济、科技金融的实验区、示范区，吸引更多新经济、新金融、新业态落户深圳。

回顾以科技创新闻名的世界级城市，伦敦、巴黎、纽约和东京都有一段因科技产业爆发而造就的光荣历史。过去的10多年时间里，他们在材料、系统集成、新型能源等方面取得长足进步，出现了引领智能机器制造和数字经济的新一轮发展趋势。“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为建设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深圳出台了一系列带动创业创新机制，为创业者提供公平、公正的制度环境，成为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增长的火车头。但是，深圳、广州、香港、澳门以及大湾区其他城市的竞争与共生，有点类似于纽约都市圈和旧金山大湾区，它们追求效率、重视人才、信息共享、不断突破、宽容失败的良性竞争，带动城市在创新高地取得长足进步。这些都印证了共同繁荣的动力学机制离不开坚持产业化的导向，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和调整产业结构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撑。值得称赞的是，深圳形成以企业为主的创新机制，不但政府做好产业规划，为企业创新提供制度保障，还强化政府部门的服务意识，在全社会培育创新环境。比如，南山区政府设立了专项研发资金，每年举办“创业之星”大赛，为创业者搭建对接实现创新成果的平台，还为创新发展积聚了一批后备人才。

理解时代创新的要义，有效借鉴世界发达经济体内创新型城市的经验，希冀深圳城市的设计者为中国的复兴和崛起贡献城市的力量。期盼深圳在先行示范区的大船上，助推出一组组科技创新的排浪，让深圳在优势和特色产业方面发挥全方位的示范和引领作用，在一些更关键的领域表现出独特的区位优势和产业格局。

曹和平

2020年12月于燕园北西山脚下

（作者系北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