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灭门之祸
龙虎山历年来下山的弟子中,有使刀剑的,也有用拂尘这类冷门兵刃的,拳脚腿指也是有的,这都获益于上千年来龙虎弟子一代又一代下山,或是因缘际会,或是路见不平得来的各类武功,其中有浅显的外家横练,也有内家拳脚。如果说龙虎山武功之道最出名的,毫无疑问是龙虎三绝。
说是龙虎三绝也不准确,毕竟龙虎山功法繁多,按强弱来分,龙虎三绝绝不能是最强的,但是绝对是其中名气最大的,分别是游龙印,游身步和游龙掌。说来也有趣,这三门武功皆不是龙虎山所创,游龙印本名聚元轰天爆,是第三任天师年轻下山历练偶然得到的,说来这式武功也是简单,后天境界便可修习,乃是内力外放攻敌之术,经由第三任天师按此功法改良,改命游龙印,要先天境界还要对天地沟通有一定成绩才能修炼,内力罡气化成龙形,由气机牵引,不再是呆板地把内力轰出去,而是可以进行操控,其中的游字正是因此而得。游龙掌配合游身步可以近身攻伐。三式武功远近皆有,也算是中上的武功,对资质要求也不高,自然就成了龙虎山弟子标配,是以若是其它武功也许没人认得,但是龙虎三绝可没有几个人能不知道。
谢金拓会不知道吗?当然不可能,作为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还能闯下乱阴阳名头,得封四散人名号的谢金拓当然知道,但是他仍旧不闪不避,看着龙形罡气撞在自己身上。张天心同样不会天真到以为仅仅一式游龙印就能把谢金拓打败,游龙印刚出手,就合身上前,正是龙虎山秘传天罡步。
天罡步乃是初代天师按由天罡星辰所创步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功,张天心使来不沾烟火气,若是龙虎山的人再次,定然会惊讶,张天心的天罡步已经得了精髓。
张天心脚步一错,谢金拓眼前的张天心竟出现残影,此时刚刚身中游龙印的谢金拓被张天心贴近,张天心也没留手,运起周身罡气在指掌之间,手以爪型接连在谢金拓丹田天灵已经双臂猛抓,一连串攻击眼花缭乱,最后一抓抠在谢金拓天灵,立刻飞退。虽是刹那间,但是张天心可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指尖攻击谢金拓的地方隐隐作痛,明明谢金拓不是以外家横练功夫出身,但是刚刚的攻击却有一种以卵击石的感觉,仿佛击中的并不是肉身而是百炼精钢。
“这就是你最出名的折梅手了吧?以罡气催动扰乱敌手内气五脏丹田,以指力摧骨断筋,果然是龙虎秘传。”谢金拓饶有兴致地说道。
张天心这才注意到,谢金拓被游龙印击中的地方,竟然连衣衫都没有破损!
“看刀!”静心起初被气机轰飞已是内伤了,即便她是先天境界,但先天境界也是有高低的,张天心的先天可以抗衡谢金拓的外放气机,换成静心就成了内伤了。但是道门心法得天独厚,静心修习虽不是道门嫡传,但也是张天心根据道门心法修改而来,简单压下内伤还是不难的,日复一日的练刀,上代天师传下的观想术练刀,出刀已经成为了本能,刚压下内伤的静心立刻出刀,正是张天心退回远处的时候。
换作一个先天境界的武者,这等连击之下,早就重伤了,但是他们面对的四散人谢金拓。谢金拓不闪不避,任由静心一刀上撩击中自己的后背。
“天赋太差了,果然当年的张元英才是你门下最强的弟子。”谢金拓深深叹息着,单手向后一挥,并未击中静心,但是静心整个人竟在空中被撕裂如同凌迟一般,当场死绝。
“罢了,你还有两个弟子,等会我去问她们。龙虎山,不过如此,且试试我的阴八门。”谢金拓说着,身周再次被气劲包围,在张天心的悲愤中身形瞬间出现在张天心面前,抬手就是一拳,张天心心中悲怆,更没想到谢金拓竟然能瞬间出现在面前,只得双手举在面前,硬接这一拳,张天心没想到的是,自己好歹在先天境界多年,竟然被不见作势的一拳轰飞。谢金拓再踏步向前,同样的一幕,仅仅一步就追上了被轰飞的张天心,对着张天心面门又是一拳,张天心这一次已经没办法反抗,被一拳轰在额头,身体砸在地上陷入了土里。谢金拓再次挥拳,再中,数拳过后,张天心头骨碎裂,早已断气了。
“龙虎山?龙虎山。”谢金拓不屑地站起来,随手甩干净拳头上的血迹,对着张天心的尸首啐了口唾沫,扫视着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的小院,大吼一声。
清风观外面的武者们得到谢金拓的信号,立刻冲入观中,按照之前的流程找寻着活人,不多时,静安和静音就被武者们在大殿诵读道经的武者们找到,一拥而上把二人带去见谢金拓。
谢金拓第一次释放气机引来静心的时候,静安与静音就知道有恶客登门了,但是二人从未习武,自是无可奈何。若是师父赢了,一切皆休,若是败了,自然同死。从一大早师父与众人说起死劫,无论是静安还是静心亦或者年纪最小的静音就已经心里有了打算。既然死劫是天意,无可转圜,不如坦然。所以二人来到大殿诵读道经,被武者们一举擒获。
