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 悬案 第十话
《奥润制药倒闭，郭姓副总次日落水身亡，家属得到大笔赔偿金》，报道时间：2019年10月25日…
一则关于奥润制药的新闻，一下子抓住了龙队的注意力。
“哈哈！天网恢恢！”龙队心里感到一股振奋，“看来奥润当年把倒闭以及员工的相关信息封锁的很好，但是百密总有一疏，还是让我找到了。”
翻阅完新闻，龙队急匆匆的赶往档案处，调取了当年这宗案件的信息。因为，审过丛立明之后，加上禾树强、刘海心夫妇的案件，他怀疑聂作今不仅是整起案件的主谋，而在伤人性命的背后，更有着用活人试药的阴谋。于是，他便以最快的时间翻阅了关于奥润制药的过往资料。
“小赵，这个案子当时就被定性为意外了是吧？”
“对啊，龙队，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有一宗案子，和这个案件有关系，我希望重新验尸。”
“验尸？溺水呛死的，有什么好验的。”档案处的小赵唠叨着。
“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这个资料我要用一下。”
当天，龙队就来到了支队长的办公室，申请重新验尸的事情，“刘支队，这个案子相信您也知道，当年我和老江明察暗访，查到了这家奥润制药，可谁知道这家公司去年就已经倒闭了，今天我才知道，当年我们查到这家公司之前，有人因为奥润的倒闭丢了性命，还是高管级的，咱们都是老刑警了，这里面的‘弯弯绕儿’琢磨琢磨大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觉得这个郭副总的死绝对不是意外溺水这么简单。”
“你怀疑他是替公司顶罪的，或者是被灭口的，而起因很有可能就是奥润公司？”刘支队问龙建新。
“是的，因为这个事情，老江失去了女儿，我们弟兄都因为这个事儿，心里憋着一口气，老江更是因为案子没查清楚，心里结下了疙瘩，在那之后成天吊儿郎当的，我想如果能因为这次这个案子，把当年的毒瘤连根拔出来，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吧，这个案子交给你处理，你需要哪个部门的配合，直接提需求就行了！”
“谢谢刘支队！”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龙队坐下来捋了捋思路：刘海心问丛立明这么机密的事情，一定是从聂作今那里知道的，而刘海心问丛立明这个叫“梦油”的药是不是他们公司的，说明聂作今没有跟他透露全部的信息。那么，在刘海心的物品中搜到的应该就是丛立明说的“梦油”了，而这个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聂作今给他的。能和刘海心私下密谋害死禾树强，看来聂作今和刘海心关系也不一般…
想到这，龙队把小石叫了进来，安排他再去查聂作今有没有和刘海心的开房记录，之后又把小张叫了进来，让他去联系法证一组的小郑，尽快推进重新验尸的事情。同时，他还再次嘱咐了小张暂时不要让老江知道。
一天之后，龙队拿到了来自小郑的报告，果然这位郭姓副总血液及胃部残留大量含有毒品成分，导致神经系统遭到严重破坏，引发失足落水，最终溺死。当天，龙队根据资料，找到了这位郭副总的家人，但是并没有问出什么过多的信息，于是龙队决定用现有的信息搏一搏，直接去找聂作今。
隔天，龙队一行人带着搜查令来到了锦科制药，聂作今被带到了警局。而他在和龙队一起回警局之前，给自己的律师打了电话。
“聂先生，这次我们没有在你公司谈，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配合你们警察办案，我非常乐意，这也是为了我的朋友。”
“朋友？我看你好像没拿禾树强当朋友吧…”龙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翻动着面前的资料。
“你这话什么意思？”
“聂总，你有权不回答这个问题。”聂作今的律师说。
“我们查到你的消费记录里，有和刘海心一起开房的记录，这你怎么解释？”
“她和大禾吵架了，又没地方去，给我打电话抱怨，我当然要把她安排到酒店去了。”
“你们在酒店就没聊点什么别的？比如，怎么给禾树强用‘梦油’？”
聂作今的眼神定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龙队，“你说什么？梦游？对不起，我没有梦游的习惯，据我所知，大禾也没有，刘海心我就不知道了。”
“别装糊涂了！”小张突然问到，“根据我们调查，你们公司现在正在研究一种叫做‘梦油’的药物，你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警官，请你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要轻易的给我的当事人定性！”律师的态度很强硬。
“不好意思啊警官，你说的这个项目，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公司当时有在研究一种营养神经的药物，但是现在已经停止了。”
“又想毁尸灭迹？就跟一年前一样是吧？“
“请注意你的措辞警官！”律师再次站了出来。
“没关系，你让他说。”聂作今对律师说完，看着龙队，“您这话什么意思，我还真挺好奇的，您指的是什么事儿？”
