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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郎错位的婚礼——心脏记忆

在第二次婚礼上,他突然间认不得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新娘了,夺路而逃……

最近听到这么一个故事:一对佳人,两次走上婚礼的殿堂,却两次都没有完成结婚仪式。

故事的男主角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二十五六岁,名叫尔鑫。他有个温柔可人的女朋友,叫佳佳。两人郎才女貌,从大学期间开始谈恋爱,毕业工作一年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一年前,双方父母精心筹备了两人的婚礼。可是,红地毯还没走完,新郎尔鑫在众目睽睽下晕倒了。紧急送到医院抢救,发现尔鑫患有先天性心瓣膜病,或许是婚礼中太激动,一下发作了。尽管经过抢救,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医生说除非做心脏移植,否则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婚礼自然是耽搁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合适移植的心脏。

在焦急地等待了半年后,终于找到了匹配的心脏。那也是一颗年轻的心脏,一场意外的车祸结束了一个男孩的生命,在最后关头,他捐出了自己尚在跳动的心脏。

尔鑫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那颗年轻而有活力的心脏在他胸腔里搏动着,带给了他新的生命和无限的精力。

在尔鑫生病期间,未婚妻佳佳一直不离不弃。虽然婚礼尚未举行,但是作为未过门的媳妇,佳佳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尔鑫。所以当尔鑫康复出院时,双方家长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补办一个婚礼,将佳佳风风光光地迎娶回来。

没想到,第二次婚礼上,尔鑫掀开新娘的面纱,看着羞答答的佳佳,他端详了很久,突然将手中的戒指往地上一扔,说:“这不是我的新娘。”而后,在现场的所有亲友诧异的眼神中,跑了出去。

这是一个故事,至少我当初是把它当成了一个故事来听的。今天我坐在故事中主人公面前。

在故事发生半年后,尔鑫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据说,从那次婚礼之后,尔鑫就不正常了。他不仅否认相爱多年的佳佳是自己的未婚妻,还否认自己的父母,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承认。还整天念叨着自己要结婚了,怎么未婚妻突然不见了,一有空就自己跑出去,说是找未婚妻去,可是佳佳就在他身边。家人实在忍受不了了,就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尔鑫,最近感觉怎么样啊?”

因为是初次接触,我选择了开放式的问话方式,这样他会好回答。

他皱了皱眉头:“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尔鑫,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要叫我尔鑫呢?”

我看到坐在他旁边的佳佳皱了皱眉头,目光里透着伤心。

趁机端详了一下佳佳,是个美丽的女孩,只是眉间有些难言的担忧。据说她不仅在尔鑫做心脏移植时不离不弃,哪怕尔鑫第二次在婚礼上将她抛弃,甚至这半年一直不认识她,她也依旧默默照顾着尔鑫。不得不说,我对这个女孩有好感,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这么重情义的女孩了。

对佳佳的端详并没有耽误我和尔鑫的交谈:“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说:“我叫陈天宇啊。”

之前我已经问过他家人,他们从来不认识叫陈天宇的人。

我指着佳佳问他:“你认识她吗?”

他看着佳佳,笑了,说:“佳佳啊,我认识啊。”

我一听,有戏,他认识佳佳就好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很让我崩溃:“佳佳这个女孩很好的,每天都来陪我聊天,照顾我。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想她可能是把我当做一个其他人了,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尔鑫吧。”

我:“你刚不是说你认识佳佳吗?那你怎么能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你好呢?”

他无辜地说:“如果一个人天天来看你,半年时间下来,你还能说你不认识她吗?我还常常和她说,别老来看我,有空去看看自己男朋友去,她经常来的话,万一哪天我未婚妻回来了,还以为我移情别恋了,她会伤心的。”

我:“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这半年才认识佳佳的?”

他说:“是的啊。”

我:“那半年前呢?”

他显然觉得我问的是废话,却没直接表现出来他的不满,只是说:“半年前,我当然不认识她了,根本就没见过她。”

他说这话时,我看了一眼佳佳,美丽的大眼睛里有几滴泪花在闪烁。

我决定不再继续谈论佳佳,问他:“那么,你半年前在做什么呢?”

他想了想,说:“半年前的事情好像比较模糊了,似乎我做了很多事情,很复杂,理不清,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呢?一想这个问题,我就觉得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打得我头昏脑涨的,烦死了。”

我好奇:“两个小人在打架?什么样的小人?”

