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终究是一场梦
后来的几天，苦灵拒绝了大佬多次的邀约。自从大佬讲了他的故事后，他对苦灵的态度从原来的暧昧，变成了直接了当的问苦灵，要不要跟他去开房？
苦灵拒绝了几次后，大佬依然乐此不彼，苦灵想了想，那就先去看一场电影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约会邀请吧，苦灵却没想到大佬打死也不愿意，因为这是大佬心中的痛，苦灵问他为何不愿？
大佬说他曾经发过誓此生再不进电影院。而那个让他依然死守誓言的人，当然是前女友了，每次大佬都为她包场。
苦灵在电话的另一端自我嘲笑，自己多可笑啊，竟妄想让一个这样的男人爱上自己。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她的倔性又上来了，她想看看她还有多少砝码，她一定要输得彻彻底底才甘心吗？
到现在，如果她还有自知之明的话，就应该到此结束了，删除拉黑，然后自我恢复，至少还能全身而退。
可人不是都有一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本质吗？尤其是迷茫在感情里的女人。
大佬最终还是不愿意陪苦灵去看电影，他说除了这个什么都好说，苦灵说她就想看电影，其他的都不想。苦灵看着聊天界面上一长串的语音，她选择了妥协，她想曲线救国，不看就不看吧。她发了一句，我饿了。
大佬立马回复：“等我。”
十分钟后，大佬蓝色的超跑停在了商场附近。苦灵下班的时候，过来这里给一个客户看看家具。
大佬问她想吃什么，苦灵只觉得肚子饿的难受，想了一圈却没有想吃的东西，心底的失落感与挫败感让她暂时失去了食欲。
大佬提议要不我带你去吃拉面吧，有一家兰州拉面挺不错的。苦灵点点头。两人的交流很少，更多的是沉默，车上放着苦灵最近迷上的摇滚风音乐，随着晚风的温柔吹拂和美妙的音乐洗涤，苦灵烦闷的心情烟消云散，她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就自我快乐的女子。
苦灵侧着头看着大佬露齿而笑。
大佬挑眉：“笑什么？”
苦灵笑着大方地告诉他：“喜欢你啊，看着你就感到开心呀。”
大佬嘴角微翘，苦灵从他的笑意里感觉到有一丝的羞涩。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喜欢你不好吗？”
大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不要太迷恋哥，哥怕你会受伤。”
苦灵收敛起洋溢在月光里的笑容，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他说的没错，他好像并没有开玩笑。
从一开始，她就有一种觉悟，如果她爱上他，那么她将不能全身而退。幸好此时此刻的她，还不至于爱到不可自拔，她不由得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好的哥，你放心吧。”
席间大佬一直在忙，接了一个电话后，大佬越来越沉默了。回去的路上更加直接了当地再次提出问题：“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苦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洗不洗的？
“你什么意思？”
大佬语气略透不耐：“我说开房的话，谁先洗。”
苦灵不由苦笑，她大眼望着大佬，气极反笑道：“哥，我有说过我要跟你开房吗？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
“你不喜欢我吗？好吧，我不强求你，我给你时间等你回复，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不过我给你时间不会很久，我家里人已经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下周我就回去相亲。”
苦灵摇头嗤笑，原来你是这样的大佬啊，大佬就是大佬，大佬的世界果真不敢苟同啊。
下车时，苦灵义正言辞的告诉大佬：“我现在就可以特别肯定地回复你，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对！没错！我确实是喜欢你，但是我的喜欢也没这么廉价吧，还不至于让我这样去做，难道喜欢一个人不是要慢慢的来吗？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而不是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问我，你把我当什么啊？”
苦灵甩上车门的时候，那辆深蓝色的跑车嗖的一下就消失在没有月光的夜色中。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宣泄着主人的暴脾气，速度里藏着主人的火气。
苦灵被气得翻了个360度的大白眼，他还有理生气了？此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至此，大佬消失了两天，早上也再没有发来“早”字。
苦灵的气已经消了，渐渐地被一种挫败感代替，她努力把精力和专注力放在工作上，依然取代不了大佬带给她的愁闷。但是生活要继续，她常常对着大佬的聊天界面发呆又或者反复翻阅他们从一开始到昨晚的对话。
为什么他可以收放自如？
