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州奇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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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秘巫神

神秘的巫神教

白壳看得入迷,厚天也不介意自己的推理,被别人发现。一声催促,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哥,快去福山楼赴宴去啊!李州长派人来接喽——”这是白术的声音,尾音故意的被拖拉了很长,显示出年轻人的中气十足。

“噢!”白壳一拍自己的脑门,终于想起了正经事。“我特地前来,就是通知国师您的,青城、蒯郡的古风、归海量几位老前辈来了。”这时的白壳才回过神来,说道来找他的目的。

厚天同意去了,也没有换身衣服直接下了楼,他也知道自己的衣袖沾染了墨迹,可是他从来也是这样的率性,也不去理会被人受了受不了。

厚天,知道古、岳、花、归海四位名医来了。从送来的病患地址他就看出来了。分明就是七八个人的字迹字体。白壳三兄弟的的字迹,厚天了然于心,其他人的字体,有的用小楷,有的直接用起了狂草,用笔老辣,力透纸背,没有几十年的行医经历,很难写出这样的书法效果的。但凡想想能和御医一起义诊的,对付兵州这种千年不遇的大事的,附近也只有他们。

这不是厚天的占卜,而是推理。

厚天依旧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其实并不需要派马车来,因为驿馆距离福山楼,步行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马车主要是为四位名医准备的。

这顿饭吃的简单些,并不是酒菜不够丰盛,而是在座的只有八个人。厚天、白壳、李鹤天、师爷、古风、岳秦、归海量、花明敦。

按主仆关系,师爷不应该和少主人李鹤天坐在一起吃饭,上次宴请师爷也只是站在一旁,端酒说些客套话。但是今天的酒宴,并没有旁人关注,也就上了桌。因为师爷就像少主人的老师一样,在座的六个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今天的主座依旧是厚天坐了,厚天推脱不过。理应是古风老人做尊位,因为他是在这八个人中最年长的,已经八十了,却还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一副道骨仙风驻颜有术的模样,羡煞了师爷这些上了些年岁的人。但是古风自己也让厚天坐,其他的三位名医也拉着厚天坐下。

在这些学医者的眼中,十分看中师承关系。因为占卜和医家同出一门——巫神教,在教中,占卜官的地位要比医家高的多。占卜才是关系到国家运势,给兴亡诊脉的大医者,相对于跟人来看病的医家来说,就好似扮家家酒一样不值得一提。给人看病就像是副产品一样。

今夜的楼阁显得冷清,因为李州长把他要宴请贵客的这一层全给包了。也许他有什么话怕被外人听到。

摇曳的烛光挡不住入户的月光,今夜正好是农历十五。宴会的气氛一开始有些沉闷,李鹤天说完祝酒辞,酒过三巡后。大家开始说起这几日义诊的事情来。白壳先向古风老人问起对兵州怪病的看法,因为古风以奇招治怪病著称,什么怪病,他都能找到病因。治病的方法也是奇之又奇。什么米虫的粪便,锈蚀的铁屑,老牛的唾液之类的,怪归怪但是疗效很好。

现在古风老人面色更红润了,他说他行医六十年没见过这种怪病,对大人影响小些,却对胎儿不好,平时的小产都是由母体的血气不足、肾虚、血热造成的,今天我开的要都是些常规的要,该补肾的补肾,该补血的补血没什么特别的方法。

一句平常的话,在谁的耳里都是一带而过,却把白壳惊到了,让他的心生疑窦。

惊到白壳的不是病症病理,而是古风老人的那一句“对大人的影响小些”他给有畸形孩子的大人们号脉的时候,根本没有影响。行医者说话都带着自己的职业习惯,语言描述要精确,“影响小些”“根本没有影响”这会影响开药方时,开方的药量的和配伍的药材。所以对于这个问题,白壳特别上心。又多问了几句。

这时候还没等古风开腔,醉醉呼呼的花明敦就插上了话。毕竟他在这方面最有权威,他最擅长的就是“望”,一般医生治病望闻问切一步也不能少。但是花明敦看病,只用眼睛看,就知道你的没得病,得了什么病。没有不准的时候。所以花明敦,在蒯郡也被称为“一眼断病郎中”。

“白贤侄,你还没累积经验,等你就诊一万名患者的时候,无论号脉还是看面,只要一搭上对方的手,你就知道他有没有病,你看今天来的这么多病患,无论男女老幼,除了自身的病证外,还有一个通病,发枯偏黄、畏寒怕冷、气短懒言,这是典型的虚热。只是这还没有发作,什么是医术高明,医术高明就是病症还在潜伏的时候,就被医生给治好了,这才叫医术高明,李州长啊,我看你还是派人在药店里多备些补中益气、强肾兴阳的药材吧。”

