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冤家路窄
到了这个时候，宾客们也来得差不多，海棠园里也开始布菜了。
商重山与商澈远一到，便冤家路窄遇到了一个人——方成林。
这是近日除沈容入京第二件让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四目相对，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大家兴致盎然，恨不能他们就在此处打起来才好。
是方成林先开口说的话：“商将军，真是不好意思得紧，今日出门匆忙，未带银两，商将军若要，还是请到府中来取吧。”
他一口一个“商将军”明显是让商重山难堪，又先提银子的事情，就把商重山架了起来，叫他下不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现在商重山能怎么说呢？他只能碍于情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这是商家给贵千金的聘礼，纵然是没有结亲，但是情谊尚在，这么点儿银子，方大人不要再提了。”
商重山的回答果真不出方成林所料。
但是方成林偏偏要把这口恶气出尽：“在下可不敢不提，万一商将军回头又叫妾室上门来取怎么办？”
方成林一句话，惹了围观众人的窃笑。
那些刻意压低的嘲讽声都钻入了商重山的耳朵里：“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都是市井谣传呢。”
“方大人都亲口说了，岂还能有假？”
“要说人穷就志短，可真是不错，方大人可是什么人呐，堂堂大学士，书香门第，商重山竟然叫一个小妾登门退亲讨钱，这不是摆明了不把方大人放在眼里吗？难怪方大人如此生气。”
“商重山哪里还有脸呐？商家出这么大的事，人家嫡女都没说退亲，他们先上门了。”
“我看呐，什么不想拖累人家，都是托词，就是穷疯了，送出去的两万两的聘礼，又想要回来罢了。”
“哎哟，啧啧啧。。。。。。怎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呀？”
。。。。。。
这些话似刀子一般在剜着商重山的肉，心里对姚姨娘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商澈远听到这些话，心里跟被油煎了似的，顾不了太多便要与他们理论：“你说说什么呢，分明是他们方家说好的彩礼又。。。。。。”
“彻远，住口。”商澈远的话还没说完，就叫商重山给他打断了。
“可是，爹。。。。。。”
商重山回头看了商澈远一眼，所有的不顺心都转移到了商澈远身上，这一眼写满了都是厌烦。
“你还嫌丢的人不够多吗？”他压低了声音斥道。
这么一句话，商澈远就闭了嘴，像是被锯了嘴茶壶一般，任凭肚子里满是沸腾的水，也是一句话都不敢往外倒了。
虽说商重山对商澈远的关爱较少，但是在商澈远的心中，对商重山也一直是有敬重在的。
知道父亲偏爱大哥，他心中一直很自卑，再加上最近这些事情，只怕父亲对他更加地失望了吧。
方成林见此，得意地笑了一声，从今日以后，商家再也没有脸来上门讨钱了。
正当此时，席面布置好了，下人们便来请各位宾客入席了。
如今刚刚入秋，习习凉风，夜晚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冷月清辉落在如火的海棠花上，景色相当怡人，各位宾客们谈笑宴宴地入了席。
男的一边，女的一边，对面而坐。
此时顾垣入座，坐上了主位，众位大臣们纷纷起身行礼。
顾垣心思却不在此处，他发现，商末末好像丢了。
这不应该啊，商末末平日吃饭都是最积极的，没理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不来呀。
正四处找寻着，却见商末末身边跟着一个小孩儿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顾垣一愣，那是。。。。。。小皇帝？
赶紧下跪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众大臣们见着李辰沿也吃了一惊，纷纷跪下行礼。
李辰沿跑上前来，两只小胖手十分亲昵地将顾垣抱住，他的小胖脸在顾垣身上蹭了蹭，甜甜地叫了声：“阿父。”
顾垣起身将小皇帝抱了起来，半年多未抱，好似沉了些：“陛下怎么来了？”顾垣问道。
李辰沿声音糯糯地道：“阿辰听说阿父设宴，实在想来得紧，特地求了母后让我来的。”
顾垣将李辰沿搁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叫下人们重新摆了一张椅子，自己坐在李辰沿身边，有些责备道：“既来了，应该第一时间知会臣一声才是，怎么一个人瞎跑呢？”
“才不是一个人呢。”李辰沿道：“是商姐姐带我去的，阿父，商姐姐说你们这里秋天还有萤火虫呢，我就和商姐姐去看萤火虫去了。”
“萤火虫？都入秋了，哪里来的萤火虫？”
“有的，有的。”商末末在一旁忙道：“就是后院儿那个莲花池旁边，平时都没什么人去，都长杂草了，所以虫儿都活得久些，可漂亮了呢。”
顾垣看了商末末一眼，满脸嫌弃地责备了一声：“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商末末十分识趣的认错：“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不敢了。”
“你坐本王身边来。”顾垣道。
商末末点头：“是。”
很快，下人们给商末末加了座，布好了菜，等李辰沿动了筷，宴席正式开始了。
可是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菜上啊。
“听说这位商七姑娘只是一个妾室啊，王爷和陛下坐在一处也就罢了，这商末末算什么呀？怎么可以和陛下平起平坐？”说话的是赵太师家的五小姐。
“谁说不是呢？听闻商末末还是商家一个庶女呢，当初不过是给那位嫡长女陪嫁的，那位嫡长女还没坐在那上面呢。”这是汝安候家的小孙女。
“王爷都愿意，我们说得了什么？听说她一直都是王爷的专房之宠，那位名动京城的嫡长女反而不如一个庶女得脸呢。”
“呵呵，什么上京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嘛，成了亲还比不过一个小小庶女。”
“呵呵，那是名声大，当初说什么多少男人求娶，她傲慢得跟什么似的，如今成了亲又怎么样？听说跟守活寡似的，王爷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呵呵，那那位嫡女岂不是丢死个人了？”
。。。。。。
商芜夕坐在女眷席中，这些细声细语的讨论充斥着满耳朵都是。
就连秦氏也觉得没了脸面，但她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低声安慰自己女儿道：“等你做了正妃，再慢慢收拾这个狐媚子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