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头换面
陶苏开的是自己的车子，一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改装过的黑色牧马人，看着非常霸气！
坐在副驾驶座上，宋岩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扭头看了陶苏一眼，问道：“陶队，调我过去办什么案子？”
“到了就知道了。”
陶苏的语气非常冰冷，这其实和她的长相有着极大的反差，因为她的五官线条很柔和，外表看起来其实很有女人味，所以她如果不说话，你会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好接触的人。
宋岩不敢再问，尴尬地搓了搓双手。
陶苏却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西装吗？”
“没有……”宋岩很老实地摇头。
陶苏不再说话，手打方向盘，车子往商业街方向驶去，几分钟后，停在了一家高档西服店门口。
这里的西装每套起价都在五千以上，陶苏先挑了一套藏青色的西服放到宋岩手上，然后又挑了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深灰色细条纹领带和一双两千多元的黑色皮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问一声宋岩的尺寸，更没看价格，拿起就往他手里扔，然后摆摆手：“去换上！”
宋岩一脸懵逼地往更衣室走，进去之后里里外外全都换上，当皮鞋也套到脚上之后，他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尺寸全都刚刚好，不禁惊叹陶苏的神准眼力……
离开更衣室，刚一亮相，就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女店员眼中的惊艳表情，而陶苏居然也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不少。就是头发乱了一点，你们有梳子吗？”她转身问店员。
早就有人把梳子递到宋岩手上，他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整齐，忽然发觉自己穿西装的样子的确相当帅气，早知如此，以前就该买一套穿穿了。
陶苏结了账，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宋岩连忙跟了出去。
“陶队，这衣服的钱……”宋岩很想知道钱是从自己工资里扣还是可以报销的，陶苏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我送你的。”
“送，送我？”宋岩吃了一惊。这套行头全部加起来近万元了，居然白送？
陶苏却不再理他，脚踩油门，车子风驰电掣而去……
到了市局，陶苏把牧马人停在一幢办公楼下面，刚下车，一个西装笔挺，身材高大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满面堆笑地说：“怎么才来，我等你到现在。”
“等我干嘛？”陶苏没拿正眼看他，自顾自往楼里走。
宋岩在后面紧跟，同时瞟了那男子一眼，只见他胸前的工作证上有一行非常醒目的英文——interpol，正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标志，下面的中文则是：国际刑警组织S市联络处特别联络员——郑力行！
“这不是打算和你再审一遍那个家伙么……”郑力行依然陪着笑脸，似乎并不在意陶苏对他的态度。
“我们不用再审了，人请来了。”
“请来了？”郑力行这才发现宋岩不是陶苏的手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你就是……”
“宋岩！”伸出右手和郑力行握了一下，宋岩非常恭敬地弯了弯腰：“你好，郑警官！”
“呃，你好！”郑力行看了看宋岩身上簇新的西服，又看看陶苏，笑道：“这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把他改头换面了，害我都没认出来。”
陶苏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郑警官，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宋岩的嘴甜是被黄振国调教出来的，反正多拍马屁不吃亏，尤其在市局这种地方。
“好说，好说！”见宋岩很有眼力见，郑力行表情很愉快，拍拍他肩膀问：“哪个学校毕业的？”
“公安专科学校。”
“呦，咱们可是校友啊！”郑力行的语气立刻变得亲热起来。
“那以后我叫您师兄，可以吗？”
“当然可以！”
“师兄好！”
“诶，师弟好！“
见两人才一会儿工夫就开始称兄道弟了，陶苏忍不住回头瞪了宋岩一眼，显然对于他的自来熟很不感冒。
宋岩连忙闭上嘴巴，郑力行想笑，见陶苏的目光又看向他，连忙也把嘴闭上了……
进楼来到审讯室，隔着一道单向透视玻璃，宋岩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正是昨天被他抓获的金发男子，他手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打了石膏，然后用一根绷带吊在脖子下面。另一只手则被手铐铐在审讯桌上的铁环里，双脚同样用铁链锁着，此刻正垂着脑袋似乎在打瞌睡。
陶苏从桌上拿起一个红色文件夹递到宋岩手上，“这是他的资料，给你五分钟时间看完。”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郑力行见状也想跟出去，陶苏头也不回地道：“我上洗手间你也跟着？”
“呃……”郑力行尴尬地站住脚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
宋岩忍住笑，拿着文件夹走到一边仔细地看了起来，几秒钟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跟纸一样白了……
伊万诺夫，前俄罗斯格鲁乌特种部队精英成员，退役之后成为一名职业杀手，目前效力于全球三大杀手组织之一的“红色力量”，是该组织中的主力成员。此人擅长运用各种伪装接近目标，枪法精准，近身格斗也非常出色。出道以来已经犯下三十几宗命案，但这只是官方确认的数字，真实情况可能翻倍还不止。
“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狠角色吧？”打量宋岩脸上的表情，郑力行走过来问道：“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怕了？”
“对，我腿都抖了。”宋岩点点头。
对于这个回答郑力行显然非常满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当时看视频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还敢不敢追呢？估计是不敢的。”