他白了我一眼,说:“当然不是真的小人了,我只是在比喻。”

“哦。”我看着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很烦,就没再继续追问,等着他,给他时间让他思考。

他说:“半年前,我是个软件工程师。嗯,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是准备和未婚妻结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小静也不见了。真是奇怪了。”

当他说自己是软件工程师时,佳佳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我理解她,因为在来这里之前,我和尔鑫家人交流时,就了解到尔鑫是个医生,而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软件工程师,他连自己的职业都忘了。

“小静是谁?”我问他,这是我从他的话里得到的一个信息。

他很奇怪地说:“小静是我未婚妻啊,你不知道吗?我身边的人都知道的,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大学,是大家公认的青梅竹马。我们都准备结婚了,可是她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唉,这个丫头,可能又生我气了,她有点儿小性子,但是我喜欢。呵呵,女人嘛,就是要被男人宠着的。等我从这里出去了就去找她,给她买束玫瑰花,她一定会原谅我的……咦?玫瑰花?玫瑰花……”

他神色突然变得很疑惑,一个劲儿念叨着玫瑰花。

终于,他抬起头来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我们去取婚纱照的日子,小静很兴奋,她说摄影师打电话给她,说我们的婚纱照拍得非常美,她一路上蹦蹦跳跳得像个孩子。”

他回忆着,我不知道他的回忆是哪里来,因为从佳佳诧异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这不是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俩都没有打断他,他眉飞色舞地继续说:“走到路上,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鲜花店,看着小静那像鲜花一样灿烂的笑脸,我突然想买束花给她。对,就是玫瑰花,我分明看到那花店门口一朵朵半开的红玫瑰是那么火红而热烈,就像我对小静的爱。我这样说你们不要觉得太肉麻哦,是真的,我很爱她,非常爱她。我常常说就算死了,我的灵魂也会记得我对她的爱。”

他冲着我们羞赧地一笑,接着说:“而且,我是个理科生,不像文科生那么浪漫。直到那一天我看到那些玫瑰花时,我才意识到小静都快成我妻子了,我却从来都没有给她送过玫瑰花。所以,我一定要补上。于是,我松开小静的手,让她在路边等我,我去花店给她买花。过马路时我听她喊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到她好像在冲我喊什么,没听清,然后转过头来,看到花店门口那火红的玫瑰花突然飞了起来,慢慢地就变得模糊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刚想追问,佳佳抢先开了口,眉宇间是好奇,可是更多的是焦急:“后来呢?”

他似乎很疑惑,看看我,再扭头看看佳佳,然后环顾四周,最后终于说:“后来……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哎呀,我的脑袋里的小人儿又开始打架了。为什么我一想这些事,小人儿就会打架呢……哎哟,痛死我了。”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很痛苦的样子。

佳佳连忙给我解释:“他经常这样,一回忆起过去,就会头痛。所以平时都不敢让他去回忆。”

和我说完,佳佳搂过尔鑫,将他放在床上,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尔鑫也没有挣扎,在佳佳怀里慢慢恢复了平静。等他不疼了,抬起头来发现是在佳佳怀里,他连忙挣扎出来,红着脸向佳佳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唉!要是被小静看到了,她一定会误会的……”

我看到佳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黯然,可以想象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知道这么多次的失望,佳佳是怎么熬过来的,到现在还能做到不放弃,我越来越佩服这个清秀坚定的女孩了。如果尔鑫能醒过来,娶到她,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佳佳似乎很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柔声细语地说:“你头疼了就躺着休息休息吧,睡一觉醒来就会好的。”他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我和佳佳了。

尔鑫刚才的一番话,让我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但是又很不确定。佳佳和尔鑫从学生时代开始相恋,一起读书,一起工作,应该是最了解尔鑫的人,并且在尔鑫生病后每天照顾着他,看得出她是个细心的女孩。我想,通过她,我或许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佳佳给他盖好被子,转身看着我,指了指门外。

出来后,关上门,坐在门外的长廊里。佳佳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啊,您是专家,却让您坐在门外和我聊天,真有些不合适,但是他睡了,怕吵到他。”

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女孩!我心里赞叹着,说:“哪里啊,这里风景不错,正好适合放松心情地聊聊。你照顾尔鑫很累吧?”我试探着问。

她眼神闪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累倒也罢了,我是他未婚妻,这是我该做的,而且,我们那么多年感情,我那么爱他,哪怕是他现在不认识我了,也不妨碍我爱他。只是,你看他的状况,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让我很担心。我真的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呢?而且,他的改变不仅仅是不记得我们,不记得他是谁,甚至他的性格,以及兴趣爱好,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对佳佳无意中透露出的这一点很有兴趣,于是追问:“你能具体和我说说他的性格有什么变化吗?”

