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过不改,知善不为
知道过失不肯悔改,知道善事却不肯去做
知过不改,知善不为(知道过失不肯悔改,知道善事却不肯去做)
文殊菩萨[1]白佛言:“少年造孽,到老修行,得成佛否?”佛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圆悟[2]禅师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惟君子能改过迁善,则其德日新;小人则蔽慝[3]饰非,故其恶弥著。小人之过必也文[4],太上所以谆谆诫之。
何龙图曰:“有口过,有身过,有心过,善改恶者,只当灵灵惺惺,力去执、吝。研勘入微,剥换到底,精修无已,致曲有诚矣。圣学、佛学、玄学皆渊微不易言,然下学之法,可贯三教者。改过而已。”
文殊菩萨对佛陀说:“年轻时造下罪孽,到年老时才修行,这样能成佛吗?”佛陀回答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圆悟禅师说:“人一生谁没犯过错,知过而能改,善事没有比这样更大的了。”惟有君子能改过向善,所以德行能日新又新;小人就会故意掩饰自己邪恶的行为,所以他的罪恶愈来愈重。因为小人犯错误必会设法掩饰,这就是太上为什么要谆谆告诫的原因。
何龙图先生说:“人会犯口过、身过、心过,善于改过的人,应保持清醒,努力除去固执、吝啬的习气。对于自己的心性,一定要体察入微,彻底清除不好的习气,精进修持绝不停止,这样就能使邪曲转为至诚了。圣学、佛学、玄学都非常深奥微妙,不容易讲清楚,最根本的学习方法,可贯通三教的,就是改过了。”
宋司马温公五岁时,脱一胡桃皮不得,婢以热汤脱之。其女兄从外来,问之,公曰:“自脱耳。”父叱曰:“小子安得诳语?”公惊悔,平生不敢诳语。
宋朝司马光(封温国公,见前面介绍)五岁时,有一次无法除去胡桃皮,婢女就帮他用热水烫,然后去皮。他姐姐从外面回来,问他如何知道这方法,司马温公说:“是我自己除去的。”他父亲听到后就责骂他说:“小子你怎可骗人!”司马温公震惊而悔过,一生不敢再说谎。
宋徐节孝积,初见安定先生,头容稍偏,安定[5]厉声曰:“头容要直。”公即悔悟曰:“头容要直,心安可不直?”自此未尝少曲其心。或问立身行己之要,必大书“正直”二字与之。
宋朝徐积(谥节孝,简介见“推多取少”一章)初次面见安定先生时头略微偏斜,安定先生就很严厉地说:“头要摆正,不可歪斜。”徐公立即觉悟悔改,并且说:“头要保持正直,心地怎可不正直?”从此以后,他的心地未曾有过一点儿不正直。有人问他修身处世的要诀,他一定写“正直”两个大字送给他。
宋曾子固[6],与王荆公相善。神宗问安石于子固,曰:“安石文章行谊,不减扬雄,以吝故不及。”上曰:“安石轻富贵,何谓吝?”子固曰:“臣所谓吝者,以安石勇于有为,吝于改过耳。”神宗颔之。
安石以王佐之才[7],竟以怙非,至祸流宗社,万世诟骂。况乎今人之刚愎无才者,日在过中而不知改哉!
宋朝曾巩与王安石(封荆国公,简介见前面)颇有交情。有一次宋神宗向曾巩问王安石的为人如何。他回答说:“王安石的文章品德,都不输给汉朝的扬雄,但因为太吝啬,所以比不上扬雄。”皇上说:“王安石轻视富贵,怎么说他吝啬呢?”曾巩说:“臣所谓的吝啬,是指王安石勇于作为,却吝于改过。”神宗听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安石有王佐之才,也会因掩饰过失而祸延天下,危害苍生,留下万世骂名。更别说现在那些刚愎自用又没有才能的人,他们每天都生活在过失之中,却不知改过!
取小所以就大,积一所以成亿,故善贵乎积。知之即为,为之当力。老子曰:“九层之台,始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人若日改一过,则消一罪业;日行一善,则增一福基。
紫虚元君曰:“道生于安静,德生于谦退,福生于清俭,命生于和畅,患生于多欲,过生于轻慢。戒眼莫视他非,戒口莫谈他短,戒心莫恣贪嗔,戒身莫随恶伴。性命犹如风烛,恒思身后之身;形躯暂寄尘寰,休造业中之业。故善恶皆存灵府,昭昭不昧[8]毫厘。人能巧于机谋,天更巧于报应。”
由此观之,人若一日之间,或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行一善事,此日方不虚过。若彼知善不为者,不知是何肺肠?自甘暴弃,玩日愒月[9],而绝于天,亦愚矣哉!