“作为奥润制药的医药代表，你们郭副总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郭副总？他死了？我那时只是个底层职员，我对高层的事情一点都不熟悉。”
“根据验尸报告，郭副总并不是溺水身亡，他是服食了过量毒品，导致神经系统紊乱，失足落水，作为奥润的员工，公司卖的什么药，你会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经手的都是合法合规的药，而且，您觉得我当年一个小员工，怎么会知道高层的勾当呢？”聂作今在回答的时候，显得很淡定。
询问中途，龙队接到小石打来的电话，在锦科制药并没有找到“梦油”的文件，在电脑中只找到了有关神经营养类药物的基础资料，以及停止研究告知书的电子版文件。
由于后续信息支持不足，在接近一个小时的博弈之后，聂作今和他的律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局。
而就在龙队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老江气冲冲的来到龙队身边，一把就拽住了龙队的衣服领子，把他推到墙边。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姓龙的，你丫什么意思！还当我是兄弟吗！”
“你发什么疯啊！？”
“要不是小郑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我擦…忘了嘱咐小郑了…”小张心里犯起了嘀咕。
知道事情已经兜不住了，龙队只好努力打圆场：“老江，你听我说，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现在这个反应，不但对查案没帮助，反而会坏事！”
“少他妈打官腔！用得上我了跟个苍蝇似的围着我飞，用不着我了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只关心你现在这个案子，一年前没查完的案子呢！你就不管了！？现在有线索了，你却不告诉我！你拿我当什么！你拿我闺女当什么！”老江叫嚷着，脸上崩起了青筋。
“你先放开，去我办公室，我慢慢跟你解释！行吗！别他妈在这发疯了！”龙队也因为今天审讯失败，逐渐失去了耐心。
在众人的劝阻下，总算把二人分开了。老江并没有和龙队去办公室，而是转身离开，临走前，甩了一句话：“你的事儿我不再管！剩下的事儿，我怎么做你也甭管！”
“老江！”龙队知道，老江的倔脾气一上来，没人拦得住…
这两天，老江心里除了气，就是着急，他问小张要了这两天所有的笔录，问小郑要了郭副总的验尸报告，但依旧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想起禾树强太阳穴上的那块白斑，脑子乱作一团，毫无头绪…这一天，老江独自一人来到停尸间，找到禾树强和刘海心的遗体，站在两副冰冷的身体前，老江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自言自语：“请你们帮帮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吧…”
又过去了几天，初秋的9月，空气中夹杂着凉意，一天晚上，在锦科制药办公大楼不远处，一条安静的街道里，聂作今坐在车里，对着副驾驶战战兢兢的丛立明说：“警察找过我了，看来你没乱说话，钱这个东西就是好使，你说对吗？”
“对….对….哈哈….聂总，您放心，我就说是那个女的主动约的我，我之前不认识她….”丛立明说话十分小心翼翼。
“不过，人一紧张，还是会说错话，你说对吗？”聂作今突然转过脸，狠狠的瞪着丛立明，“‘梦油’的事情，是不是你漏给警察的？”
“啊？我…我就是…他们一副把我当成杀人犯的样子…我当时吓懵了…我想着说点别的，能让他们别纠结刘海心怎么认识我的…而且我以为…他们已经知道咱公司做‘梦油’的事儿了…所以我就…”
“记住，钱你收得越多，知道的事儿，就得越少，这是规矩，坏了规矩，我会用另一种方法让你闭嘴。”聂作今拍了拍丛立明的肩膀，边冷笑边说，“而且是永远闭嘴，懂了吗？”
丛立明连忙点头，“懂！我懂！现在开始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再多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谁问我都这么说。”
“还有一件事…”聂作今的冷笑又转变成微笑，“明天上班别迟到啊。”
…
回到家，聂作今倒了一杯威士忌，翻看着桌子上的台历，9月8日，事情已经过去10天了，慢慢的，所有人都会忘记这件事…聂作今心里窃喜：“还好在警察第一次来公司之后，我就停止了“梦油”的研发，并且让Milly用神经营养类药物的基础资料和停止研究告知书替换掉了原有资料，哼哼，跟我斗？老子当年从奥润全身而退，混到今天这个份儿上，哪儿有那么容易被你们几个警察两三下就搞垮。”
想到这，他喝了一口酒，然后躺了下来，“唉…大禾、心儿，只能说你们两口子这事儿，出得太是时候了，就当是你们最后帮兄弟个忙吧…”
自言自语过后，他感到一阵困意，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