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能有几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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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绿色帽子

我哈哈一笑,道:“我这不是怕你这猪脑子听不进去吗?”

阿曹笑道:“不会不会,答应你的事儿我得做到,你在医院好好做手术,弟兄们等你回来。”

我说:“不必担心我,没事儿的,一个小小的鼻囊肿要不了我的命,我先挂了?”

阿曹说:“就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我没急着给肖莹打电话问个究竟,缘分可遇不可求,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经历了一些时候,我的心坦然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患得患失……

风吹草不动是一种成熟稳重的标志……

我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肖莹,不值得的,我为她付出太多了,我受够了爱她比她爱我多。

我困了,很快睡着了……

四院坐落在古城一条街的东侧的一个大胡同里,这条街曾经是我们最喜欢游玩的地方之一,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往南不远处是南城门,城门紧挨着这座城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南湖。这时候,冬季的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我想到湖边看看,想了想又没什么看的,算了吧……

我止步望向北,北城门远在几公里之外,城门再往北就到了本市最大的汽车站——古城汽车站,那儿是我坐车回家的地方,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在那儿上个厕所竟然收费五毛钱,“所长”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嘴老娘们儿。

此人十分傲慢,你跟她说话,她懒得搭理你,看也不看你一眼,像是所有人欠她钱似的?

我想不明白,这类“所长”有什么好神气的?想起她那副摸样,我突然很想笑……

我顶着北风一路向北,一直走到由十字交叉路口组成的大禺口,路口东西两个方向直达古城的东城门和西城门,我们游玩结束后,要么坐上小二路汽车往东回学校,要么各自散伙儿回家,我突然又想起了死去的耗子,心中闪过一丝难过。

我望向天空,几片树叶在空中翩翩起舞,冬季结束后枯木又逢春,树木有机会重获新生,生机勃勃,长满绿叶,而人一旦死去后却没有树那么幸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传说中的“六道轮回”真的存在吗?佛是真的存在的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佛曰“六道之内,众生皆苦”,竟然如此,六道之内的生灵又何必做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呢?他们在命运面前没有主动的选择权吧?

历经同龄人不曾经历过的沧桑的我对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的“病”之痛苦深有体会,我不知道未知的后半生还要经历什么沧桑,我对我生命所经历的坎坷心生恐惧了。

我在苦痛的挣扎中一天天长大,一切都过去了,我多奢望熬过手术这一关后,之后的日子能一帆风顺,我不求一生大富大贵,但求无疾而终。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还年轻,这才哪到哪儿啊,未来迎接我的是什么不是我能掌控的。

我能做到的是,咬紧牙关,勇敢而积极地面对属于我的独一无人的人生,因为我不想做一个逃避的懦夫……

我像是有了心魔,再怎么转移注意力,还是不得不想和肖莹之间的事,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对待这段脆弱的感情是怎么个态度?

橄榄头无疑是我的情场强敌,论天时地利,我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两家的交情不一般,他家境条件优越,我很清楚肖莹是一个很物质的女孩儿,她小时候“穷”怕了,她必定会嫁给一个有钱人,哪怕他的钱是靠富二代的身份获得的,哪怕他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子。

据他们说,橄榄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社会青年,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样样精通,我比他好的地方是我的学生身份吧?

我无精打采的走到一棵秃头树下,迎面吹来的北风吹的我晕乎乎的,我靠在树干上,眼前出现了一副奇妙的画面:

一个死气沉沉的傍晚,世界寂静无声,乌鸦尽情悲鸣,大地被染成一片血红,我四肢无力地靠着一棵枯藤老树,一片片残破的枯叶晃晃悠悠地落下。

我心中万般无奈,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姑娘步步离我远去,向着一个穿着名牌服装的橄榄头走去。

天空如闪电般“腾”地一声巨响,瞬间闪过一道绿色光芒,一顶绿色的闪闪发光的帽子从天而降,我出神地望着它,来不及躲闪,帽子落到我的头上,它照亮了我的灰暗世界,我的世界变成了绿色,我跪倒在地,心中默念,橄榄头,老子他妈跟你拼了……

我站起来,杀气腾腾地朝橄榄头冲过去,口中大喊“橄榄头,放开我的姑娘!”,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像是脚底踩了滑板,速度极快地“滑”向前方。

我一边诅咒橄榄头的全家,一边奋力追赶,只见肖莹回眸一笑百媚生,看了我一眼后又挽起橄榄头的胳膊。

我跑的岔气了,脱下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将两只鞋子叠加在一起,冲了几百米,使劲地把鞋丢向他们,我要砸死他们!

肖莹,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什么和这混蛋联手一起欺负我!到底为什么?

橄榄头回头鄙视我一眼,他那一嘴大黄牙清晰可见,他摘下脖子上的粗如脚趾头的24K纯金项链朝我扔过来,我被重重地砸倒在地,手脚不能动弹了,不要紧,嘴还能动,我仰天长啸,神啊!救救我吧……

像是有什么东西哗哗地落到我的头上?我回过神,见漫天雪花飘舞,街上行人匆匆,犹如鬼子进村了,怕死的人慌忙逃难似的。

站的久了,脚麻了,我跺跺脚,又拍了拍麻麻的脸,向四院走去。

大雪纷飞,沙沙的落雪声响传入耳中,人们纷纷抱头鼠窜,与我擦肩而过,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我忽然想起了苏洁,她在哪里?

爸爸说她在电话里说过今天来医院里看我的,为什么不见她的踪影,她是忘了吗,还是不便与我再相见?

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最后一次,我伤害了她,要不是因为我,她怎么可能离开二高?是我把她“逼”走的,同学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我没脸想她,我愧对我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