取少可以成大,积一可以上亿,所以善贵在积累。知道是善就要去做,去做就要尽力。老子说:“九层高台,是从地上累积土石开始筑起的;千里远行,是从脚下一步步走出来的。”人若能每天改掉一件过失,就可消除一项罪业;每天行一件善事,就可增强福报的根基。
紫虚元君(简介见“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一章)曾说:“大道产生于安静中,德行产生于谦让中,福气产生于清俭中,生命产生于和畅中,祸患产生于多欲中,过失产生于轻慢中。眼不要看他人过失,口不要谈他人短处,心不要放纵贪欲和瞋怒,身不要与恶人结伴。人的生命就像风中的蜡烛一样脆弱,要常想到死后灵魂的归宿;我们的身体只是暂住这世间而已,千万别造罪业中的罪业。所以善恶都存在心中,明亮清晰,没有一丝一毫暗淡不明。人虽能使用心机阴谋,但上天更善于(根据人的行为)给予报应。”
由此观之,人若能在一天之中听一句善言,看一件善行,做一件善事,这一天才没虚度。若他明知是善却不做,那真不知他心存什么想法。这简直是自甘堕落,贪图安逸,荒废岁月,断绝上天的庇佑,实在是太愚蠢了!
元天如则禅师普说:
古教云:“我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轮到我。”似此等说话,那个不得知?知则固知,只是不肯修行。道你不肯修行,也是屈你。现前诸大德,多是下手做工夫来底,只是未到千了百当田地。过在甚么处?过在不勇猛,不精进,不坚固,不久长。暂时发肯[10]心,未久又退了。所以道:“佛法无多子,长远难得人。”学道如初,作佛有余;始终不变,真大丈夫。如今能有几人,始终不变?往往十个五双,都是退道心底。
考其退道心底因缘,盖亦各有所累而然也。所累者何?有三种累:第一无问僧俗男女,各各为身口所累。其次,有眷属者,为眷属所累。有家计者,为家计所累。这三种累,累杀天下人。尽天下人,遭这三种累。忙了一世,闹了一世,苦了一世,干弄了一世,空过了一世。何况又因这三种累,起了无量贪嗔痴,造了无量大小恶业。由此业报,堕落三途[11]八难[12]苦海之中,生死轮回,受了无量苦恼,不得解脱。
虽遭无量苦恼,只是始终不醒。其不醒者,因其不悟故也。不悟者何?不悟其身体、眷属、家计皆不是你底。如今向道身体不是你底,你尚未信。山僧尽情为你从头说破。你最初来母腹中,投胎之时,单单只是一个识神,何曾有身体来?此个身体,乃是父母赤白和合,结成底一块顽肉。本无知觉,不知痛,不知痒,不知冷,不知热,不知饥,不知饱,不知苦,不知乐。因你一个识神,着在这一块顽肉之中,从此知痛痒,知冷热,知饥饱,知苦乐。及乎出胎之后,索性认着,唤作我身。向道身非我有,决不肯信。由是佛祖怜之,又苦口向你道,此非汝身,此是精血结成底臭皮袋,不属你管,不由你差排,以至生老病死,皆不由你处分。
何以知其然耶?且如你最初投胎之后,住母胎中,七日一变,次第生长:曰五脏六腑,百骸九窍,四肢六根,筋骨皮肉,渐渐成形,乃至出胎,皆是热风所吹,业力所使,你是不知不觉,何曾由你差排?既生之后,长养至三四十岁,他便发白,齿摇,面黄,肌瘦,渐渐变来,渐渐老来。老相现前,从而病到。病既到,死便来。如此等变坏,一一不由你。你本不愿如此,争奈管他不下。
论你从生至死,向这臭皮袋上,用了多少恩爱情义?种种保养他,种种护惜他,种种医治安排他,他便忘恩负义,如此得人憎!何况更有得人憎处,只如盛夏炎蒸之月,有一壮健好汉,忽于黄昏之际,得个急证死了,死到二更半夜时分,便觉臭秽逼人,近傍不得。急急用棺材盛却盖却,等不到钟鸣天晓,急急扛出烧了。纵是至亲至爱底眷属,也不容停留矣。
