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女难嫁
常言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
然,万万没想到,那位只手遮天的天帝大老爷,也就是萱凝的爷爷。竟要把她嫁给连封号都没有的灵雀族十八公子花冉玥,天界出了名的破落户!
其实,这事儿也怨不得天帝。想她萱凝可是小辈里最受天帝宠爱,连那些孙子也得靠边站。
事因,她声闻遐迩的“克夫”头衔。自一千岁成年起,母妃就为她定下了第一任未婚夫君宁朗帝君。此人生性好武,修得一身好修为,订婚起半月后便在战场上交代了。且二人未曾见过一面。
天界众仙唏嘘长叹,怜惜公主痛失情郎,喟叹宁朗帝君福潜命薄。
事后六年又定下了第二任未婚夫君云笑莲,经上一任之后,头上三位一致商定,选一位喜文的神君。这位云神君品阶虽不高,修为不高,但长得眉清目秀,性子温文尔雅很得天帝欣赏。随即大手一拍将二人凑到一处。
这位她见过一面,倒是应了温文尔雅。可谁料祸从天降,竟被魔族之人捉去用仙身炼了丹增进修为,好不惨烈!众仙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念六年之内先后去了两任未婚夫君,因此便未再提及订婚之事。
这第三任未婚夫君是在十二年以后上门提的亲,在经历两任之后萱凝的名声几许受些影响,众仙都避讳着。方庭轩面见天帝时声称对她一见钟情,那相见恨晚的模样甚是感人肺腑。
定下之后,方庭轩的老娘死活不同意,一个月里上了三次吊,拽着儿子声泪俱下说什么也不能步了前两位的后尘。此事动静颇大,天帝一家甚觉丢脸,便商量着把这亲事给退了。
还未等与方庭轩商量退婚一事,人家倒是先一步去了。因与同僚打架一个不稳从祥云上掉了下去,直接投了冥界的忘川河,灰飞烟灭。
之后她的“克夫”头衔响彻三界!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她还有个女儿。
这女儿来的甚是纠结,因她不知其父是谁。
听母妃说,自从三任未婚夫君相继去了之后,她顶着“克夫”的头衔,整日郁郁寡欢,便求了天帝随师父太上道君去人间历练。
就这样在人间待有二十二年之久,忽一日众人寻不到她的踪迹。四年之后则抱着个女婴浑身漆黑倒在南天门处。待众人询问女婴来历之时,却是一问三不知,凡尘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连修为也丢了大半。
起初以为女婴是她抱来的孩子,但随女婴慢慢长大越来越像自己,也就了然于心。
随后六百年里在天宫教养女儿,日子也悠然自得。
而今这第四任未婚夫君,原于她那早就化成一缕青烟的太爷爷,上一任天帝。
听闻,当年她还在她娘肚子里的时候,太爷爷就定了这门亲事。当年灵雀族的族长夫人生花冉玥之时,空中乌云密布天雷滚滚。
先帝听后便诏了灵雀族的老族长到天宫询问此事。之后便定下了这门亲事,还赐了定亲信物,龙凤两仪玉佩,据说是上古龙凤两族传承之物。
先帝有一个癖好,那便是说媒。这天界也不知道被他撮合了多少对儿,而如今还在一起的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鲽离鹣背,幸而他老人家已身归混沌,早早翘了辫子,这些糟心事儿他也看不到。
但如今可苦了她这个四方棒槌!难为她一把年纪还要带着女儿嫁人。
如今人家巴巴的拿着信物上门提亲,天帝一家子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前尘往事。
起初听闻先帝早先为萱凝订下亲事之时颇为欣喜,可一听是灵雀族,天帝的眉毛就拧成了麻花,吹胡子瞪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怎说天帝一家也是上古神族血脉,虽血脉不比上古四灵族,但也是天界中血脉强大的神族。灵雀族是后起之秀且无封号,这令天帝很是在意。
可不知为何就见了一面花冉玥,一夜之间像魔怔了似的,竟同意了这门亲事。
而萱凝则对自己将要嫁人之事处之泰然,许是女儿都这般大了,如今也有十一二岁少女的模样,自己这六百年性子也沉稳了许多,对情爱什么的也不是很上心,按照他三哥的说法:过着寡妇般的生活。
说起想容的名字,着实费了萱凝不少脑子。这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这棋倒是从她六百年前突然有了些模样!
当年取名字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自己取,憋在房里想了两天才憋出了“想容”这个名字,这还源于凡间的一句古诗“云想衣裳花想容”着实让她沾沾自喜了一番。
……
玄灵宫后园子
初夏时节还算清凉,在柳树的枝叶下乘着阴凉倒也惬意,萱凝闲来无事拽着想容在园子里下棋,也不知怎的尤为偏爱下棋,若是有一日不摸摸棋子便似觉抓心挠肝。
想容皱着眉头,好看的鹅蛋脸上五官却皱成一团,薄唇轻抿。现下正在冥思苦想如何突破重围赢下这局棋,抱着胳膊死盯着黑子不放。
红衣锦袍男子摇晃一把白色折扇,黑色长发被松松绾起,鼻梁高挺,虽长着一双极其妩媚的丹凤眼,但还是颇有男子气概,英气十足的随仙娥走到萱凝身旁,寻着雕花石凳坐下,瞥了一眼石桌上正在厮杀的棋局啧了一声:“妹妹倒是闲情雅致,就连北天门外的树蛾子都在谈论你的第四任未婚夫君。”
萱凝身着一身青纱襦裙,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双目犹如一泉碧幽湖水,左眼角有一颗朱红色的泪痣,甚是艳丽,仿若天生尤物。
抬头瞥了一眼来人漫不经心回道:“三哥!我没事又不同树蛾子说话。再说,爷爷这不还没同意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说完迂缓的落下一枚黑子,堵住白子的一个活眼,薄唇上挑,好看的鹅蛋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灵雀族可是出了名的破落户,你都一把年纪了,想容都六百岁了,怎会有人上门提亲?就算早年太爷爷定下,你这名声是个男子都会躲远些,怎会巴巴的凑上来,他贪图什么想来你应是知晓。”夙芳挑眉看着萱凝,扯动面皮倜傥一笑,伸手指点想容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