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自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觉悟成佛以来,佛教经历了两千五百多年的发展而延续至今。由于佛教在历史中的流变,及对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时代的适应,现今佛教经典呈现出不同语系、不同宗派、不同理论体系的多样化特色。依据佛教经典的语言,现代世界佛教可分为巴利语系佛教、汉语系佛教、藏语系佛教。其中巴利语系佛教流行于斯里兰卡、泰国、缅甸、柬埔寨、老挝等地,越南、印度尼西亚、中国云南也有分布,所依的主要是巴利语经典。汉语系佛教流行于中国汉地、日本、韩国,所依的主要是汉语经典。藏语系佛教流行于中国康藏、青海、内蒙古等地区,以及不丹、锡金、尼泊尔、蒙古、俄国西伯利亚等地,所依的主要是藏语经典。
更重要的是,汉传佛教的四阿含,依据三大语系的印度佛教史,一致公认是在佛陀般涅槃当年的夏安居时,由佛陀的侍者、多闻第一的阿难尊者诵出,由大迦叶尊者发起、组织的僧团大会共同审定而结集出来的,由此说明了四阿含的原始性、根本性与权威性。又四阿含与南传佛教的五部基本一致,更证明了四阿含与南传五部都代表着原始佛教。
《阿含经》比较忠实地记载了释迦牟尼佛日常生活、应机说法及一生行迹,朴素地讲述了佛陀的有情观、世界观、生死观、解脱观,详细地解说了佛陀的三学、四谛、十二缘起、三十七道品等修行原理与方法,同时也如实地记录了原始僧团的重大事件、诸大弟子的日常行迹,与印度当时的政治现状、经济生活、风俗文化、地理气候、各种宗教思想、哲学思潮及相互的交涉。所以汉译《阿含经》是现代学者了解原始佛教、研究当时印度的社会现状与各种宗教、哲学思想的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献。
《阿含经》是从东晋末年到南北朝初期的短短七十年中陆续译出的。《中阿含经》先于前秦建元二十年(公元384年),在道安主持下,由昙摩难提诵出,竺佛念译成汉文,慧嵩笔受,共五十九卷,现在全部已佚,只存一些零本。由于这次翻译匆忙,加之译者汉语不精,此译文句未能尽惬原意。后至东晋隆安二年(公元398年)重译,由僧伽罗叉诵出,僧伽提婆翻译,道祖笔受,共六十卷,流传至今。《增一阿含经》于建元二十一年(公元385年),在道安主持下,由昙摩难提诵出,竺佛念翻译,昙嵩笔受,共四十一卷。但全经译文亦未尽善,后来僧伽提婆与竺佛念略加修改,全经改成五十一卷,流传至今。《长阿含经》于后秦弘始十五年(公元413年),由佛陀耶舍诵出,竺佛念翻译,道含笔受,共二十二卷,流传至今。《杂阿含经》于刘宋元嘉十二年(公元435年),由求那跋陀罗诵出,宝云翻译,慧观笔受,共五十卷,流传至今。
虽然《阿含经》在中土较早翻译过来,但是因为来中国译经弘道的沙门多是大乘行者,至汉地僧人有意识地西行求法时,如三国时期的朱士行到过于田,梁代末年的真谛到过扶南,东晋时期的法显到过天竺,但当时这些地方都已经盛行大乘佛教了,更不用说晚至唐代的义净与玄奘,所以汉地逐渐形成了斥四阿含与声闻律为小乘的大乘判教倾向。再加上《阿含经》在翻译中,有些地方存在译文艰涩、文意不畅、卷次混乱、少部分经文缺失等问题,也让一些有心人望而却步,疏远阿含、抑制小乘的汉传佛教特色就这样一直延续至今。
在印度大乘佛教出现以前的四、五百年间,印度佛教僧团一致尊崇四阿含为佛教根本经典,后人解说四阿含的论典与注疏也很多。但是我们汉地,因为长期受到抑小扬大的判教倾向,普遍轻视四阿含,古时更无人为四阿含做过注疏。如今惊喜地看到大陆佛教中有恒强法师等为了广大信徒与学者更好地了解、学修原始佛教,他们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严谨的态度、规范的学术、深厚的佛学修养为《阿含经》做校注,此举填补了大陆汉传佛教的一项空白,实乃中国佛教之幸事!此《阿含经》校注本学术价值、实用价值颇高,是广大佛教信徒与佛学研究者难得的学习、研究参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