以此观之,昨日晚间,犹是一个健汉,今日早起,便做一撮骨灰,知他一个识神,又向何处去了?如此急变,并不由你。既是你身体,合当由你管。既不由你管,如何妄认他是你身?徒尔遭他所累,退却道心。
你之眷属亦然。彼此拖个臭皮袋,彼此不自由,彼此管不下。无常到来,彼此替代不得。平生眼前,彼此被一种恩情缠绕,唤作眷属。眼光一闭之后,彼此不相识了。如何妄认他为眷属?遭他所累,退却道心。
你之家计亦然。眼开脚健之时,计较经营,悭吝守护,将谓百千万年,得他受用。谁知一气不来,一毫也将不去。如何妄认是你家计?遭他所累,退却道心。
今日诸人,既闻此话,便合回光照破,痛自醒悟。于此三种累上,莫认着,莫恋着,莫贪着,安其定分。任运过时,却须拨转念头,向生死事上,奋发勇猛精进,坚固久长,讨个分晓。则上座自愧匪才,却乃唠唠叨叨,说出许多浅陋庸腐之语,取笑作者。虽然,若是作者,应不见笑。一曲村田乐,悲欢各自闻。
元朝天如则禅师(名惟则,号天如,简介见“算尽则死”一章)常对众生说:
古德训诲说:“看到别人死亡,我就心急如火,不是为别人着急,而是想着马上轮到我。”像这类话,哪个人不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只是不肯修行。说你不肯修行,也是委屈了你。现在的诸位大德,多是一开始就肯做功夫的,只是尚未到大彻大悟的程度。问题出在哪里呢?就出在不够勇猛,不能精进,不够坚固,不能长久。虽然暂发愿心,但不久就退了。所以说:“佛法不会有很多侍奉者,不会有很多人能坚持长久。”学道的人若能坚持初发心,要修成佛都会有富余;若能始终不变,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如今能有几个始终都不变心的?十个人当中就有五双退道心。
如若探讨他们退失道心的原因,都是因为各有不同的牵累。他们的牵累是什么呢?归纳起来共有三种:第一,无论僧俗男女,各人都为身口(即衣食——译者注)所累;第二,有眷属的人,则为眷属所累;第三,有家计负担的人,则为家计所累。这三种牵累影响,简直累坏天下人。全天下的人都遭受这三种牵累。忙一辈子,闹一辈子,苦一辈子,白白做一辈子,到最后还是空过一辈子。甚至因为这三种牵累,生起无量的贪嗔痴烦恼,造下无量的大小恶业。由于这种业报,堕落三途、八难的苦海中,不停地经历生死轮回,遭受无量苦恼而无法解脱。
虽然遭受无量苦恼,他们始终不能觉醒。之所以不能觉醒,是因为不能觉悟。而不能觉悟什么呢?不能觉到,身体、眷属、家计这些东西都不是你的。说身体不是你的,你还是不能相信。我这山僧现在就彻底为你从头说破。你最初投胎到母亲腹中时,只是一个识神而已,哪里有身体?这个身体乃是父精母血结合而形成的一块顽肉。本来没有知觉,不知痛痒,不知冷热,不知饥饱,不知苦乐。因为你这个识神附着在这块顽肉上,从此以后才知痛痒、冷热、饥饱、苦乐。等到出了娘胎后,就干脆把这块顽肉认作我的身体。刚才向你所说的身体并非你所有的说法你绝对不肯相信。因而佛祖怜悯你,又苦口婆心地对你说,这不是你的身体,这是父母精血所结成的臭皮嚢,并非属于你管,不能由你安排,甚至生老病死都没办法由你来处理。
怎么知道是这样呢?你最初投胎之后,住在母亲胎胞中,七日变化一次,依照次序成长:五脏六腑,全身骨骸九窍,四肢六根,筋脉骨头皮肉,逐渐形成人形,一直到出生,都是被热风所吹,由宿世业力指使,而你却不知不觉,这些何时是由你自己来安排的?出生之后,长到三四十岁,你就发白齿摇,面黄肌瘦,一样样地变化,渐渐变老。衰老现象已经出现,各种病状也就到了。而病症既然来了,则死期也就不远了。像这样的变坏都由不得你,你本来不愿如此,但又无可奈何!
