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楠鱼之死
漆黑的山洞中，满面忧愁的少女蜷缩起来，望着洞口那从未离开的狼群，心中一直被阴霾所笼罩。
楠鱼呆呆的望着外面，心中不知思索着什么。
良久。
“五天了...”
她忽然开口，轻柔的语气却显的无比凄凉，像是在对南圩开口，又像是在对自己的回答。
“如果你再不回来，我或许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少女呐呐自语，眼神中的迷茫闪过一抹坚定，随后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坚定，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自己的妹妹还在等着她。
“效忠我！”
南圩的声音划破天际，化作滚滚闷雷在天空中穿荡开来，云层被震散，太阳缓缓露出了自己的光芒。
众精灵皆匍匐在地，朝着悬浮在天上的南圩微微俯首，高昂的声音在此响起。
站在我眼前的神灵啊。
请聆听我们的誓言。
我将追随您的脚步。
我将承载您的意志。
我即将奉献出忠诚。
来侍奉伟大的神灵。
精灵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这份天地之中，遥远的天际，土地在崩裂，大地在颤抖，虚空在兴奋。
至于哥布林。
它们早就躲到墙角里瑟瑟发抖了。
红龙遥望远方，嘴中含着自己的龙蛋，身后追随者一众巨龙。
他们都已了解世界的现状。
世界...要崩塌了...
这一天
高傲的巨龙俯下身子，优雅的精灵被送进了更大的牢笼，妖异的树木换了个地方扎根，无数的飞禽走兽却在欢呼中灭亡。
…
南圩站在来前的标记处。
他悬浮在高空，看着遥远的天际。
湛蓝的天空被虚无吞没，一颗颗巨大的树木消泯与世，就连那颗高耸的世界树，此时也缓缓在无可匹敌的虚无中丧失了庞大的身躯。
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充满了安静，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与之接触。
“系统...回归吧！”
南圩低声呢喃，伴随着他的身形消失在这片天地，坍塌的力量随之而来。
…
楠鱼有些打颤，双腿在抖动站立起来，她的刀被南圩拿走了，她没有武器，她没有强大的力量。
有的，只是必须打破壁垒的心。
“啊啊啊！！”
楠鱼全身的神力涌动在拳头之上，试图轰击在眼前的空间壁上，可伴随着一道道涟漪，世界壁陡然反弹过一股力量，顿时将她拍到在地。
“不行吗？”
“不！我不能就这么倒下，妹妹还在等着我，我必须打碎你！”
楠鱼竭力嘶吼的再次站起娇柔的身躯，她的全身被红光笼罩，一双妖媚的狐狸耳朵出现在了她的头上，一只蓬松且且稍稍弯曲的白色尾巴突然从她的后面窜了出来。
“喝！”
她一声大喝，抬起白皙的小腿，一脚踹在哪不可见的光幕之上，伴随着一道道毫无颜色的涟漪，她再次被反弹的力量击倒在地。
一次，两次。
倒下，爬起。
她悍不畏死的进行这看似“自残”的行为，却没有任何用处。
除了那一点点微微浮动的涟漪之外，世界壁垒再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一个指头大小的口子都没有。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山洞里的石头上不知何时开始出现鲜红的血渍，碧绿的滕蔓也不知不觉的朝着血渍的方向倒去。
再次跌倒，再次爬起。
……
“嘭！”
第53次，她已经浑身是血，衣服早已磨损的不成样子，本该娇嫩的肌肤此刻充满血丝。
甚至......山洞内的石头上全是她留下的痕迹。
“我...必须要出去！”
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屈，即便浑身是血，也丝毫不惧。
至于永远的留在这里，那早晚也是饿死。
虽然建立神域的人可以30天不进食，可时间长了，身体也会出现异样，甚至死亡。
踉跄着身子再次站起，身上每一处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每一处神经都发了疯似的在警告大脑。
她已经感到晕眩，却依旧迈开脚步，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那道不可见的光幕上。
第65次。
“我快要死了吗？”楠鱼浑身无力的躺在光幕面前，她伸手想要触摸那道光幕，却在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微微抬起疲惫不堪的眼帘，似乎下一刻就会因为不堪重负而闭合上。
此刻，她那好看的眸子有些凄惨，即便是眼皮上都沾着鲜血，嘴唇也不知何时破了皮，流出点点血丝。
她的身下...全是血！
“南圩，楠鱼......”她细若游丝的声音呢喃出这两个名字，“呵呵，我们的名字，挺像的，可惜...你死的比我早，或许，我们马上就能相见了吧！”
她这么想着，意识逐渐堕入冰冷的黑暗。
“好冷，好黑。”
楠鱼此刻只感觉灵魂在发抖，这种孤冷是她不想忍受的，正如这五天内的孤独，她早就受够了。
狭小的空间，游走的狼群，除了疯子，谁还能在这里生存？！
可她此刻的模样却更像是疯子......
