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竺可馨与楚澈闹矛盾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瘦弱少女步步紧追着前方大步流星的少年。少女在身后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但是少年就跟没听见般继续大步往前走。被逼无奈之下，少女只好以800米冲刺的速度向前猛冲，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少女终于追上了少年，并成功一把将他截住。

“楚澈，今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竺可馨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停顿着终于把一句话给说全了。

“没有什么，你回去吧，我想静静。”楚澈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挣脱竺可馨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大家为了你的生日特意忙碌了一个下午准备吗？”没有时间让竺可馨将刚刚奔跑的气喘匀了，她只好边喘边拔脚紧跟上去。

面对竺可馨的质疑，楚澈丝毫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楚澈，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践踏大家对你的好意？我们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了，让你如此不开心。”竺可馨嘶声吼着，她感觉自己内心有一只洪水猛兽即将喷薄而出，竺可馨强力压制住自己即将奔溃的情感，可是最终无论竺可馨如何嘶吼，呐喊，楚澈依然一言不发，只顾着自己往前行走。

竺可馨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如同被瞬间掏空一样，浑身瘫软无力，嗓子传来的灼烧感让她再也不愿多说一句，面对楚澈冷若冰霜的身影，竺可馨泪如雨下，竺可馨感觉自己的双脚如千斤巨石般再难挪动一步，她静静地站在这一轮皎洁的月光下，背影孤独而无力，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这一刻痛苦、疲劳、难受、委屈之感在竺可馨的身体里翻腾、交织，她为自己这一个月的努力感到不值，为自己这一个月受到的痛苦感到委屈，对于天生比较笨拙的竺可馨而言，为了做好这一个蛋糕，她已经竭尽全力，每天起早贪黑，就连当年高考她都从未如此苛待过自己。

竺可馨越想越气，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纷纷落下。面对楚澈无情、冷漠、渐行渐远的背影，竺可馨心痛不已。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疼痛，竺可馨只好转身离开，静谧的夜里，竺可馨边走边落泪，独自一人回到宿舍，宿舍内空无一人，竺可馨借着月光蜷缩在凳子上，让眼泪静静流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安静的宿舍楼道里突然变得人声鼎沸，409宿舍门在嬉笑声中被打开，灯光肆意流淌，本还嬉闹的人群当目光触及到椅子上蜷缩的人儿时，声音戛然而止。

“可馨，你怎么不开灯，你不是应该在跟楚澈过二人世界吗？”芳芳满脸疑惑不解。

“可馨，你怎么了？”凌琅一把环住椅子上的竺可馨，满心满眼的心疼。

竺可馨抬起头，满脸泪痕。

“可馨，你究竟怎么了？”圆圆凑上前来，环住竺可馨跟凌琅，语气里满是忧伤。

“凌琅，你说楚澈怎么能这样，大家忙活了一天，好心好意为他庆生，他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眼泪肆意流淌，抱怨、难受、不解纷纷袭来，委屈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决堤倾泻。

“我们不想那么多，说不定他有自己的苦衷，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晚上一点东西都没吃，看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凌琅抚平竺可馨凌乱的秀发，擦掉她脸上的泪痕，示意圆圆将东西拿出来。

圆圆将一个印着兔子图案的蛋糕盒双手捧在竺可馨面前，凌琅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一小块蛋糕拿出来，放在竺可馨面前的书桌上。

“可馨，你知道吗，你做的这个蛋糕老好吃了，他不吃是他的损失。”圆圆两眼发直地盯着竺可馨面前的蛋糕，开心的说道。

一个美食能获得一向有吃货称号的圆圆的赞赏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圆圆恨不得眼珠子都快贴在蛋糕上了。竺可馨看到圆圆这憨样，忍不住破涕为笑。

“好了好了，终于笑了。”芳芳从水杯中拿了个勺子递给竺可馨。

相比而言，男生宿舍里就没有这么太平了。

谷欲涛对楚澈今晚的态度极其不爽，当他看到竺可馨不惜一切的跑出去后，便偷偷的跟了上去，当竺可馨脸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一地，谷欲涛的心别提有多痛，他恨不得走上前去一拳打在楚澈的脸上，让他把话说清楚，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只好一路偷偷尾随竺可馨身后，直到把她安全送到宿舍楼下，谷欲涛才转身折返回食堂。

男生宿舍里，谷欲涛一把抓住楚澈的衣领，两眼迸射的愤怒火花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燃烧殆尽。

钱峰跟佐助虽然对楚澈今晚的行为也是满腹怒火，但是二人还是连忙上前拉住谷欲涛，生怕他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楚澈，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会好好爱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你知道她为了你的生日筹划了多久吗？你却一声不吭将她所有的心意践踏脚底。”谷欲涛挥舞在半空的拳头被钱峰及时制止。

“兄弟，别激动，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楚澈这么做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事好好商量，别伤了和气。”佐助拍拍谷欲涛的肩膀说道。

