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片段第三

①

这个社会一直挺令人失望的，但只要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就不会那么空虚。

我希望和春曲能有一个家，不论是一间屋，一座房，或者只不过两颗挨在一起的心，都可以融化穿过冰冷社会后的寒霜。

②

事情是这样的，我忙着为母亲绘制一幅油画时，爱侣春曲忽地联系来。与我说，她不想干任何事，而只想我陪着谈谈天等。

我回答道：“我很高兴可以在你心中的地位超越一切其他可以干的事情。”

春曲却似是委屈地嘟囔了，抱怨我心中还有太多事可以超越与她相伴。

我缓缓放下画笔，字墨在肚里牵着绳溜了一圈才酝酿着吐出口：“我不会画油画画一辈子，不停不歇，但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每时每刻。”

宽慰过后，春曲小傻猪有些懊恼地抱歉着，说不想把负面情绪带予我。若不是相隔千里，我定会心疼地紧紧裹住那双纤细的嫩手。

“能陪你解决这些小烦恼是我的荣幸”

③

玩了一个小游戏，感触很深。

故事的结局，离开的人合眼，活下的人释然。

但局外人止不住的意难平，无论重生再多次，对剧情再熟悉，用鞋底摩擦无数次相同与不同的道路，也终究逃不过生命的尽头。

生命美在于有始有终，也悲催于一切的源头与尽头。

④

在群居动物的社会只生存不生活（代表交际、职场假笑）最终依旧生存不下去。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文明社会。

⑤

谨记搞音乐的街头卖艺者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认可。

⑥

养了只仓鼠，听说不给仓鼠运动的空间就是对于它的伤害，没有经济独立的我便是去向父亲要钱。

爸：没心没肺的耗子。

我：那么给我200我给他买点心和肺。

爸：？耗子才15！

我：15块钱卖的是他的肉身，而我要照顾的是它的灵魂。

⑦

我俗，我惜钱如命。

我是个表面坚强却极度脆弱的人，我背后有稀疏几人支撑着我的生命线。但所谓世间唯一不变是世人都善变，我始终无法得到的安全感只能从金钱上来压榨。

如果有一天能站在我身边的人都离去了，我一脚踏空……但坠落峭壁，深渊底部能有厚一层的人民币，哪怕拍成了血腥的烂泥，在一片红色纸张中也显得体面。

世人皆贪财，我站出来像是贬低自己似的喊我也不例外。

至于春曲，她说她也怕亲人的离去。

但我笃定地说，她是众星捧月的月。

“如果星星消失了怎么办？”

“星星会被雾霾淹没，但月亮永远在天上挂着。”

⑧

以前养过一只橘色肥猫，叫猪宝。

因为它出生在猪圈，被发现之后我收养了它。也许就是幼时没人保护，在猪堆里勉强存活来，于是它来了家中几年，还是向来改不掉那冷漠和处处防备、警惕。

那是第一次养猫，傻傻以为所有猫都是高冷的（事实是猫是黏人的）。

于是它病逝后，我见所有猫都少了一层生人勿近的冰雾。

⑨

冬天风很大，刮得皮肤生疼。一天结束后的深夜我和春曲走在滨江道商业街，过马路时总是下意识护着春曲，但当时突然发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抬眼去看，前方站了一排似乎是正要倒班的四个执勤警卫。我们默默跟随在其后，四个高大的男人轻易就挡住了强风。

我跟春曲说，你看他们像是移动的一面墙。

“像是长城。”她说。

⑩

冬天的早晨会掀起雾霾。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走去教学楼的时候远远看到大路中央乌泱泱的人群，无精打采的大学生在迷雾中拖着包移动着，是行尸走肉，是丧尸剧、末日片。

我说啊，所谓末日会不会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