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如她亦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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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审讯

审讯室

在陆争的对面,是一个头发长到肩部,粗眉下巴满是胡渣的男人,目测一米七五,带着手铐,葛优躺地坐在椅子上,像是没有骨头般。

“姓名。”

“刘二。”

“年龄。”

“二十八。”

“家庭地址。”

“海市城西麻子街37号。”

“我看你是惯犯了吧?这次出去有一个星期吗?”陆争看着手中的资料,这小子已经因为盗窃抢劫进了好几次监狱了。

“警官,我这次真没怎么偷,就偷了一个人的,还没开始大干一番呢,就被您逮回来了!”刘二嘿嘿笑道,“这不是巧了吗?我就知道您舍不得我。”

“别贫嘴!坐好了!”

刘二紧闭着嘴巴,没动。

“你知道吗?这次你犯的可是命案!”陆争眼睛往后看了一眼,在监控的后面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审讯室。

刘二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贼大,“怎么可能?警察叔叔,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就贪点小财,怎么会杀人呢?”

“徐海难道不是你杀的?”陆争反问道,然后把从刘二住所搜出来的徐海的身份证银行卡钱包摆在了他面前,“这些难道也不是你抢的?”

“我,我,我——”刘二有些慌,直了直那些,“这些是我偷的没错,但是人,人真不是我杀的!”

梁墨看了眼喻疏白,“你怎么看?”

喻疏白盯着监控里的刘二,看着他的面目表情以及他的一举一动,“应该不是他。”

“不是?可是这些东西他都承认是他偷得了,如果不是他,那是在徐海一无所有之后才杀的他?怎么可能?又没色又没财。”

“不确定。”

只听陆争继续问道:“你是在什么时间抢的东西?”

“就是昨天下午五点多。”

“具体时间!”

刘二双手握在一起,额头上出了些冷汗,哆哆嗦嗦的,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警官,他真不是我杀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就爱偷个钱,我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胆子小?那倒没觉得!你最好再仔细想一下。”

刘二挠了挠头,脑子闪过一个画面,激动地说道:“奥奥,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我偷他手表的时候不小心看了眼,指针指着五点三十四分。”

陆争看向旁边站着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走到喻疏白他们两个身边,“说是五点三十四分,怎么样?他说谎了吗?”

喻疏白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摊上了命案,应该没有说谎,人不是他杀的。”

“如果不是他杀的,那别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喻疏白若有所思,倒没给出什么答案。

“那这样就把时间间隔缩短成了五点三十四分到四十分中间了,我再去查一下监控,有谁出现在——”

“陆队。”

一个小警察跑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输说道:“上个案子的那男的妹妹来了,说要见您一面。”

陆争点了点头,三人走了出去。

等到两个人说完话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陆争站在喻疏白身旁,梁墨打趣道:“这当警察就是好啊,正义的形象多招小姑娘呀!”

陆争:“梁大小姐就不要打趣我了,那是上个杀妻案子犯罪嫌疑人的妹妹,就是来问问她哥哥的情况。”

“杀妻?”梁墨一脸兴趣勃勃的样子,“什么故事?给我讲讲!”

“前些天接到一个电话说他家进贼了,他老婆被人杀死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被人偷走了。后来查出来是这个男的把他妻子无意杀死了,因为害怕坐牢,就把东西全都埋了起来弄了个小偷来偷东西不小心把妻子杀死的假象。”

“这么狠?杀人动机是什么?”

“钱吧!在搜查的时候查到两个金条。两个人好像因为那个发生了争吵,无意中把妻子推下了楼。”陆争叹了口气,“这世道啊!”

梁墨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警官,给你提个醒,谈恋爱结婚害命!你小心点!”

“切!”陆争推了推喻疏白,“你怎么不说话?”

喻疏白瞥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还不去查人?”

“……”陆争看了梁墨一眼,无奈地冲她摆了摆手,“等我消息。”

“那我先去把消息告诉许砚?”梁墨问道,因为她觉得现在喻疏白好像不怎么想见到她的样子,自从机场一别,两个人就像是拉破了脸皮,他整个人的气氛都怪怪。

殊不知喻疏白现在也看不清自己了,以至于做事都颠倒的,不知道在说些、做些什么。

“我去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喻疏白开口,朝着许砚住的酒店方向走了过去。

许砚下榻的酒店里

“对,保险赔的钱到了吗?尽快,再从我的户上划几万送过去,按三倍工伤赔款。”门铃声响起,许砚看了眼,说道,“行,先这样办,徐海妻子那边你勤跑着点。”

挂断电话打开门就看见了喻疏白那张脸。

“你来干什么?”

喻疏白没回答他,推开他的胳膊走了进来,果然,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嘬了一口,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轻门熟路地倒掉,重新沏了一壶。

“你什么意思?”许砚把门关上,冲他走了过来。

“这么多年了,这手艺竟还没以前好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就这样的语气,一瞬间就能把许砚的怒火激起来。

“喻疏白!你来干什么?”

喻疏白给他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还记得八年前你看我沏茶给梁墨喝,你就一直不服气,一直再模仿。”

“你胡说!谁模仿你了?你别血口喷人!”许砚动手想把喻疏白拉起来,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力气差不多大,谁也拉不动谁。

“急眼了?”喻疏白淡漠的眼神朝他扫过来,“我都还没急眼,你怎么就急眼了呢?”