“妹妹，对不起，姐姐没能兑现我们的约定。”
她回想起了妹妹那可爱的脸蛋，似乎还在对着自己微笑，那温柔的笑容令她的嘴角也不由勾起。
至于疼痛......她已经麻木了。
最后，她似乎看到了南圩，看到了他那焦急到发狂的模样，他似乎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似乎...就在自己眼前。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吧！”
楠鱼最后的意识沉入谷底，整个人好似堕入了无尽的神深潭，冰冷...漆黑。
不断下沉，伴随着灵魂的消泯。
“系统，她是怎么回事！？”
南圩从破碎世界出来之后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楠鱼，本着分享喜悦的心思与对方见面，甚至给她一个惊喜。
但没想到。
对方却率先给他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惊喜”。
“你，为什么...这么傻？”
南圩跪倒在地，好似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一般，伴随着揪心的疼痛，他缓缓伸出了手，将躺在地上的楠鱼搂入自己怀中。
血...全是血。
“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南圩的眼角划过两道晶莹的泪珠，缓缓滴在了楠鱼的脸庞上，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掌上所染着的血液，还有些温热。
刚死的，还热乎。
南圩的眸子陡然瞪大，瞳孔不断紧缩，她一定还没死透，一定还没有死透......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南圩疯狂的思索起来。
对了，系统！我还有系统啊！
“系统，系统！！”
他近乎爆吼出声，一股股声浪不知不觉的带上了神力，周围的滕蔓都被震颤的摇摇晃晃。
“叮，宿主有何疑问？”
南圩听到这句冰冷的电子女音，几乎想都不想，吼道：“该如何救活我眼前的女孩。”
系统闻言，沉默许久。
“抱歉，宿主，人死不能复生，毕竟...她不是神，她的魂魄还没有达到真神的层次。”
后者听到这里，沉默良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抱着楠鱼站了起来。
“抱歉，我没办法救你，但是...我一定会为了你活着，因为...你曾经救了我啊！”
南圩抬起头，眼角的泪痕已经干了。
他轻轻的将楠鱼放在地上，用手抚摸了对方细腻的长发，即便上面还沾着已经干了的血渍。
我曾经也爱过人，但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
也是那时，我再也不打算奉献出自己的爱。
毕竟...