想想也是，人家大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你还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对着言情小说发呆，你说你不输谁输呢？
他应该受过很重的伤吧，一辈子都好不了的那种，要不然他怎会如此擅长诛心？
日子就这样毫无生机地耗着。苦灵的主管问她，是不是失恋了，为啥看你这几天都没精打采的，苦灵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没有啊，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
赵力说：“不舒服，那可以请假回家好好休息，等调整好了再上班。”
苦灵瞪着他开始思索，她看不出来他说这话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旁敲侧击地说着风凉话讥讽她，因为他经常干这事。
不过这一次，苦灵选择相信他的关心。便回道：“没事，我中午休息一下就好了。”
赵力不再多说，微微点了点头。
再过几天，大佬突然来信，说他就在店里，他有话跟她说，苦灵正在公司里整理笔记，时间上显示晚上八点零五分，她把电脑关掉，背上包包便从公司后门绕过去。
大佬坐在沙发里，看到苦灵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
“坐吧。”大佬语气淡漠。
苦灵规规矩矩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抿着嘴角，大眼透着疑惑。
大佬点燃指尖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开始了他的演讲。大体的意思就是：他的父母已经为他找好相亲对象了，他也曾试着跟他父母坦白，他喜欢上一个女子，但这个女子离异且带着小孩，他的父母断不能答应他，他庞大的家族也不允许他的婚姻如此，他也没办法，因为现在的这一切，他更多的是靠着他父母的帮衬才好不容易得来的，他过怕了那种没钱受人冷眼的日子了，他也不想再折腾了，所以他选择妥协，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
苦灵默默地等他表述完，心里的苦涩随着他的结束语达到最高点，虽然这些天她一直在跟自己磨合，她告诉自己她与他的缘分不过就是短暂的露水情缘，他不是来拯救她的骑士，他是来告诉他这个人世间多得是薄情之人。但是亲耳听他说了这些话后，她还是控制不了内心的失落感。
苦灵甚至对他所说的那些话都产生怀疑，他和她讲的爱情还有他的故事，甚至刚刚讲的那些话，似乎都藏着令人心神俱伤的谎言。
苦灵告别了大佬，骑着小电驴回到小区里，在一棵树下待了两个小时，安静地，时而苦笑时而哭泣时而悲伤，就让这一切在这晚结束吧，她甚至还默默地安慰自己，幸好她已经学会怎么面对这样的痛苦，幸好她还不够爱他，所以她只是觉得伤心，并不讨厌他，更说不上恨了，爱情真的并不眷顾她。
再见，我的大佬先生。祝你顺风顺水。
苦灵上班的时候都尽量避着那条熟悉的路，偶然间看见停在公司附近的那辆蓝色超跑，苦灵的心还是被微微的刺痛。每每要凝神深呼吸，试图赶走那种疼痛感。
今年的冬天越发的冷，这几天更甚。
有一天，在公司的停车场里，她看到了他，他正在跟一个女孩子说话，那种姿态特别熟悉，苦灵想起了那天中午他掏出手机也说加她微信的样子。
苦灵就那样呆呆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心想，他是不是也会给新认识的女孩讲他的爱情和故事呢？他好像看到了她，但并不打算跟她有任何的交流，就好像不曾见过她一样。苦灵想起不久前他见她时，脸上自然而然浮起的笑意，与现在的形同陌路，何其的诛心。
苦灵的倔性又上来了，她的手机里还有他的微信，她还不舍得把他删除，于是她拿出手机点开他的界面。
她在内心纠结拉扯后，最终还是给他发了信息：“哥，那天没有好好地跟你道别，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喜虎头蛇尾，今天就正式地跟你说声再见，你是我长这么遇到的最为绝情的人了，可我并不恨你，往后余生，祝你顺分顺水吧。再见了。”
苦灵给自己留了几分钟的等待，她在等一个不可能的回复，就在这一刻她还妄想得到他的挽留，时间一分一秒走的更加清晰，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加漫长，也一点点的瓦解掉她的期盼，最终她隐忍的疼痛，黯然的随着手指轻轻地一点，宣告烟消云散。
苦灵曾问过陈晨，爱而不得的那些日子里很难过，她应该怎么办？陈晨说能怎么办呢？就这样承受着吧，一天一天地过，一月一月地过，时间终将带走你以为过不去的那些伤痛。
奶茶很好喝，咖啡也很香，火锅也很窝心，九寨沟的景好美，北方的雪花一定也是甜的。
女孩，我的意思是，去热爱生活吧！不管所遇多么痛苦，你也一定要拥有一颗欣欣向荣的心。
有的人看是来救赎你，实则是来把你推向更深的深渊，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唯有自渡。
几个月之后，苦灵再次经过那家店门前，已然淡然处之，她偶尔会看到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的身影，没有她高，长相也不出众，她不知道他爱不爱她。
但她深深地明白，不管爱不爱，她于他已是故人，相忘于江湖，或者她只是他酒后谈资而已。而她不卑不亢，不曾后悔。
从此，那抹蓝成了她心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