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富有的人生

那个年代真的不挑食，也没得挑，读小学，是没有零花钱的。

在这个小小山窝子里，只有一个小卖铺，那就是老村部余见娇家，对于也来而言，去小卖铺几乎都是爸妈让中午带一斤豆腐回来，或者买两袋盐之类的，给个两块五块十块的。

如果让买两袋盐，给了五块钱，并不是说剩下三块就可以私吞腰包的，那是不可能事情，这些多的钱，肯定是会被连同买回来东西一起要回。

所以，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那太正常不过了。

虽然家里不给钱，但是爸妈钱却经常就放在眼前，比如橱柜里，经常会有五毛，一块的硬币，还有几块十几块的纸币。

有这么一次，我就打起了这些钱的主意，那是在上学的头一天晚上，我趁着爸妈还没有回家，就偷偷房子里，偷偷的拿了7毛五分钱，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就到村部小店里买了一方便带角的卷饼干。

这个卷饼干除了脆，还带一些辣味儿，这我是一面走，一面吃，吃到最后可是将手指上沾的辣椒沫都舔干净了。

可是这件事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害怕被揭发，这也是唯一一次感觉接近是个小偷，可能是因为爸妈根本就对橱柜里放的钱没数吧，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起过。

其实，后来我身上也渐渐的会有一些零花钱，这些钱几乎都不是爸妈给的，倒是挺羡慕过年的时候，别家孩子能收到好几百的红包，我几乎没有，有亲戚非要包红包，那这些钱大多数都会被爸妈收缴，然后往来又反过来包给别家孩子了。

唯一一次，收到过年爸妈给的压岁钱好像是七块，还是十七块，最终元宵节还没有过完，又被庚楠收走了。

所以说，钱这东西对于我而言，想靠别人给，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在放学归来，业余时间里他靠自己双手去挣。

这么小的小孩怎么赚钱呢？

我曾经听在福建回来的小瑞瑞说，城里可好了，可以靠捡塑料瓶子赚钱，当时就觉得在城里捡垃圾肯定很风光很赚钱。

可是，连镇上一年都去不得几次的，哪里奢望去城里呢，所以，在这山洼子里，那一张涨绿的，茶的的纸，还有那一个个铜板实在是太难得到了。

但是也能想到办法赚到一些，好比，在春雨后，漫山遍野的都是茶树吐出新牙，这个时候，王平就忙得不可开交，一大清早就要赶着把这刚长出新牙的苗采摘回来。

遇到周六周末，我也将成为家庭劳动力的一员，在地里的茶树，有的很小，只有一膝高，然而有的长成山样，足够是可以将整个人都藏在里面。

一整天辛苦采摘下来的茶叶，到临近傍晚时候，一般要么是有专门收茶叶的贩子背着麻袋来收。

如果只采摘了一下午，那就当场售卖，给钱，如果还有上午的，那就回家一起论斤称重，有时候没有贩子来，那就只能够拿着茶叶到村部茶厂去卖。

反正，家里采摘的茶叶，我那是不可能分得到一分钱的，只有在自家茶叶采摘得差不多时候，茶厂有专门种植大户要请妈妈去采摘时候，我有时候会跟着一块去。

这样采摘回来的茶叶，一般都是跟茶主家对半分，比如当前茶叶10块钱一斤，一天采2斤，就可以分10块钱，像10块钱一斤的茶叶，我基本上都是采摘不了两斤的，有时候起早贪黑，一斤都成问题，平均每天可以赚个三五块。

这种采的钱，那王平一般就不收走了，但是很多时候，结算如果直接给王平了，王平也不会给到我手里。

其实我要这些钱也没啥用，一般都是将这些钱放文具盒里，然后藏在某个抽屉里，锁起来，根本就不舍得用，除非是在五六月大热天里采摘茶叶热坏了，路过村部会花五毛一块的买两根冰棒，一袋泡面之类的。

当然，除了采摘茶叶之外，那还有许多可以赚钱的事情，比如跟慧姐姐一起去采摄据（学名叫微菜，这边方言这要称呼），采回来，放锅里煮软，最后晒干，就可以拿到镇上去卖。

当然，除了这些，还可以到河里去挖河仓母（学名石菖蒲），一到夏热后的秋冬天季节里，小山丘草地上到处都是大片的中草药，这个时候就可以采摘小波球（夏枯），到整个深秋季节里，漫山遍野里都开着的野菊花，那可就是背着尼龙袋，漫山遍野的穿梭。

有一次。

我没有给家里打招呼，从早成出发上山采摘药材，在山野中穿梭到下午四五点时候，在大山里迷了路，不管是往哪边走，都是没有办法从山中脱离而出，这可是将他吓坏了。

既没有怎么吃早饭，也没有吃午饭，背上还背着满满当当的一袋子野菊花，心中恐惧又疲惫，总能感觉山里有诡异的东西在跟着自己。

就在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能就要在山里过夜，还好鬼使神差的从山里穿了出来，最后发现尽然沿着山脉已经来到老村部对面的大山上。

可是当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走不动了，带着饥饿和干渴慢悠悠的往家方向赶，对于我而言，真的是很恐怖又大胆的一次经历，乃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都会心有余悸。

当然，这些辛苦的，冒险的结果，给我总共换来就几十块的巨额存款，这些钱我从来不舍得花，都是将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入旧文具盒里，锁进柜子抽屉里。

每攒一毛两毛，一块两块钱，都要将钱全部重新数一遍，而且只要是有挣钱的机会，我是一次都不会放过的，渐渐的，这几十块钱积攒的最多时候，会超过一百块，但是从来没有超过两百块。

我也从来不知道要这些钱做什么，几乎从来不会用，但是就是对这些冷冰冰的铁分子，纸币拥有浓厚的兴趣，或许更多的是来源于周边人对我的一种认可，比如屋头的麻麻和姐姐会带有一点玩笑的语气说，

“听说你都存了好多钱，真是了不起。”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谦虚的搪塞说没有，可是心中听了过后，却是满心的欣喜，我就是觉得拥有一百多块钱的巨额存款真的很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