“你们跟着张天心多久了?知道不知道你们观中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在哪里?”谢金拓看到静安静音二人便问道,静安静音相互对视一眼,一齐摇头。谢金拓扫了眼二人,伸手向前虚点,两道气劲从指尖射出,把二人的心脏洞穿。
“你们散了吧。”谢金拓毫不留念地往外走,“果然不在这里,龙虎山?”谢金拓自言自语地说着,过来的武者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谢金拓杀人了,但是无论是第几次,看到谢金拓这副模样都有一种恐惧,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在谢金拓身边,时刻都盘绕着一种死亡的威胁,直到谢金拓消失在林中,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一眼,连忙朝着谢金拓离开的相反方向离开。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谢金拓。
“小姐,我们现在去,多半是晚了。”白素身穿白衣,长发用簪子简单盘在头上,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眉目间却有一种少妇的风韵。而白素身后的马车里,有一红袍女子侧卧,眯着眼睛似睡似醒。红袍女子长发散乱,掩住了她的脸,看不出容貌,但是仅是她这么一个侧卧的姿势,便有万种风情,大红色的绸缎长袍更显女子的妖娆了。
“小姐?”白素不见马车里有回应再次问道,车内的红袍女子慢慢说道:“去便是,晚便晚了,只是好奇这小家伙儿闹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是要干什么,当真是要找死吗?”白素也就是一女子,换作男人,听得红袍女子的声音,怕是立刻就会元阳内焚走火入魔了。
“是,小姐。”白素用力地一挥鞭子,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马儿跑得更快了。
“谢金拓。”红袍女子喃喃道,好似又睡着了。
翠屏山上,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半山腰就有一座寨子,一个身穿粗布衣,背上背着一把环首大刀,满脸胡须面色黝黑的男子往寨子深处跑去,来到一间竹楼前,对门口的两个同样手持环首刀的大汉使了个眼色,推门就进了竹楼。
竹楼大厅坐着三个男子,当中坐在首座的男子左眼戴着眼罩,嘴上还有一道刀疤延伸到脖子,左手下首坐着的大汉吊儿郎当地举碗喝酒,豹头环眼,袒胸露乳,看到黝黑男子进来这才放下酒碗。右手下首坐着一看起来约有五十多岁的老头,蓄着胡须身穿长衫,看起来更像是个教书先生。
“确定了吗?”教书先生看到黝黑男子连忙问道,黝黑汉子连连点头,“我说大当家,二当家这法子当真是好极了,消息确认了,的确是绸缎,还是上好的松江府的缎子,怕不是要有个上千两银子。”
“好,老三,你去一趟,把货带回来。”大当家大笑着,上千两银子,还不是靠着镖局押送的,这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先生神了,果然按照先生说的来了,不劫客商只劫镖车,这下好了,这一个月来这是第几个送上门的了?”
教书先生抚须笑道,“小小计策,当不得大当家如此,这次不如我们把劫来的孩童和其它货物一起带上,等这一票干完我们立刻销赃换成银子换个地方最好。”教书先生端起一边的茶碗抿了一口,“这个办法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且不说收益,若是我们继续留在此地引来官府可就麻烦了,劫镖车是江湖仇怨能说得通,劫客商快有一月,怎么着官府都该准备好了。”
大当家稍一思量,当即同意。他也不吃蠢货,自然明白二当家的用意。起初众人在此地设卡,来往客商只需上交十两银子便可由山寨派人护送到目的地成为另类的镖局,而与此同时又与镖局冲突,疯狂劫镖,任谁都会觉得这是过来讨生活的镖局。镖局一而再再而三失镖,自然没人再去镖局了,转由客商运送货物,而这就是二当家的目的,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三四条小路和两条官道一齐动手,销赃之后远走高飞,这就是二当家的谋划了。
“准备出发,把劫来的孩子都带上,销赃时候一齐卖了。”大当家大手一挥,黝黑汉子得令立刻出门聚集山贼了。竹楼里三人相视一笑,随即越笑越大声,连外面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