“楚澈，你今晚做的确实不地道，蛮伤姑娘心的，但是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有事说出来就好了，别憋着伤了和气。”佐助继续说道。

“我没什么难言之隐。”楚澈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姿态让谷欲涛怒火烧的更旺。趁着佐助跟钱峰一个不留神，谷欲涛一拳落在楚澈脸颊上。

谷欲涛还想扑上去，继续再补一拳，可身体被钱峰死死固定住，让他动弹不得，而另一边佐助死死的护在楚澈身前，丝毫不给谷欲涛留机会。

为了能缓解宿舍剑拔弩张的气氛，佐助只好将楚澈拉出宿舍楼，二人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无论佐助使出浑身解数试图从楚澈嘴里套出点有关今晚任何的信息，但是楚澈都只字不提，两人只好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欣赏夜景。

楚澈看着天边一轮皎洁的圆月，思绪飘回二十年前。手术室外长长的走廊里，灯光阴冷的挥洒，手术室门紧闭，手术中三个字散发着冰冷的光，手术室外一个中年男子来回焦急地踱着步子，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手术室大门，额头上沁出颗颗豆大的汗珠，

眼中除了焦虑还有不舍，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隐隐闪动。

手术室门口灯光熄灭，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妙龄女子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好好陪陪她。”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走到男子身旁，语气里全是遗憾与不舍。

医生话语刚落，男子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无声落下。男子跑到女子身旁，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女子虚弱不堪，双眼紧闭，嘴角的微笑划出美丽的弧线。

病房内人员攒动，迎接新生儿的到来本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病房内所有的人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之色，房内一角，年过六旬的老者彼此相拥而泣，害怕哭泣声吵到病床上的患者，大家强忍悲伤，静静地守候在她身边。

麻药过后，女子被疼痛感惊醒，双眉紧皱，但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痛苦的神色。

男子用手背抚掉脸上的泪痕，温柔的抚摸女子的额头，并在她额头落下深情一吻。

“我不后悔，既然注定我和他之间只能留一个，那就让他好好替我看看往后的世界，我希望你能善待他，不要把我的离去归罪到我们儿子身上，毕竟选择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是我的选择，与他无关。”女子气若游丝，勉力强撑。

“我会善待我们孩子的，你放心，是不是很痛，我叫护士来给你看看好不好。”男子为女子擦掉额头的汗珠，满心满眼的心疼。

“不用了，孩子名字取好了吗？”

男子摇摇头，双手紧紧的握着女子的手，眼底泪光闪动：“没有，等你给他起名。”

“那就叫楚澈吧，清澈碧湖荡潋滟，楚楚兰馨自风流。希望他余生如湖水般澄澈清明，兰香环绕。”

“好，只要是你起的，叫什么都好听，我让护士把我们的儿子抱过来，你再看看他好不好。”男子话音刚落，女子艰难地点头示意。

“哥，你留下来好好陪陪嫂子，我去找护士。”男子妹妹说完抹干脸上的泪花，转身走出病房。

不一会儿，护士抱着新生的孩子走进病房，六旬老者接过护士手上襁褓中的婴儿，连声道谢，俯身将孩子放在病床上的女子身旁。

“楚澈，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佐助接连叫了几声，见楚澈没有任何反应，便轻拍楚澈后背，将他思绪拉回现实。

“有事？”楚澈从远方收回目光，将目光投向佐助。

“我没事，反倒是你，我们该回去了，我可不想大半夜陪你去开房。”佐助说完拍拍楚澈的后背，便起身往宿舍走去。

男生宿舍内，一片寂静，谷欲涛一见楚澈，便转身上床，不愿搭理。谷欲涛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心疼还是生气，心疼竺可馨所受的委屈，生气楚澈的不珍惜。十多年的陪伴与相守，谷欲涛早就已经分不清对竺可馨是兄妹之情多一点，还是男女之情多一点。谷欲涛始终记得，当楚澈第一次因为竺可馨的事情深夜给他打电话时，谷欲涛的心里除了开心还有一丝遗憾，开心竺可馨多年心意终能如愿，遗憾以后他跟竺可馨的相处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需要避嫌。

那晚发生的事情对谷欲涛而言仿若昨日，当谷欲涛弄明白楚澈电话的来意时，谷欲涛下意识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要保证好好爱她、护她、不许让她受半分委屈。可馨本就是心里不藏事，大大咧咧的性子，永远为别人想的比自己都多。”

当电话那头传来楚澈“嗯”的回复时，谷欲涛继续说道：“可馨很善良，但是她的善良需要懂的人去保护，希望你会是那个人。”谷欲涛说完便挂了电话，或许是因为私心作祟，谷欲涛不愿意听楚澈的答案，他希望能在心里保留那份对竺可馨的呵护，他不愿意一夕之间全部都交出去。

谷欲涛看着宿舍的天花板默默发呆，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谷欲涛拿起手机，点开凌琅跳动的微信头像：“她哭累了，睡着了。”

“好！”谷欲涛简单输入一个字，点击发送，然后长长输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