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牵手，意式咖啡，和我
也许是香水落在发梢的魅惑，我们谁也没有抵挡住在心里暗暗滋长、丝丝攀缠的情愫。
如熏风泛起，湖浪微卷，湖心摇曳。
他居然不自觉地牵起我的手。
我的手，也居然听话地落在他宽大的手心里。
也许我是挣了一挣的，但，丝毫不坚决。
和他近距离地在一起，虽然还未超过三次，但几乎每一次，我总会不知不觉地在某一刹那失去理性，心里被一个任性的小孩指使，变得比前一次更不顾一切。
那只曾经在心里出现的小怪兽，在这莫名升起的情愫里，早已挤成午后懒猫缝隙般酣睡的眼线。
有意思的是，他被我的青春征服，我也被青春在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醉倒。我们彼此都一样，于是心灵就此很合拍。那些我原本想和他说清楚后不相往来的话，落在水底沉沉无息。
谁也不说话，就那样手拉手，走在正午过后的阳光下。安静地，只有风吹发丝搅动蜜果花香，在很不够端庄地飘摇。
路上有人侧目，有人窃笑，也有人无动于衷。我们皆视而不见。
楼底下的咖啡厅里人不多，李师姐居然早已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
看见我们进来时，她那凌厉的眼光在我和他拉在一起的手上一闪而过，随即面如止水，语气也被有意地拉长得稀疏平常：
“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
“哦，师姐好，是关于辩论赛的，有一个大赞助商，说希望您给他的产品当形象代言人……”
我看白延展望向我，便先开了口，毕竟，那赞助商是我和小喇叭一起面对面交流的，赞助需求我更了解。
但李佳彤没等我把话说完：
“给产品当形象代言人，然后你们就答应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早就签约了其他的代言机构，一年内已经不能再接这样的事项？”
白延展似乎对她的急脾气见怪不怪，只是低头喝了口水，好像在思考。
“师姐，这个我们商讨过，也知道你很有可能已经有别的商业代言，而且您的代言费肯定也不是校园赞助就可以拿下来的，不过，我刚说的赞助代言和您说的不一样，只是在我们的活动现场发放的礼品盒和拉的赞助条幅中动用您的形象照片，不会用到赞助商在校外的商业行为中。”
我认真地解释。这是我的同校师姐，那是社会赞助商，亲疏轻重我都分得清。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就不用在校外，难道用了还需要告诉你么？”
李佳彤嘲讽地一笑，我在她眼里似乎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蝌蚪，幼稚无知得连井底的青蛙都不如。
“我们有协议的……”
我话未说完，她似乎就已全然失去了耐心：
“协议防君子不防小人，人家做了你没办法知道，知道了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白延展，我当初说得很清楚，我可以将我竞赛的经验和辩论队员做交流，也可以成为嘉宾去提高赛事的关注度，但我没说要签商业合同，你凭什么就自作主张地落笔签约将我卖了？”
她满脸的骄傲升级成了挑衅的斗志。
“你先听林绵绵说完。”
白延展不置可否，一双眼睛望着她，很坚定。我心里也有了底气，继续用耐心解释：
“师姐，我们签的合同是协会所有赞助相关的事宜在一起的总合同，不是形象代言的单份合同。我们也商定了如果用您来做代言，就是将您的头像放到活动期间的产品包装上和校内条幅上，您这属于校园活动的公益行为，不属于商业行为，而且那些产品包装盒都是我们直接联系厂家订做的，从设计稿到每一个产品包装都在我们手里，不会到赞助商那，目的主要是为协会的活动，顺势让同学们多点收获领个有您形象的免费小礼物来帮着赞助商打开在我们学校里的产品营销，换句话说，其实您就是在给我们演讲协会做形象代言人，并不是给赞助商。如果您要是还觉得不合适，那也没关系，我们再商讨一下其他办法也可以。今天来，就是想和您一起确认的。”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李佳彤还没想到怎么拒绝，一股脑儿将事情都说了个完全，如何决定，就由着她吧。
“既然你们都筹谋得这么周全，那今天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不能因为你们的无知来导致我的信誉受损。”
李佳彤还是怒容满面。也许我们刚一出现她就想发火，现在的时机正合适。
我望着她，忽然没了主张。她说的应该不是可以劝回的气话，语气虽盛怒，但也很坚定。
哎，都是不好惹的主。白延展不出手相救，我已经黔驴技穷。
可他对我的求助眼神视而不见，居然偏袒地宽慰李佳彤：
“佳佳，既然这样，那我们和赞助商再商量吧，别让你为难。”
喔，还叫佳佳，关系熟络得很，自然就因私忘公了。
我对白延展这么快就让步很不满，认为他今次来毫无价值，反而起了反作用，完全不像前一次布置会场做赛程设计时那么默契。
李佳彤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拎起提包就昂首离开了。离开前，她好像有什么欲言又止。也许，她只是希望他能劝慰一下来表示对她的重视？
女生的这点小心思，白延展难不成还真的一无所知？不能吧？
我头一歪，无奈地望着他，意思是你说怎么办吧。
他居然一笑，叫了服务员，问我喝什么，要给我点咖啡。
刚刚被李佳彤的怒火点燃的时间里，我和他都忘了给自己点一杯咖啡。
我茫然地望着他。咖啡还没喝过，看起来都是黑乎乎的有什么好喝呢？
他没有给我点女生常点的卡布奇诺，而是点了意大利咖啡给我。他给自己点的也一样。
他说，意大利咖啡是从过滤器中缓缓滴落的咖啡，只需一小口，便会被其浓郁的口味和香气折服。像我。
我笑着打趣，是像今天盛装的我吧。若非如此，估计就是一杯柠檬水了。
没想到，他却一口否定，说我盛装与否，都一样，只是每杯的咖啡因为温度不同而香气与口味微微差别，像每一次见到的略有差别的我了。
我没有因此受宠若惊，却心有微喜，第一次知道了咖啡，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