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轮盘赌
“你来了。”
短暂的惊讶后，唐默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只玻璃杯。
“坐吧。”
黄安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到沙发上，接过对方递来的红酒。
“看来你看懂了我的暗示，”唐默表情显得很惬意，他抿了口红酒后也坐回沙发，“能推理出我的房间号，并成功地潜入这里，很了不起，我喜欢聪明人。”
黄：？？？
推理个蛋哦，他确实看出了唐默不正常，并联系其他线索推断出此人可能被控。但这家伙有在哪个动作里暗示出房间号吗？
完全没看出来！
黄安决定先不管这个问题，直接发问。
“你是被控制了吗？”
——“你这问的。小兄弟，你觉得这样直接妥当吗？”唐默撇了撇嘴。
“那我换个说法，你有在隐瞒什么？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如果有，尽管说出来。”
——“不能说。”
很好，至少他可以说“不能说”三个字。
这个信息意义重大，合理引导的话，这句话就相当于是变相的承认。
“好，那接下来的对话，如果涉及到无法提及的内容，你就说‘不能说’。”
“很好。”唐默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尽管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判断他身陷囹圄，但他却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要先提醒一点，注意你的措辞和行为，某些情况下，我有可能会攻击你。”唐默认真地说道，“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在我的主场打，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一点，黄安并不怀疑。
在这个地方，他的行动本身就受到很大限制，而对面又是一名强力的三型，交起手来，几无胜算。
他沉吟片刻，没有多犹豫，迅速开始提问。
“我非法入侵了你的公寓，你现在为什么没有攻击我？”
——“不想攻击呗！”
“身为月海佣兵，逮捕入侵者不应该是安保法则之一吗？”
——“那当然，但我有决定自己行为的自由嘛。”
“那你有不能自由决定的情况吗？”
——“不能说。”
“也就是说，你被限制的部分，并不在于官方的工作范畴，对不对？”
——“不能说。”
“跟死亡之森的任务有关系？”
——“不能说。”
这种语境下，不能说几乎就意味着“是”。
“我来到此处对事情产生的变化，使你感到满意，对不对？”
——“对。”
“你期待我能改变你身上的某种状态？”
——“不能说。”
黄安顿了一下，放下酒杯，准备开大招。
“姚益生和胡明坤这两个人，也是月海佣兵，对不对？”
唐默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问题会直接出现。
他斟酌了十秒左右才开口。
“是。”
“他们的住处是在这栋楼的504号房？”
“不能说。”唐默此时看黄安的目光简直带上了一丝敬佩。
佩服也是正常的，504房情况的得知，对于黄安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他们的会面里没有任何线索指向此处。
“好，”黄安掏出手机，调出刚才给那些奇怪装置拍的照片给唐默看，对方的瞳孔一下收缩起来。
“这个东西，跟这次的任务有关系吗？”
——“不能说。”
“合法吗？”
——“不能说。”
“通常来说，此类性质的物品，是否足以让官方守护者展开调查行动？”
——“肯定可以。”
“截止到目前为止，你对我的提问是否感到满意？”
——“满意，依照这个发展，事情终于有解决的可能了。”
“很好。”黄安收起手机，放入衣袋，“最后一个问题，这栋楼的303号房里有什么秘密？”
“303？”唐默一头雾水，“那里没有人住，有时会有一些废弃物扔在里面，仅此而已。”
……
走出唐默房间时，黄安几乎要哼起小曲来。
本来这次潜入，303号房和唐默房两个预期目标都很棘手，没有头绪。但经过这阴差阳错的一串，反而都变得明朗了。
这次和唐默的会面让黄安确定了很多事情。
有些事，早在下午他在码头区标记装备时就起了疑心。
由于张洛洛经常往家里拿一些官方配给品，所以黄安对某些品牌有很深的印象。
姚益生和胡明坤交给他的药品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军需品。
尽管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实际上，这些牌子在药房是买不到的。
而刚才在504号房看到的补血剂，也是一样的牌子。
同样的变形者，同样的补血剂，再加上唐默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怀疑此二人的身份。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在搞什么事情，唐默也无法对此做出解释。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帮月海佣兵在暗地里操作一些违法的事情，唐默是其中知情但不合作的那一个，所以被使用某种方法控制起来为之效力。
而他手里的照片，按照刚才唐默的回答，应该足够作为举报材料，守护者接收后会对此展开调查。相应的，如果姚益生和胡明坤被守护者控制住，那唐默就会被解放出来。
至于303房间的情况，更加尴尬。
藏在里面的东西，本身见不得光，在感知到有人想要进入时，便用自己的能力把人传到了大厦里其他住户家里。
它选择的都是战斗力强的住户，即那五名月海佣兵。
第一次传到姚和胡的地盘，结果没有人，还送了一道重要情报。
第二次传了唐默，这个大礼包可好，正愁找不到呢。
更惨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启动能力，一点伤害没造成不说，还泄了自己的底。
在第一次进入303失手后，黄安就大致就猜出了它的能力机理。
不敢报警，说明它本身见不得光。
使用传送，说明它的能力局限于时空系，而且，没有信心单对单搞定入侵者。
在504号房转一圈后，黄安就明白这个东西是想借月海佣兵的手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他。
那么，在传姚和胡的公寓失败，且楼内只有五名月海佣兵的情况下，第二次传送到唐默家里的概率是三分之一。
这个概率值，跟他在公寓里自己搜索相比很可观，加上他有逃离的后手，最终还是选择了冒险一试。
如同一次轮盘赌。
如今赌赢之后，局势全盘明朗。
就差收拾了303号房里面的东西了。
黄安自信满满地上了楼，第三次来到303门前。
小东西，让我看看你是什么。
同样的伎俩来回用，连猴子都能看出来规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