许砚冷哼一声,“你现在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以前,不在乎愈元,不在乎我,不在乎梁墨,可是,你真的不在乎吗?”

喻疏白品着茶,许砚继续说道:“我不会插手你的事情,我希望,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你告诉我,什么是你的事情?梁墨的事情?你也太可笑了吧,八年前梁墨的事情就不是你的事情,八年后也是这样。”

喻疏白放下杯子,“八年前你并未做什么事情,八年后再想换取什么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许砚,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并未帮她什么,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冷眼旁观,如今又想来找她奢求些什么,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我没有!”许砚红了眼睛,手一直在抖,青筋暴起,是他要发病的预兆。

“我那是为她好,她活在自己的世界才是最开心的,你问问你自己呢,她出国前的那段时间,她不痛苦吗?她痛苦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替她做的决定!”

喻疏白好像被人踩了下尾巴,果然,熟人才是最知道在你哪里戳是最痛的人。

他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在喻疏白走后,许砚的情绪一下子没控制住,将他的房间,砸得不像样子。他缩在角落里,一只手死死抓着另一只手腕,脸色透红。

在走出酒店后,喻疏白看着许砚的方向,他是故意引许砚发病的,为了就是让许砚记住,一个安静的老虎并不是病猫。

等喻疏白到的时候,陆争也赶到了,拿着一堆照片和资料。

“这是那个时间段里筛选出来的人,原本不是有六个人吗,时间段再缩短,再排除那个刘二,就剩下这三个人了,一对大学情侣,还有一个女生,那天是下班路过,再怎么看也不像杀人犯。”

“那就奇了怪了。”陆争仔细分析着,“刀伤,按道理说他如果被捅了周围人不可能看不见吧?”

梁墨看着几个人的资料,翻来覆去,“要不先把这三个人喊来做个笔录?”

“已经叫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三个人已经到了。

先进来的是一对情侣,问完了基本信息,喻疏白又问道:“那天你们去做了什么?”

“我们去看了电影。”

“在那段路上你有没有看见死者?”

“我们两个光闹着玩了,真没注意到旁边的人。”

“那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女生想了想,“好像听到一个闷声,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一样。”

男生:“对,当时我们还纳闷是什么响呢,但是那条路太黑了我们也没有回去看。”

“闷声?”

“对!”

“想不想一个男人摔倒的声音?”

“像!对,真的很像!”

喻疏白点了点头,把他们送了出去,“他们错过去的时候,死者才遇害。”

“那再带另一个人进来?”

喻疏白点了点头,这个女生是个富二代,进来的时候带着名牌手表名牌衣服,打扮的很精致。在询问的过程中得到的还是同样的信息。

陆争揉了揉脖子,这些天跑来跑去还没怎么睡觉精力实在有点跟不上。

“我调查上一个案子都没这么累过!”他笑着说道。

原本在脑海里幻想着事件发生过程的梁墨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我们好像忘记了一点。”

“什么?”

“我们一直在扣时间,但是一直没扣过细节!”梁墨在白纸上画了一根手指,在他的指甲缝里画了些金粉,“作为许氏集团得客户经理,他的手上为什么会沾有金粉?而且还是少量的,不在灯下看根本就看不见,这是不是说明,杀害死者的人身上就带有金粉呢?”

梁墨顿了下,留下他们思考的时间,再继续说道:“而且,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早上我去现场的时候,那一片死者留下的血迹有些奇怪,就那么一小片,按道理来说,他被捅了好多刀,留下的血迹肯定是很大一片。”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见见刘二。”梁墨手中的笔尖猛地一戳。

喻疏白和陆争互相看了眼,点了点头。

喻疏白带着耳机,方便与外面看着的两人沟通。

“刘二,你在偷徐海东西的时候会碰见他身上的部位吧?”

“警官,我早就说了,我只是谋财不害命的,我虽然会碰上他的身体,但我绝对没有杀人啊!”

“那你在偷东西的时候,发现徐海有什么不对劲儿了吗?”

梁墨挑眉,喻疏白想问的话竟然跟她想问的一样。

“不对劲儿?”他想了想,“警官,我真不知道!当时光顾着紧张了!”

“你再想想!”

刘二重新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好像有些黏……”

“黏?”喻疏白问道,“什么黏?”

“就是那种涩涩的,后来我也没注意,不过我快跑没影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砰的声音,我以为那人发现了,就赶紧跑走了。”

喻疏白突然想起今天审问那个富二代的时候,他问道:“那时候那条街来来往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富二代,全身都是名牌,还是女生,为什么,你偏偏要抢徐海的钱?”

这一话一出,监控后面的两双眼睛立马放了光,他们怎么没注意到呢!

“这个,是我在闲逛的时候听见一对男人说那条街上有一个男人,穿得像模像样的,手表一看就值钱,我才起的心思。”

喻疏白点了点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来是有人故意的,抢劫只是一个盖子。”

黏?血迹?梁墨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想法,一脸严肃道:“你说,死者会不会是在被抢劫前就已经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