佳佳看了我一眼,想也没多想,就缓缓说了起来:“你应该知道的,我和他一直是同学,应该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他的了解是很深的。他是个医生,由于职业的缘故,他个性严谨,做事认真,甚至有些古板。是的,就是那种很简单很简单的思维。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张扬和喧嚣,闲下来的时候,他喜欢到乡下去钓鱼,他说这样有助于思考。他最不喜欢打电子游戏,也几乎不会玩游戏。饮食方面,他不喜欢吃辣的,口味儿很清淡,他说这样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佳佳几乎不用思考,一口气说了尔鑫从性格爱好、饮食到穿衣打扮的各种习惯。看得出来,尔鑫已深深地刻在她心里了。我不禁为之动容。

佳佳话锋一转:“可是,现在他的这些性格和习惯都变了。他变得开朗活泼,即使他因为自己身份的困惑而痛苦,但也不妨碍他在不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乐观豁达。他变得随心所欲,充满了奇思妙想,常常突然就冒出来个新奇的点子,调节一下这里乏味的生活。做事情变得不那么刻板,常和我说他注重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这些性格,都是和以前的他截然相反的。而且,他变得很喜欢电子产品,无聊的时候就打电子游戏,我很诧异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游戏,却可以打得非常棒。他还变得很喜欢吃辣椒,时常嚷嚷着医院的饭菜太清淡,要吃火锅,吃烧烤……总之就是,他像换了一个人。”佳佳说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忧虑。

我问佳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改变的?”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佳佳想了一下,说:“其实,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婚礼上疯了的,以为那个时候才是他发生改变的开始,但是我心里知道,不是这样的。”佳佳低下了头,我看到她咬着嘴唇,似乎下面的话,让她很难说出来。

我还是选择了等待,尽管我很想知道答案。我的催促,只能给她压力。

终于,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抬头冲我笑笑,说:“是从他做完心脏移植手术时,那时我就发现他变了。”

“心脏移植?”我心下一惊,果真和我猜的一样。

佳佳:“嗯,是心脏移植。”

我发现她说心脏移植这4个字的时候,眼神里含着些许恨意。

我想:佳佳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说:“我一直在猜测,是这颗移植的心脏改变了他。你是心理学专家,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并不是因为我不了解这种可能性,反倒是因为我所掌握的知识,与我自己的预测是矛盾的。而从刚才到现在,也就是从我产生了这个猜测到现在,我一直深陷这种自我矛盾中,我该怎么给她解释?

沉思了良久,我决定实话实说。

我说:“这个问题,很难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从科学角度来讲,在移植了供体的心脏后,一些患者的性格、爱好与心脏原主人出现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个说法是没有道理的。我在听了你讲这些后,也存在着这样的怀疑,是不是这颗心脏将它原主人的记忆带到了尔鑫体内,甚至成为了他的主导人格。我其实不该这样说的,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这听起来很没有科学道理,甚至很荒谬。”

“可是,我看到过相类似的事例。”佳佳迫不及待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急切。

“哦?你看到的是什么事例啊?”

佳佳说:“我觉得尔鑫的变化太奇怪了,就开始查各方面的资料。你知道的,我也是学医出身,尽管毕业后没有选择做医生,但是对医学知识并不陌生。我发现,在器官移植,尤其是心脏移植以后,接受移植的人性格改变的情况并不少见。据美国的一位著名心理学教授历经20多年研究调查,得出了至少十分之一的器官移植患者都性格大变,继承了器官捐赠者的性格,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所以,有些生理学家认为,性格不是储存在大脑中而是藏在心脏里。”

我笑了笑:“尽管如此,许多科学家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如果他们亲眼看到了,我想他们就不会这么武断地否定了。你觉得呢?”佳佳是个很坚定的女孩。

我笑了笑:“就像现在,我在动摇我原本的信念一样。在见到你们之前,我以为你们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在听到你讲尔鑫这些变化之前,我从来都认为器官移植改变性格是个没有根据的说法,但是现在,我在努力寻找理由,来解释这个神话。”