这四个医生,都酒醉意懒的点着头。看来真的确有其事。

对于治疗畸形儿童的问题,白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次该这四位名医吃惊了。利用截肢法,将儿童身上多长出的胳膊腿出去,让他们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虽然医术上没有记载,有没有先人尝试过这样做,不过这个方法源于战场上的断肢断掌的士兵。他们依旧能正常生活。

“这个方法虽然大胆,但不妨一试。”

对于这种方法归海量前辈首先表了态。但对于这件事他们并不擅长,只能帮助配麻醉散或者是针灸的方法止血。真正施刀的人,还要找那些在战场上有经验的军医。

这件事并没有让白壳犯难,因为兵州的医生最擅长的就是这件活儿。

厚天依旧在酒宴上喝酒吃菜,听别人说话。一言不发,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人。白壳当然也不会自找没趣的问。

夜深之后,李鹤天在酒楼门后目送着四位名医远去,厚天与白壳他俩虽然已经走不直道,依旧坚持自己走回去,醒醒酒。

可期间他俩一句话也没有说,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各自回房。

厚天一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立即脱掉醉态。他是一个沉稳谨慎的人,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放松警惕呢。

“外人”谁是外人,所有的人。虽然他把白壳当成朋友,但白壳 也是人。

他在巫神教,所受的教育就是摆脱凡人的七情六欲,我们只是居住在凡人身体而已,不能沾染凡人的陋习。

巫神教,一个神秘的宗教。人们供奉他、敬畏他、也惧怕他。即使国王在教主的面前也要弯起他那高贵的膝盖。人如此的卑微,只是奢求一年四季的来风调雨顺。巫神,却是能够招风引雨,控制万事万物的变化,但他更愿意不去干涉,因为自然有它的法则,你们优胜劣汰,自生自灭。

巫神教,如果是一个国家的信仰,并不值得大书特书,但是若是六国共同信奉的信仰呢!若是在千年前,西牛贺洲还只有二十九个部落,一百万多人的时候就被人信奉呢!可能是无知创造了迷信,但是关于却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巫神真的存在。

那是一个只有人烟,没有部落的时代。催毛饮血,每天的收获这能靠运气,也许今天你撞到一只兔子,你今天的伙食就是一只兔子;如果你今天撞见了一只老虎,那么你就是这只老虎一天的伙食。

直到有一天,天降暴雨,瓢泼的暴雨夹杂着震耳的响雷,直转斜打的闪电。当时的人类有的躲在山洞里,没有家的只能被风吹雨淋。突然一团滚雷四处乱窜,停在了一片山林之中,顿时的燃起了烈烈大火,暴雨没能将火焰熄灭,反而像火上浇油般,使得大火越烧越旺,在山林里的人类纷纷逃出山洞向无火的方向逃窜,可这山火像长了眼睛似的,人们跑到哪,火就烧到哪,直至将人类圈在了大火之中,勇敢的人冲进火海,想突围出去,可活活的别烧死,胆小的跪在地上,将头深埋在自己的双腿之中像是祈祷,其实那是不敢正是将要来临的死亡。

一瞬之间,天上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而下,笼罩在其中的人类,不敢挣开自己的眼。

但是身上感却不到雨水的拍打和山火的灼烧。当他们感觉光线柔和一些的时候,睁开双眼,山火已经熄灭,空留一些未烧尽的树桩和黢黑的焦土,雨水落在身上也变的轻柔。赫然发现在他们中间多出了一群人,这五个人和常人无恙,但身穿玄乌色衣服,散发出星辰一样的光芒。他们手中拿着奇怪的东西,有长有短形状各异,身边还趴伏着一些野兽,都是西牛贺洲有的,但仔细看又不像。说那个像狮子可是它的獠牙长得吓人,说那个像一条蛇,可它长着老虎一样的脚掌,奇异之极。

在人类正在想象是谁降下雨水风霜的时候,是他们的出现解释了神的存在。于是人们开始崇拜他们,供养他们。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跪着的。将自己最好的山洞给他们住,将最好的食物给他们吃。但是都被神明拒绝。神明们来到一座山头,就这样山头就凭空出现了一栋房子。实用、简朴。

从此之后,人们开始模仿神明的生活,开始建造像神一样住的房屋,开始圈养家畜。这时的人类开始向文明的生活迈出了第一步。再遥远的人们为目睹神的存在,都会不远千里来朝圣。可是神仙谁都不见。而且用他们能听的懂的语言告诉他们,禁止踏入这座山。每天都有神仙的神兽在山道口守着,有人胆敢,近前一步,神兽就会吼叫喝退他们,如果有人耍赖硬闯,轻者伤残,重者被吃掉。