你从生到死,在这臭皮嚢上不知用了多少恩爱和情义。用种种方法保养它,用种种方法爱惜它,用种种方法医治安排它,可是它却忘恩负义,真是让人生气!还有更让人生气的地方,就像在炎热的夏天,有一位健壮好汉,忽然在黄昏时得了急症死掉,到了三更半夜就觉得尸体腐臭逼人,令人难以靠近。于是就会马上被入殓封棺,等不到钟鸣天亮,就被急忙抬出火化。纵然是至亲至爱的眷属,也不能容他停留片刻。
昨天晚上还是个健壮好汉,今天早起就变成了一堆骨灰,他的识神又向何处去了?这样急速的变化,一点也由不得你。既然是你的身体,照理应当由你管。既然不是由你管,怎么能错误地认为它是你的身体?你只是徒然被他牵累,道心也因此退转。
你的眷属也一样。彼此都是拖着这个臭皮嚢,都不得自由,互相也管不着。只要死神一到,彼此都无法替代。平时我们被恩情束缚,这种关系叫作眷属。等到眼睛一闭,彼此都不认识了。怎么能错误地认为他是你的眷属?被其连累,你的道心因此退却。
你的家计也一样。在你眼亮脚健时,还会用心计较经营,吝啬守护,以为这些财物可供自己百千万年使用。哪知一口气出不来,一丝一毫也带不走。怎么能错误地认为那是你的家计?受其牵累,你的道心因此退却。
今天各位既然听闻了这些道理,便应返照自我,痛自醒悟。需在这三种连累上下功夫,不要错认,不要迷恋,不要贪着,要安住在本分上随缘度日。如果已经过分了,必须拨转念头,在生死大事上勇猛精进,道心必须坚固久远,在生死大事上探究明白。很惭愧我才疏学浅,在这里唠唠叨叨,说了许多浅陋庸俗迂腐的话,让那些修行有为的人取笑。虽然如此,真有成就的人应当不会取笑我。一曲朴素的乡村山歌,人们的悲喜感受都各自不同。
唐苏成,性顽劣,生平无一善状。见书籍中嘉言懿行,必指为饰说;见人勤修善事,必笑为奸邪。既壮,体渐缩小,两手蹲地而行,与犬同眠食,经岁乃死。
唐朝苏成天性恶劣,生平没做过一件好事。他每看到书中有嘉言美行的话,必会说那是假的;看到别人勤奋行善,必讥笑人家奸诈邪恶。苏成到了壮年,身体逐渐缩小,两手要趴地爬行,并且和狗同吃同睡,这样过了一年就死了。
周齐桓公[13]过郭氏之墟,问老人曰:“郭氏何以亡?”对曰:“善善而恶恶。”公曰:“善善恶恶,何亡也?”曰:“善善而不能为也,恶恶而不能去也。”由此观之,今人自迷神识,不悟本性,万缘交扰,八面应酬。一念来,一念去,一日一夜,有八亿四千念。如风在空中,无依止所;如石压草,旋止旋生。那得有专心为善的日子?故纵知善之当为,而为物欲所移。即终日谈经说法,往往带叶陨根。坐取颠踬[14]也,岂不深可惜哉?
东周朝末年,齐桓公路过郭氏废墟,问一位老人说:“郭氏为何会败亡?”老人说:“喜欢善事而厌恶恶事。”齐桓公说:“喜善厌恶怎么会败亡呢?”老人说:“喜欢善事却不做,厌恶坏事却不改。”
由此可见,现在的人神识迷惑,不能觉悟本性,而且万缘交相困扰,多方应酬。一念来,一念去,一日一夜之间,就有八亿四千个念头。就像风在空中飘舞,无处可以依止;又像石头压在草上,一停止草就立刻生出。哪有时间可以专心为善?所以纵然知道应当行善,但这种念头很快被物欲转移。即使整天讲经说法,往往只是外表带着茂盛的树叶,根部却已腐烂。这都是自取灭亡,岂不是太可惜了。
译者补充:
桓谭《新论》“郭氏之墟”[15]故事如下:
有一次齐桓公外出看见一个荒废的城址,就问别人这是谁的城址。有人回答说:“这是郭氏的城址。”齐桓公又问:“郭氏的家为什么成为荒废的城址?”有人说:“因为他尊重好人、厌恶恶人啊。”齐桓公说:“尊重好人,厌恶恶人应该会保全城址,为什么反而荒废了呢?”有人说:“因为他尊重好人却不能任用他们,厌恶恶人又不能让他们离开。那些好人知道他看重自己却不任用自己,就埋怨他;恶人知道他看轻并且不喜欢自己,就仇视他。他跟好人结下怨恨,与恶人结下仇恨,因此家败,城池也成了废墟。”齐桓公返回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管仲,管仲说:“那个人是谁?”齐桓公说:“不知道啊。”管仲说:“你也是一个郭氏啊!”于是齐桓公找来了那个农民并且赏赐了他。
【注释】