佳佳继续说:“我看到过一本书,是一个心脏移植术后的美国女子写的。作者47岁时因为患上了原发性肺部高血压症而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术后她的性格变得非常像男孩,原本温柔而优雅的她,变得很好斗、果断而自信。身体比以前好了,连感冒都很少得了,甚至走路的方式都有些男性化。并且从来不喝酒的她,居然爱上了喝啤酒、吃炸鸡腿。她一直在寻找原因,直到她听说她移植的是一个18岁的男孩的心脏。而更神奇的是,尽管美国器官移植法禁止向患者透露器官捐赠人的身份信息,但她竟在梦中和18岁的心脏捐赠人相遇,获知了他的名字,并根据梦中信息,成功找到了捐献者的家人。在她和其家人的交谈中,才得知那个男孩酷爱喝啤酒和炸鸡腿。”

“这听起来和尔鑫的情况很相像。”我见她说完了,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佳佳说,“还有更多类似的报道。美国女公民西尔万娜·佩斯卡把给她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告上了法庭。医生感到很震惊,因为手术做得相当成功,病人术后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了,她还有什么不称心的呢?原来是这位病人从护士那里听说了移植给她心脏的那个人是个殉情男子。西尔万娜顿开茅塞,终于弄清楚了为什么过去一直性格开朗和精力充沛的她,一下子变得如此郁郁寡欢。她在一家咖啡馆担任招待员,顾客看到她那一脸丧气的样子,都纷纷改坐由别的招待员服务的小桌。就连咖啡店老板也开始不止一次对她表示不满,声言要炒她的“鱿鱼”。不过最可怕的还是:她越来越有一种想爬上自家住的那栋高楼往下跳的欲望,据说其心脏的前任主人就是这么了结自己一生的。”

“还有一个44岁的病人,是个水暖工,在接受了移植手术后,奇迹发生了。以往对艺术一窍不通的水暖工,一夜之间来了艺术灵感,开始用笔作画。由于创意独到,风格新奇,他的一幅大作可以卖到1000英镑!据说捐赠者是位艺术家,是通过移植将绘画才能遗传给了他。”

我在佳佳讲的一个个故事里思考着,越来越觉得尔鑫的问题和这些故事并不是一个个巧合,也不像很多科学家说的这只是病人的心理因素。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们又简单聊了一些其他情况,佳佳说尔鑫可能快醒了,要回去照顾他。和她简要告别后,我便急忙赶回去查资料。尔鑫的事情连同这些故事一起在我脑海里萦绕,让我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最重要的是,这个解释很可能可以帮助佳佳和尔鑫。

我从美国生理学家波尔·皮尔索尔的研究中找到了一些让我兴奋的观点。这位生理学家曾像我一样,被这些问题困扰过。所以他用了很多年,去研究这种病人因植入别人的器官而性情变化的现象,他得出的最终结论是——心脏里储存有我们大脑受其支配的信息。就是说,心脏一旦植入别人的身体,便开始指挥新的主人,改变他的性格和习惯。皮尔索尔认为,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过人体细胞同基因代码一样,含有一个人全部信息的想法。人们的性情,或者说性格,不是像过去认为的那样储存在大脑中,而是藏身于心脏里。人们正是在心脏里来设计一个人的个性,所以说是心脏在思考、感觉,并同整个集体协同动作。这种“记忆细胞”,或者说是性情,便在心脏移植过程中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无独有偶的是,一位分子行为反应神经生物学教授的最新研究成果也肯定了皮尔索尔的说法。他发现细胞的神经末梢不仅能往大脑传输信息,还能靠一定频率的颤动将其传遍全身,使思想、感情和激情在分子级上变成行动。正是有赖于它们,人体的免疫系统、胃肠系统、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才得以相互“来往”。这就是说,一个人的性格“印记”在人体的各个级上都有,其中也包括分子级。正因为如此,是心脏将信息传输给全身的每个细胞,它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人体内部“交响乐”的指挥。所以这位教授认为,心脏是人类性情的储藏所。

由此让我想起了一句中国的俗话“心想事成”。我们在平时说话时也常会说:“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事实上我们一度认为这样的说法是错误的,因为人类是用大脑思考,而不是心。现在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问题。

只是,对于我来说,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尔鑫的问题。既然问题追溯到了这里,起源就是这颗心脏的捐献者了。虽然说器官捐献者的身份是保密的,但是,我还是要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以此来验证我们的猜想。

当我绞尽脑汁地想找出这个捐献者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想着给尔鑫做手术的医生或许能告诉我这颗心脏的来源。这时接到佳佳的电话。

电话里的她声音满是焦急,甚至带着哭腔。她告诉我尔鑫从精神病院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连忙转了方向,开车赶往精神病院。

看到佳佳,她红肿着眼睛,说已经通知了尔鑫的家人,但是他们还没赶过来,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找尔鑫。我自然是愿意的,我不希望这个病人出什么事情。

路上,佳佳告诉我,在尔鑫午睡时她出去了,回来就发现尔鑫不在了,桌子上有他留的纸条,写着:“我去找小静。”

佳佳:“我猜他可能去了一个地方,你能带我去吗?”