但是人们依旧想神仙能够保护他们,于是就用木头、泥土雕塑成神仙的样子,供奉在家中。每年都会在那座山的山脚下,跪拜。人们再也不去伤害那座山上的生灵,住在山脚下的人家,家中没有柴火,越不会去砍伐那座山上的树木。渐渐地,渐渐地那座山成了西牛贺洲最雄伟的山峰,树木苍苍,笔直挺拔有冲云霄之势,山峰的半山腰常年有着腾腾云雾,不能散去。曾经守着山道的两只神兽,依旧趴伏在那里,岁月的灰尘已经把它们变成了石像。若你胆敢,在山脚下多踏入半步,你的耳边仿佛能听到石像发出的虎啸龙吟。这座山就是矗立在沙城、翼云、古槐三国交壤处的留仙山。

西牛贺州的人们模仿神明手中拿着的东西,制造出了武器,通过血缘和战争抢夺自己的地盘。终于形成了西牛贺洲二十九部落的雏形。

神仙看到人间的生老病死,勾心斗角。于是最后一次下山,告诉二十九部落,选出各个部落中,最聪明的两个人,和他一起上山修行,将文明传导给他们。来的这个人年纪轻轻,一身玄黑色的衣服,不时散发着星辰般的光芒,可地上的人类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也没见过真的神仙,只是感觉像。

那少年见他们有些迟疑,于是手掌一挥,随着手掌的舞动,天空霎时,黑云密布,地上顿时狂风大作,久久不止,当众人双腿跪地,真的信时,风乃至。

原来神仙,真的可以青春永驻。

各部落为了更多的学习到神仙的技术,在选贤举能时,宁愿选择最聪明的,也不选择血缘最近。

一共五十八人去学习修道,男女老少皆有,每个部落思考的方式不一样,也许觉得小孩记忆里好,而且年轻更有前途,也许部落觉得老人更睿智、经验更丰富,更能举一反三。

五年之后只有二十九人回到自己的部落,其余二十九人留在了山上。下山的二十九人很快的被委以重任,担任着医生、占卜师和巫神庙总管,国家的祭祀、封禅都要由这个人主持。他就是神明在部落里的代表。但是当人们乃至部落首领问他山上生活的时候,他却只字不提,仿佛忘记了一般。

他并且带下话来,每隔十年要派两个最聪明的人去山上修行。

就这样,部落的死亡率下降了,学会了开垦种地。与此同时,也带来了领土扩张,连年的战火。无休止的战火持续了一百多年,最终由六国鼎立的局面结束。但每个国家即使再紧张再困窘的时候都不会忘记每个十年都要派部落里最聪明的两个人去山上修行。

只是现在每个国家派的人数不一样。虎宛占了八个部落,出派十六人;翼云占了九个部落出派十八人;沙城两个部落出派四人;古槐占了六个部落出派十二人;桑蜀占了四个部落出派八人。有时候这也是综合国力的一部分。

但是派出修行的人,不应定能回来。因为已经好多年了派出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至今各国拥有去过巫神教修行的人,不是圣女所生的占卜官,就是已经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至于翼云国只有厚天和他的父亲。

这一系列的故事都不是厚天所说的,而是每座巫神庙的壁画这样书写的。而是,这是父母们哄小孩子睡觉的摇篮曲。

厚天,今天又去城外西边,查看了阴阳气的走向。他冲着罗盘指针,阳气最重的地方走去。正是那个动物的墓场——陨石坑。看到这个高达五丈的陡壁,圆形、高耸、巨大、洞口冒着重重雾气,这个场景他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绝对不是在最近才看到的,因为厚天也算是难得奇才,怎么会记不得了呢!

巫神教!对是在巫神教,修行的庙宇里见到过,可是其他的他就行不起来了。壁画的其他内容也丝毫没能想起。一个问题总是牵连着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在十五年前在巫神教里看到现在这里的景象呢。也许,神明真的预言今日兵州所发生的一切。

厚天不否定神明的存在,因为否定了神明就否定了他自己一样。以为他隐隐约约却是能感觉到灵力的存在,虽然很弱,有时甚至若有若无。

第一批去留仙山修行的人,下来后,将自己从山中学习来的医术、占卜术、农术等,交给部落中的人,部落中的人,除了占卜术,样样都能学会,所以每个国家的占卜官很少,只有巫神教圣女的血脉才能担当。

厚天从淡淡的自豪中走了出来,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让阴阳二气相互交流。治愈城中的病患。

回到房中接到白壳派人送来的病患地址,开始查看,他们之间的分布情况。果然越是靠近陨石的孕妇,越是容易生出畸形婴儿。

酒后厚天躺在床上,按古风老人的说法,这个陨石,不仅都孕妇胎儿有害,对大人隐隐的也会造成伤害。这块陨石真的是太伤天害理了。可是让厚天的困扰的不是这块石头,而是除去石头或者是平衡阴阳二气的方法。关于占卜阴阳风水的学说,并没有多少人懂,自己的知识也是从巫神教中学来的,送去的时候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下山时才是孩提小孩,认真学习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随后跟着父亲学。也只能占卜吉凶祸福,像改风换水,移山倒海的本事真的没有。

也许我父亲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