[1]文殊菩萨:梵语。音译作文殊师利、曼殊室利、满祖室哩,意译为妙德、妙吉祥、妙乐、法王子。又称文殊师利童真、孺童文殊菩萨。为我国佛教四大菩萨之一。与般若经典关系甚深。或谓其为已成之佛,为“龙种上如来”。或谓其是现实中人物,称此菩萨生于舍卫国多罗聚落梵德婆罗门家,生时屋宅化如莲花,由其母之右胁出生,后至释迦牟尼佛所出家学道。此外,亦有说文殊菩萨为诸佛菩萨之父母者。一般称文殊师利菩萨,与普贤菩萨同为释迦佛之胁侍,分别表示佛智、佛慧之别德。所乘之狮子,象征威猛。
[2]圆悟:即克勤(1063—1135),宋高宗赐号“圆悟禅师”,北宋临济宗杨岐派僧人。俗姓骆,字无著。彭州崇宁(四川省崇宁县)人。幼时投妙寂院自省出家,剃发受具后,从文照及圆明敏行学经论。后至舒州太平寺,参五祖法演而嗣其法。与佛鉴慧勤、佛眼清远并称为丛林三杰,世称“演门之二勤一远”,或称“演门三佛”。师甚受成都太守郭知章、宰相张商英、张浚、枢密邓子常等人的推崇。北宋政和年间(1111—1117),获徽宗赐紫衣及“佛果禅师”号;南宋建炎元年(1127)十月,又蒙高宗赐号“圆悟禅师”。在夹山之碧岩,撰雪窦重显之颂古百则的著语,编成《碧岩录》十卷。南宋绍兴五年八月示寂,年七十三,谥号“真觉禅师”。弟子有大慧宗杲、虎丘绍隆等人。
[3]慝(tè):奸邪,邪恶。如隐慝(人家不知道的罪恶)。
[4]文:掩饰,如文过饰非。
[5]安定:即胡瑗(993—1059),字翼之。北宋理学先驱、思想家和教育家。因世居陕西路安定堡,世称安定先生。庆历二年至嘉祐元年历任太子中舍、光禄寺丞、天章阁侍讲等。
[6]曾子固:即曾巩(1019—1083),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市西)。曾致尧之孙,曾易占之子。嘉祐二年(1057)进士。北宋政治家、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之一。
[7]王佐之才:王,君主或帝王,多指国家元首;佐,辅佐;才,才干、能力、智谋;王佐,即为“佐王”(古汉语倒装);王佐之才,是指某人(或谋臣)具有非凡的治国能力。
[8]昭昭不昧(mèi):明亮清晰,没有一丝一毫暗淡不明。昭昭:明亮,光明。昧:暗,不明。
[9]玩日愒(kài)月:贪图安逸,荒废岁月。愒:荒废。
[10]肯:许可,愿意。
[11]三途:即三恶道,地狱、饿鬼、畜生。地狱属上恶,饿鬼属中恶,畜生属下恶。
[12]八难:八个见闻佛法有障碍的地方和情形,即地狱、饿鬼、畜生、北俱卢洲、无想天、盲聋喑哑、世智辩聪、佛前佛后。此中地狱饿鬼畜生属三恶道,因业障太重,很难见闻佛法;北俱卢洲人,福分很大,但不知道佛法,故不能了生脱死;无想天是外道所生的地方,那里的人也是不能了生脱死;患了盲聋喑哑的人,自然见闻不到佛法;世智辩聪是世人仗着小聪明,不肯虚心修行,甚至还会毁谤佛法;生在佛出世前或是佛涅槃后,都见不到佛和听不到佛法。
[13]齐桓公(前716—前643):春秋时齐国国君(前685—前643在位),姜姓,吕氏,名小白。僖公三子,襄公之弟。春秋五霸(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和楚庄王)之首。在位时任用管仲改革,选贤任能,加强武备,发展生产。号召“尊王攘夷”,助燕败北戎,援救邢、卫,阻止狄族进攻中原,国力强盛。联合中原各国攻楚之盟国蔡,与楚在召陵(今河南郾城东北)会盟。又平定周朝王室内乱,多次会盟诸侯,成为中原霸主。桓公晚年昏庸,信用易牙、竖刁等小人,最终在内乱中饿死。
[14]颠踬(zhì):跌倒,战败,败亡,倾覆。
[15]“郭氏之墟”原文如下:昔者,齐桓公出游于野,见亡国故城郭氏之墟。问与野人曰:“是为何墟?”或对曰:“是为郭氏之墟也。”桓公曰:“郭氏者曷为墟?”野人曰:“郭氏者善善而恶恶。”桓公曰:“善善而恶恶,人之善行也,其所以为墟者,何也?”野人曰:“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彼善人知其贵己而不用,别怨之;恶人见其贱己而不好,则仇之。夫与善人为怨、恶人为仇,欲毋亡得乎?是以为墟也。”桓公归,以语管仲,管仲曰:“其人为谁?”桓公曰:“不知也。”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于是桓公找野人而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