“视频？”
郑力行掏出手机，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放到宋岩面前：“现场除了电梯里的监控之外，周围还有不少摄像头，包括路人手机拍摄的视频，组合在一起是不是看起来很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宋岩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你也是有点真本事的。”郑力行把视频后退到电梯那段场景，在伊万诺夫掏枪的瞬间定格，然后说道：“我们计算了一下，他掏枪的速度是0.25秒，而你的反应时间则是0.18秒。这还是在你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如果全神贯注的话，那么可能会接近0.1秒，也就是人类反应速度的极限！”
宋岩张大着嘴，心想我有这么厉害吗？
“还有你的格斗技巧，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反正就我来看，即便是特警队里的搏击高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因为你更全面更实用，而且速度更快！”
“师兄过奖了……”宋岩被郑力行说得阵阵心虚，生怕他会刨根问底，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伊万诺夫为什么要见我？”
郑力行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审了一天一夜什么也不肯交代，我和陶队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所以就赶紧把你给调来了。”
宋岩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只需向黄振国打个招呼借用一下就行了，何必发调令呢，因为公安体制里的人都明白，调令就意味着有长期工作的安排，而且很大概率会把人给留下来。
呵呵！
郑力行笑了起来，又拍拍宋岩的肩膀：“这事一天两天完不了，一会儿陶队会详细跟你解释的。其实……你看见我在配合这个案子就应该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宋岩一下醒悟，连忙点头：“就是啊，师兄可是国际刑警，不是世界级的大案子，又怎么会出马。”
哈哈！
郑力行大笑，脸上的表情更喜欢宋岩了，揽住他的肩头正想再聊几句，陶苏忽然进来了，见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看完了没有？”她问。
宋岩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两腿立正：“看完了！”
“那进去吧。”
“呃，我跟他怎么说？”
“是他跟你怎么说，你听着就行了。”顿了顿，陶苏又问：“审讯技巧你没还给老师吧？”
“没有！”宋岩连忙摇头，但心里却明白自己早就把那些东西丢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叫他做笔录还行，审犯人，那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陶苏不再说话，两手抱在胸前，然后目光看向单向透视玻璃后面的伊万诺夫。
啪嗒！
负责站岗的警员在门锁上按下密码，房门打开，宋岩刚进去，门立刻就关上了。听见动静，伊万诺夫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到宋岩脸上的一刹那，嘴角便微微咧开了。
“你来了？”他依然说着标准的汉语，而且语气非常温和，听起来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宋岩点点头，走到桌子前面坐下，看了看伊万诺夫打着石膏的右手，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问道：“感觉怎么样？”
嘿嘿！
伊万诺夫咧咧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呢？”他反问。
“我……”宋岩张了张嘴，“还不错！”
“是吗？”伊万诺夫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岩，良久，说了一句：“你的格斗技巧告诉我，在杀人方面，你要比我更在行。可是你的年龄和职业又告诉我，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宋岩心想我总不能跟你说是最近打撸打多了吧，那你还不吐血三升！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可能是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不！”伊万诺夫摇摇头，“天赋转化成战斗力，需要长久的训练与实战。而你，给我的感觉无论在训练还是实战方面已经远远超越我了。当然，天赋更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宋岩感觉屁股底下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不带这么夸人的吧，说得我都想把你放走了……
单向透视玻璃后面，陶苏和郑力行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同时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显然都没有料到伊万诺夫会这么吹捧宋岩，多少有点替这个家伙脸红了。
咳咳！
宋岩咳嗽了一声，咧了咧嘴说：“我真的不骗你，就像你昨天说的那样，我就是派出所里的一个小警察，上班还不到三个月。昨天也是凑巧才碰上了你，怎么说呢，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
伊万诺夫仔细打量宋岩的表情，左手五指下意识地往上抓了抓，似乎很想摸摸宋岩的脸，宋岩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揪起自己的脸皮使劲拽了几下，笑道：“我这张脸可是如假包换的，你就别验证了！”
“好吧，看来我之前判断错了。”伊万诺夫的目光垂了下去，“其实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之前完全想错了。”
“你……什么意思？”宋岩听不明白。
伊万诺夫抬起头，看着宋岩，目光忽然转向他身后的单向透视玻璃，大声说道：“难道你们还没发觉孙正奇不是我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