喜欢是放肆，爱是等待。
或许，我不配拥有吧！
南圩笑了笑，挥手间楠鱼便被他放进了自己的神域之中，一个念头，她身上的污垢便被祛除，点点伤口再次化作白皙的皮肤。
一个惊艳的水晶棺材陡然乍现，楠鱼的身体缓缓漂浮进了其中，深深的埋入了地下。
“现在...就让我来帮你打破它！”
南圩传出一道愤怒的吼声，伴随着他身体上的变化，两根狰狞的龙角缓缓从他的额头冒出，甚至还带着熔岩的灼热气息。
一根长而有力的龙尾凭空出现在他的背后，狠狠的拍击在地面之上，岩石崩裂。
这个空间是系统所寻找到的，其实并不坚固，因为它的地下，是混沌。
“喝！”
南圩暴喝一声，双手之间萦绕着点点光芒。
“轰！”
只听一道炸裂的声响，世界壁上的波纹起伏更大了，却还是没有任何裂纹。
同时，一道更加强劲的力道被反弹至了南圩的身上。
“该死，给劳资破！！”
南圩疯狂的吼叫着，宛若一只狂猛的凶兽。
“叮，系统提醒宿主，不要做无用功，世界壁垒是您现在的力量不可打破的。”
他没有回答，单薄的身影始终在轰击眼前看不见的壁垒，即便一道道力量最终作用在了自己身上，他也毫不犹豫。
此刻，他的身影似乎与她重合。
两者的不屈好似凝聚在了一起，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
“叮，检测到周围空间正在坍塌，系统将强制性将宿主送出空间。”
“传送准备中，3，2，1，发射！”
伴随着倒计时似的声音传出，南圩只感觉一阵天昏地暗，很快，那种眩晕感便消失一空。
可一直待在外面的狼群就不同了。
它们扭头死死盯着凭空出现的南圩，粘稠的口水伴随着露出的獠牙而缓缓滴在地上。
它们凶狠的望向南圩，爪子在地上不断摩擦，身体的四周缓缓扩散出了一团黑色的雾气，下一刻就要埋眼前地人类似的。
“今天我很不爽，所以......你们都得死！”
南圩握了握双拳，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竖瞳的眸子冰冷无比，即便他的尾巴上还燃烧着雄雄烈焰也丝毫无法阻挡他那冰冷的杀意。
“嘭！”
站在黑鳞幽狼正前方的南圩前方的地面陡然炸裂，刹那间留下一个充满裂纹的小圆坑。
他的目光移动之间好似一名毫无感情的杀手，他的眼里，似乎只有眼前充满敌意的小狼崽子。
“去你大爷的！”
南圩眨眼间便出现在一只黑鳞幽狼的身旁，他的身形几乎快到了极致，这就是那只熔岩巨龙所加持的速度。
虽然熔岩巨龙的力量更加爆裂，但它的速度也不容小视，它毕竟是一条算不上真龙的亚龙族。
至于真龙，那起码是半神级别的存在，南圩如今的实力虽然强大，却也根本无法克服。
伴随着南圩的拳头的舞动，一只只黑鳞幽狼的身躯被打成了碎片，甚至还被他拳头上所附带的熔岩给烧成了灰烬。
几分钟过后，这里化作了一处人间炼狱。
葱绿的树木身上多出了无数熔岩的裂痕，大部分的灌木丛、青草，还有花都成为了乌漆嘛黑的灰烬。
“呼～”
南圩深呼一口气，整个人的身体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副龙变形态他也无法维持太长时间。
即便自己的神力已经不在已数目计量。
可释放技能与强化肉身都需要庞大的神力来消耗。
虽然...好像...自己现在的确有钱。
不，我还很穷！
南圩下意识否认了自己是一个有钱人的事实，他现在连蓝星村都没有出，谁知道外面的世界需要什么来交易。
所以...他很穷。
没错！
我很穷，我很穷。
南圩低声重复着这一段话语，似乎是为了抛掉楠鱼死亡所带来的悲哀。
他会铭记，但这不是让他颓废的理由。
看着眼前自己所造成的破坏，他再一次审视了自己的实力，真垃圾，才杀死了这么点狼崽子。
摇摇头，掏出匕首。
一只只还较为“完好”的狼被他抽筋扒皮，它们身上的大部分材料都被他掏空，至于它们身上所逸散出来的能量...
我作为一个穷鬼是不会放过这些的。
他将这群狼崽子所贡献出来的材料放入了神域空间之中，略微犹豫，他挑了挑眉毛，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卧槽！我还有个妹妹！？？”
两个大脑的记忆属实令他混乱了，可在这次精神的刺激之下，他突然想起了许多。
这个身体的前身的确是一个孤儿，不过却还有一个同为孤儿的妹妹。
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好到妹养哥的程度。
当初自己出现在这破森林之中也是前身的原因，思索到这里，他迈动脚步，缓缓离开了这里。
“等等，11区在哪边来着？”
可当他的脚步远去后，一个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喘了口气，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