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为家做点事
“兄弟，太晚了，十二点多了。回去吧！”老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电子挂钟，更有意把手往挂钟的旁边挪了挪。
这是他示意对面的这个看起来神情低沉，令自己不安的男子知道：挂钟的旁边就是监视器，不要做出格的举动！
孟浩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到红色的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真的已是夜半了。
从未在外面这样涉嫌滥饮的孟浩，心中的一份清醒中，极为愧疚他的此时行为。
“多少钱？”孟浩摇晃了一下小酒瓶。酒瓶里，已经没有声音传回来。
“真够厉害的，一人干喝了半斤！”老板带着警惕称赞后，再看了一眼收银台说，“还有一小包花生，一共三十！”
孟浩将酒瓶搁在一边，再看看拿包并未拆封的花生，暗笑“花生并未拆封，他还要算钱；但输了大几百，这老板却似乎意犹未尽。到底是精明还是傻？”
从钱包里抻出那张仅存的百元纸钞，孟浩递了过去：“结账。”
“没零钱，你用手机付吧。”老板查看了收银机，无奈地说。
“巧了，手机没电。”孟浩笑了。
“充上啊！”老板急忙找来充电器，帮着迷迷糊糊找不到充电孔的孟浩，把那个早已黑屏的手机连接好。
“叮”的一声轻响，手机的屏幕，就像是苦闷许久的女孩子突然绽出的笑脸，一下子亮了起来。
很是相像，在此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孟浩眼中。因为，这笑脸瞬间又消失了，就如女孩子难以揣测的心情一般。尤其是那种，处在热恋纠结之中的女孩子。
但这瞬间，那个在自己眼中一闪而逝的，屏幕右上方的红色电池图案，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通红的眼睛一样。”孟浩忍住腹内酒力翻涌，“肯定与此时的自己一样，也和，她当初从我家出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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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笨嘴拙舌地安慰了吴萍，眼见她坐的车从眼中消失在茫茫的飞雪中后，孟浩暗自松了口气“送走一个不好对付的，家里还有两个等着我呐！”
还能怎样？都是自己造成的？孟浩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着很是沉重的步子，走回家去。
父亲威严的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母亲看看回来的他，连连摇头。
孟浩坐在一旁，只得老实说：“我肯定能和吴萍好好相处的。”
“是说这个吗？”父亲的一声怒吼，吓得孟浩一惊，“怎么不早点说？！让人家小姑娘自己说出来，我们当然反应不过来，这多不好啊！”
孟浩连连称是。
母亲犹豫许久，终于迟疑着说：“的确啊，她都是大姑娘了。你却只是贪玩，能行吗？她的结交范围和年龄段，尤其是现在，与你的不一样。你应该多考虑考虑人家姑娘，不能只为自己。你自己也会逐渐再成熟的，不要，不要耽误了人家。也没好直接问，人家父母同意吗？”
孟浩的脸色憋得胀红，被轻视的愤怒渐渐上升。
父亲只是闷坐，母亲的絮叨不停，孟浩忍不住大声说：“我想和她在一起，她也一样。差几岁算什么？！”
母亲一愣，忍下火气说：“我跟你好好说，也就是这么说说啊。你们自己的事，当然还要看你们自己。我们最终能管什么？”
孟浩见母亲语气里含着无奈，也有些后悔带着激烈的语气说话。
父亲“呼”地一下站起来，孟浩连忙绷紧身体，等着他的大巴掌带着风声袭向自己。
父亲只是站着；并未觉得风声临近，孟浩暗自松了口气。
“你自己考虑好，也还要听她父母的意见，让人家放心。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知道吗？！”父亲似乎压住了怒火，告诫孟浩。
“当然了，我，”孟浩连忙抬起头，向父亲表忠心。
但见父亲神色严肃得有些过分，孟浩不敢再乱说。
“你知道就好！”父亲盯着他，又笑了，“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看看你小子怎么样！”
孟浩只好嘿嘿地傻笑。
但父亲的那一抹笑容转瞬就已不见，孟浩见惯不怪地并未在意。
父亲再呆站片刻，就大叹一声，独自走回卧室。
母亲也是唉声叹气地坐着并不再说话，孟浩只觉得有些异样的不安。
不久，卧室里传来擤鼻涕的声音，孟浩更觉头脑发蒙。
母亲终于难禁地落下泪来；孟浩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找来毛巾递给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
“你爸饭前去找老李聊天，却听老李说，说你爸他们部队要裁军。终于轮到了，”母亲一边叹气，一边抽泣着说，“他要被强制转业了。”
孟浩震惊无比，立即就为父亲遇到的人生难题伤心不已。
父亲当了大半辈子兵，对部队有难以割舍的情感。但这样突然地得到消息，怎么不会伤心呢？必是伤心欲绝了的。
父亲在孟浩的眼中很是光辉，就如今晚也是一样——他忍着心里悲伤，强自说笑着，和吴萍，和家人。
但年轻的孟浩并不懂得，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语言，能够去宽慰伤心至极的父亲。
孟浩只好以安慰母亲的方式，来让他的内心平静一些。
“你爸又很少与地方上的人交往，也不知道以后能否相处得好。”母亲擦着眼泪，眼睛都已抹得红肿。
“妈，那您更应该多劝劝我爸，你哭管什么用？”孟浩劝着母亲。
“我也快了。”母亲哭着说。
孟浩更觉茫然。
“我还好一些，已经过了四十五，不行就提前退休。”母亲抹了眼泪，叹口气后又笑着说，“毕竟还能穿着军服、带着军籍退下来。”
孟浩心中感到一些轻松。
“你爸才真的可怜呢。那么小就跑出来当兵，开心了大半辈子。”母亲又哭了起来，“现在看着年纪挺大了，其实社会上的事什么也不懂。傻大兵一个，傻老爷们一个。”
孟浩对当初未能跑去应征兵役，悔恨万分。
“若是我和哥哥一样，也穿上了橄榄绿军服。看着两个大儿子都是当兵的父亲，想必会得到更多宽慰。”孟浩暗自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