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知哪里追究
即使咖啡店内的光线很暗，即使两人对坐着的这张长条桌上，那支小蜡烛的火苗也很幽暗。孟浩还是担心被她发现他的难堪，不禁将身子向后挪了挪，直到后背靠到了座椅椅背才不得不止住。
“你当然应该这样说。我后来稍微想想，也就懂得了。”吴萍平静地说，再又笑了，“难道还真的模仿电影里，当众半跪下来求婚吗？我们那时也的确，的确不到时机，是我太矫情了。”
止住心中的慌乱，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无比的黑咖啡，先把口舌蹂躏一番后，径直落入她腹中，再去翻江倒海。
两人的气氛有些沉闷，孟浩终于再带着略微轻松的语气，对她说：“幸好那天我也很饿，将那几个小面包很快就一扫而空。我也就有了逃离你‘拷问’的时机，给狼狈的我，一个暂时不投降的机会。”
他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甚至有些调侃的意味，但坐在对面默默看着他的吴萍似乎并不在意，身子一动也不动。
吴萍的眼中有些湿润，因为她能够听得出来他的悔恨。
“本来我还想快点离开那个餐馆，拉着你跑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再向你道歉，再向你说明的。”孟浩微笑着说，心里痛悔万分。
瞬间即是永恒。同样的话当然可以在任何时候重复说上无数遍，但当时的那份老天爷安排好的时机已经不复存在。
即便孟浩后来诚恳、真挚、动情地说了出来，愿意与她，甚至要逼着她同意与他一生相处，终于也成了明日黄花。
没有了在那人来人往、喧嚣不已的小餐馆里的温存，孟浩终于像悲凉的歌声中唱的那样——“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
“也许是后悔，也许是敏感。我总觉得那天从餐馆出来后，好像就是我们从彼此陌生到熟识，再，再渐行渐远的时候。”孟浩无奈地摇摇头，勉强笑着说。
吴萍默默听着，双手抱着逐渐降温的厚瓷杯，对他也强忍着笑了笑。
她缓缓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也就待不住，再次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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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快速吃掉眼前的食物后，就安静地等对面的吴萍。
吴萍似乎有意很是缓慢的进餐，孟浩心中很着急。
因为孟浩似乎难以抑制地，想迅速离开这个餐馆。
孟浩想拉着她走到街角，用最为坚定的语气告诉她，他心中的真实所想。
“她肯定会被我感动！她无非就是想我可以认真地告诉她：我们之间，不是一场青春的游戏。而真的是，真的是我想要背着未来已成为老太太的她，说笑着旅行远方……。”孟浩激动地想着，面上也就显示出略有焦急之色。
不紧不慢地吃着，吴萍不用看向他也知道，这个对她很有耐心但其实做事很急躁的年轻人，此时已有些坐不住了。
“是啊，虽然他暂时不敢作出坚定的承诺，但他仍是一个可以信赖、令人动心的人。因为，他很善良、很真诚，对我更是如此。”吴萍想着，心中略有宽慰。
吴萍抬起一直微低着的头，抬起来看向他：“着急了吧？”
孟浩看着她重新露出笑容，终于放心：“嘿嘿，还好。”
虽然听来不悦，但吴萍既然知道他对她从不说谎。此时这略有掩饰的回话，已是从不虚伪对待她的他，很大胆的自诉委屈了。——当然，这是那天过后的吴萍静心下来后想到的，而非当时。
“谁让我比他大几岁呢，应该让着他的。”吴萍听来略有不悦，只好这样暗自安慰自己，站起身。
穿好夹克，吴萍对他说：“你也快把西服外套穿好啊。外面还是很凉的，别感冒了。”
孟浩实在对这过于长大的西服产生厌烦，但既然她关心他，只好笑着穿上。
推开门，孟浩笑着说：“的确很冷。”
转身看看跟在身后的吴萍，见她已经穿好了夹克，孟浩再给她轻轻地合拢了夹克衣襟，就迈下店门前的台阶。
觉得身后没有动静，孟浩转头看去，只见她站在明亮的餐馆门前，任身边来往的人匆忙在她身前身后挤过，也纹丝不动。
孟浩心中觉得这样的情景美极了，像是电影的蒙太奇一般瑰丽，如同梦幻一般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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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萍只是默不作声。
孟浩随意看看咖啡店内，发现店里的顾客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又少了几桌。
刚才从服务台回来时，孟浩已经略微扫视了一下。
现在再看，也无非是他带着往日的尴尬与悔痛，无奈地自我安慰的举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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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美丽如梦幻，但见吴萍站在餐厅门口不动身，孟浩呆看片刻后，还是快步上前拉住她走下台阶来：“不嫌拥挤吗？”
看着他调皮地笑问，吴萍不满地撅起了嘴，轻微的“哼”了一声。
孟浩毫不在意地想“嘿嘿，等下找个僻静处，当我大胆……，你就再不会有这不满的声音让我恐惧了。”
孟浩笑着找话题说：“洋快餐真的多起来了，这里是‘西部’，前面不远就是‘卖得快’。”
吴萍不禁气愤地说：“我请你，也没有想过花钱多少。你干什么这样在意呢？是不是没吃饱？好啊，我们再去‘卖得快’。”
说着，她率先迈开脚步。
孟浩很是难堪，连忙拉住她：“真的吃饱了，很撑了。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千万不要多想。”孟浩的心中很愧疚。
虽然知道吴萍的请客，是只想两人开心而非炫耀，孟浩还是因此而感到自惭。
吴萍被他拉住，听着他的解释，心中稍微平静了一些。
吴萍脱口而出的话，应该又刺激了他很是敏感的内心。本来孟浩就还未真正地进入社会，当然没有随意提供他想让吴萍得到满意的财力，虽然吴萍并不需要他这样做。
吴萍也觉得这样说的确有些不妥，孟浩说了“请自己去王府饭店吃饭”的话，她应该感动才对的。
两人都稍有克制，面对面各自挤出了一点带着歉意的笑容。
“本来想要快些，甚至主动地跳入你的陷阱。但这样的现状，你肯定也很失望、失落了，和我一样。”吴萍面上微笑，心中哀叹着。
“餐馆里没好说出来，但我一定要找个只有我们两人地方，真诚地告诉你我的真心话。”孟浩看着表情淡然的吴萍，幸福地暗想着，“我要吻你，不管你是否愿意。”
看着孟浩脸上暗现自得之色，吴萍也笑了。
“陷阱？你这样过份关心我，敢为我挖陷阱吗？说不定，还真的要我挖，由你来跳呢。”这样想着，吴萍脸色微红。
孟浩看着此时似乎略有为难之色的她，心中的忐忑再起。
“哇！孟浩！怎么这么巧啊！”孟浩正在暗想主意，一声惊呼，在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