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元
听完灯塔镇的往事后，黄安他们三个都觉得背脊发凉。
“听你的描述，这人有点变态啊!”崔鹏抹了下额头，迅速喝了口热茶，“还好咱们在暖和的地方说事，不然真是寒嗖嗖的。”
此时，他们四人已经在林歌的撺掇下回到了温暖的帐篷里。
“本来就该这样！”她努了努嘴，“一个两个的，苦大仇深地站在断崖那，想干嘛？不知道那种破地方容易触发剧情，呆久了会出事吗？”
“你的经验好像全部来自于——”
“按你的描述，那个贾拉索，是裂魂人？”黄安则双手抱在胸前，体味着唐默的话。
“没错。我基本可以确定，白天山顶上的事，就是贾拉索做的。”唐默肯定道。
“有把握？”
“裂魂人或许不是特别罕见的类型，但这个亚型经常出神经病。可以打出灵魂攻击的中高型号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在山顶时，你们也看到了。即使在裂魂人里，那家伙也是个异类——他的气息特征非常明显。”
“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确实让人不快。”
林歌阴郁道，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无力感。
“你后来没有再见过这个贾拉索？”黄安则开口问道。
“没有。一开始，仇恨的火在心里熊熊燃烧。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孤身一人的流浪生活。当衣不蔽体，饥肠辘辘的时候，生存就成了第一要务。尽管一有时间，我就在寻找针，提升自己的力量，但无论哪一方面，都进展缓慢。”
说到此处，唐默的表情变得苦涩。
“天赋上限是客观存在的，不会因为仇恨就打开便捷之路。力量就悬在那里，无论怎么修炼，都是不上不下。我试图走其他的路子，爬升地位，聚拢财富和权力，却发现在这方面，自己表现也是乏善可陈。”
“到最后，只是活着，就很艰难。到最后，梦里妹妹的眼睛里也写满了失望。我的努力似乎只是印证了贾拉索的说法。人生的本质，即是‘无能无力’。”
……
崔鹏和林歌相互看了看，似乎是想安慰两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而黄安则是单刀直入：“所以你刚才打算干什么？”
“……”
唐默默然无语。
“去找死吗？”
“我不知道。”唐默茫然道，“我明白这个时候去找他，并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另一方面，相比于无限的蹉跎，又觉得战死并不是最坏的选择。”
“在复仇这件事上，你头脑不是很清醒——换句话说，你需要帮助。”黄安简单地总结道。
“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针的可怕之处。”唐默摇头道，“贾拉索的出现让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不能让你们去送死。”
“哎，你这人，怎么还说不通了。”林歌扶额道，“黄安！给我怼他！”
“我想想，要杀贾拉索的确不容易。”黄安唤出了笔记本，用笔快速画着战术图，“甚至现有的人员组成都是不合理的。高型号的裂魂人，克死我的召唤术，同时完全压制林歌，只能让崔……”
“喂！你别添乱啊！”崔鹏惊恐道，“怎么还一本正经地计划起来了！说得跟现在要去打一样！”
“不打吗？”黄安抬头道。
林歌冲上来给他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个瓜子！打你个头啊！”她气恼道，转身又指着唐默，“谁都不准去！”
“看到没？”黄安也转向唐默，“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冲出去送人头，只有你竟然还在这件事上犹豫！接受帮助，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要去打，这个事要成功，需要很多步骤，而在某些步骤上，我们可以帮上忙。关于这一点，你有意见吗？”
“……”
“还有，除开基本的合作关系，我们也一起走过挺长的路了。”黄安补充道，“大家都很关心你。所以刚才，会不约而同地站在你身后。”
“……”
“所以，与其想着自己跑出去送，不如多说点关于针的事情。我们一起评估下对我们这次任务战略目的的影响，再做定夺。”
“……”
“那个，咱的战略目的是啥来着？”崔鹏好奇道。
“……”
黄安差点没给他噎死。
“喂！”林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计划书不知道看？”
“那你说说？”
“呃……”
黄安叹了口气，接上了话头：“找出狩猎超凡者的佣兵，‘申杰’和‘王健’，救出被挟持的‘夏萌’。”
“对！”林歌打了个响指，“然后找佣兵团领钱！”
“这部分我也知道。”崔鹏吐槽道，“你这跟我有什么区别吗？”
……
崔鹏和林歌的日常斗嘴让黄安头疼不已，但这些反而让唐默的气息渐渐平和起来。
沉默片刻后，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
“对不起，作为年纪最大的队员，我倒是成了团队毒瘤呢！”
“所以，想通了？”黄安喝了口茶，眼睛盯着他，“先商量一下，再考虑是进还是撤？”
“可以。”唐默点了点头，“我想，这次的战友，的确值得信赖。”
“既然这样说了，就不要再胡说八道。”黄安平静道。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工作，虽然收效甚微，但汇总起来，也有相当多零碎的信息，有些超出你们现有认知。”唐默也喝了口茶，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针组织屠灭灯塔镇的动机，或者说这个组织本身的目标，跟一个叫‘元’的事物有关。这个概念，你们知道的应该不多吧？”
“我知道。”
三个人同时答道。
黄安和林歌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他俩一起望向崔鹏，后者一脸迷惑。
唐默则陷入了尴尬。
“不得了哦，”他惊奇地看着三个人，“你们这帮年轻人。”
黄安对林歌笑道：“我以为诗人和程婧不会告诉你相关的知识。”
“的确没有说。”林歌嗤之以鼻，“但以他们的能力，想完全防住我已经不太现实了。”
“好吧。”黄安转向崔鹏，“关于你……”
“哈？”崔鹏表情木然，“这个事难道不是谁都知道吗？”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崔鹏似乎也明白他暴露了什么。
“每个城市的小学教材都不一样嘛！”他掩饰道。
“小学教材？？”三个人齐声喊道。
“啊……”
“你到底是哪里人？”唐默惊奇地问。
“喂喂，这事真得跟任务没关系。”崔鹏连忙摆手，“组团也不用自报家门的吧？”
“要得哦！”林歌甜甜地说，“我刚加入就给黄队长上报了家庭情况！”
“那是你自己要说的！”黄安没好气地堵道，“我可没提要求。”
“你也够厉害的哦，”林歌微微一笑，“等回去了，我要委托你查查程婧姐呢!”
“你那伙人的问题，”黄安手指向她，清晰地说道，“我回去就要查清楚。但现在当务之急——”
他的手指又落到了唐默身上，“是他的问题。”
“啊，”崔鹏咧嘴笑了，“那我的问题要不要也排个队？”
黄安眉毛一阵抽动。
“你家有元吗？”
“这个好像真没……”
“连个元都没有。”黄安鄙夷道，“还好意思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