我问:“什么地方?”

佳佳:“花店!”

我诧异:“花店?”

佳佳:“是的,就是他说的那个花店,给小静买玫瑰花的那个花店。”

我觉得佳佳说得有道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个花店在哪儿吗?”

佳佳一咬嘴唇,说:“知道,他有一次提到过。根据他的描述,我可以猜到是在哪儿。”

我按照她的指引,一路往前开去。拐进一条街道,佳佳说就是这里了。

我正要问些什么,突然看到佳佳开心地说:“看到没,我就说了,他肯定是在这里的。”

顺着她的手指往前看,果真看到尔鑫站在路边,手上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路的另一边,分明是一家店面不大,但是装修得很特别的花店。

佳佳很高兴,终于找到了尔鑫。她兴奋地下车,正准备向尔鑫跑过去时,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立在了原地,眼睛看着尔鑫的方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走下车,来到佳佳旁边。顺着她的眼神,我看到了,尔鑫不是一个人,他的对面,有一个女孩。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披肩的直发衬托着精致的小脸儿,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只是这位可人的美女却是一身黑衣,和她的气质并不相称。而尔鑫,正捧着那束玫瑰花和女孩说着什么。

我们离得并不远,完全可以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小静,我终于找到你了。”尔鑫满脸的兴奋。

难道这个女孩就是他口中念念不忘的未婚妻小静?

女孩却是一脸的迷茫:“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尔鑫似乎很郁闷:“我是天宇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天宇?!”我看到那个被称做小静的女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变得很愤怒:“你怎么可能是天宇?我不许你这么冒充他。”

“小静,你怎么真的不认识我了?我真的是天宇,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玫瑰花。”尔鑫似乎很着急。

我侧脸看了一下佳佳,她紧咬着嘴唇,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我知道,这个场景,太打击她了。

小静冷笑着:“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你冒充天宇是很可笑的。天宇已经死了,他就是在这里被车撞死的,难道他会死而复生吗?就算可以的话,你长得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小静说到天宇死了时,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和佳佳尽管已经猜到了是这样,但是真的验证后,却有些难以接受。

而反应最强烈的却是尔鑫,他听到这句话,念叨了几遍:“天宇死了?被车撞死了?天宇死了?那么我是谁呢?我是谁呢……”

突然,他扑向小静,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儿摇:“你骗我的,你只不过是变了心,所以你骗我我已经死了,你变了心……”

尔鑫情绪失控了,不能再旁观了,我连忙跑了过去。身边的佳佳,则早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我们俩的突然出现显然吓了小静一跳。

佳佳在抚慰尔鑫的情绪,让他平静下来,我在确认了小静的身份后,简单地描述了整个事件。

小静听着,眼里的泪水渐渐漫了出来。她哽咽着告诉我,她的未婚夫陈天宇,确实是在这里为了给她买玫瑰花而被突然开过来的车撞倒。她也知道天宇的家人根据天宇的意愿,将他的器官捐献给了需要的人。

小静从天宇出事后就生病了,病好后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回想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却做梦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天宇对小静的爱太深,凝结在他的心脏中,所以即使死了,他的心脏也带着他对小静爱的讯息,并将这种讯息带到了尔鑫身上。至于为什么移植的心脏代替尔鑫身体本身的性格而成为了主导性格,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平静下来的尔鑫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说:“那我到底是谁?是尔鑫,还是陈天宇?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两个女孩,一样的美丽和优秀,一样的对自己的未婚夫情有独钟。我想,尔鑫现在最头疼的,应该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两个未婚妻吧?

心脏记忆:你心里在想什么?这句话有问题吗?没问题!可是,你的心怎么能有“想”的功能呢?当科学发现思考是大脑的功能时,千百年来的“心想事成”被否定。随着科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科学家认为,心脏,不仅仅是供血的一个泵,更具有记忆和调节性情的功能。就像胃肠道,一直认为它们是消化吸收的酒囊饭袋,现代科学却提出胃肠道是人体的“第三脑”,负责调节身体内分泌,对于身体稳态维持具有重大作用,它不仅是执行命令的兵,更有可能是发号施令的将军。科学会揭开真相,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