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赵美人的哀嚎声还在回荡，商末末此时和顾垣四目相对。
不知怎的，商末末老脸一贯很厚，不知怎的现在竟然不好意思起来？她眼珠子上瞟下转，然后低头盯着自己鞋面子看。
顾垣：“怎么？看到本王连礼也不行了吗？”
商末末：“啊？哦，妾身参见王爷。”
顾垣看着地上滚落一地的。。。。。。石榴，那是石榴？他的石榴？
顾垣：。。。。。。
他笑了一声：“本王才从外地移栽过来的牡丹石榴，还没熟呢，就被你祸害成了这般摸样，你真就对本王这么大的怨气？”
商末末：牡丹石榴？
“不。。。不是，这是妾身无意之失，绝不是因为对王爷您有怨气。”
顾垣：“你不怨本王吗？”他都已经这么多天没来看她了，她为什么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商末末：“哈？妾身为什么要怨王爷？”
顾垣眼睛望天，翻了翻白眼：“那既然对本王没意见，为何摘本王的石榴？”
商末末：“额。。。。。。因为妾身。。。想吃。”
她看到顾垣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不，不，那什么，妾身一定会赔王爷您的石榴了。”
“不必了。”顾垣脸色一变，一拂衣袖就走了，贪吃的东西，除了吃就没想点儿别的，熟都没熟，有什么好吃的？
商末末看着顾垣离开的背影：“王爷，妾身不想吃了，不想吃了不行吗？妾身给您接回去。”
回应她的是一个高冷的背影。
商末末和赵美人这一出，自然马上就传开了，大家都很意外，这商末末已经不得宠了，还能摇身一变成夫人？
王府没有正妃，自从萧如烟被降了位分以后，这府中就只有商芜夕一个侧妃，许多人都眼巴巴盯着夫人这个位置呢。
但是顾垣不太关心内院儿的事情，府中这些人的位分都是进府的时候根据母家的势力定的。
商末末还是第一个顾垣主动给她升位份的人呢。
这个消息传到商芜夕的耳中自是惹了她一腔的怒气。
“没想到都这个样子了，王爷还是没对商末末死心呢。”商芜夕一把扫了桌上的东西，砸得“噼里啪啦”响。
商家今日来了消息，说哥哥已经要启程了，父亲被定了兵部车架司郎中，堂堂大将军沦落为管马的。
而现在，商家为了交出哥哥贪墨的钱财也是焦头烂额，变卖了祖产可还是不够，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苦。
可是今天，商末末竟然悄咪咪地当上了这府中的夫人，为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小娘生的，而命运却如此不公平？
绿柳跪在地上收拾着那些砸碎的碎片，看着商芜夕那张已经接近扭曲的脸，一个失神，碎片割伤了手指。
商芜夕横眼看过来，厉声喝道：“你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点碎片都收拾不好？”
绿柳不住认错：“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商芜夕无心再理会一个下人，而是独自陷入了沉默，不，她不能再这样了。她因为上次在顾垣那里挨了训斥，都已经好几天没去过他那里了。
简单地克扣商末末的饭菜是没有用的，她不能在沉沦下去了。
现在商家已经垮了下去了，只能靠她，或许才能有翻盘的机会，趁着现在顾垣对她的救命之恩还有感激之情，趁着顾垣对这次责罚了商家还有些愧疚之意。
若是等到顾垣把这些都遗忘了，那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绿柳。”商芜夕反映过来，喊着身边正在收拾碎片的丫鬟。
“是，娘娘。”绿柳应道。
“你去叫那个川菜厨子再做几道好菜，我晚上要去见王爷。”
她记得，顾垣曾经叫过那位川菜厨师去弦月阁做饭，应该是很喜欢川菜吧，商芜夕心中猜到。
另一边，顾垣忽然赏了许多饭菜到弦月阁，还都是商末末爱吃的。
肚子里早没油水的商末末和只只乐屁了。
只只赶紧夹了一筷子肘子肉放进嘴里，感动得都快哭了：“小姐，我好久没吃到这么油腻的肉了。”
商末末也很激动：“我也是，我也是啊。”
只只很疑惑：“小姐，你说王爷为什么会送这么多饭菜来呢？”
商末末：“我哪儿知道呢？”
“其实，我现在觉得王爷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呢，小姐你看，明明他以为在他快死的时候是你把他丢下跑了呢，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记仇，今天还给你出气。
你今天拔了他好不容易养的石榴，他也不生气，还给你送这么好吃的来，他是不是挺好的？
想起来我们之前那么不想他来弦月阁，还挺对不起他的。”
只只在一旁边吃边说，嘴巴都没停过。
商末末咬着筷子沉默了。
“我看他今天走的时候挺不高兴的，要不。。。我们晚上去看看他吧，也给他好好道个歉。”
商末末思忖了一下道，她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心里也是感激的。
此时清风院，顾垣正在书房看着礼部拟定上来科考题目，时不时拿笔批改着什么。
商芜夕手里拎着食盒，摇摇曳曳地走了进来。
天气还未褪凉，她穿了一件月白色云天水漾留仙裙和胭脂色海棠春睡轻罗纱衣，身姿婀娜、步履轻盈，裙摆如水波一般在脚边涤荡，格外飘逸似仙、温婉出尘。
顾垣抬头看着她，下意识地从心里生出一句话“她怎么又来了？”
但商芜夕毕竟救过他的性命，这样说，也太无情了些。
好整以暇摆出一个尚能看的表情，对着商芜夕道：“有事么？”
“啊？。。。额。。。”商芜夕笑得温和，将食盒放在案上，跪坐到顾垣身边，“妾身听闻王爷最近劳累，想来定是吃不好的，所以妾身给王爷带了些吃食来。”
她一面说着，一面揭开岸上的食盒。
顾垣打眼一看，眼皮子就跳了跳，红通通一片，全是辛辣的。
“那个。。。多谢爱妃好意，本王已经吃过晚膳了。”
商芜夕听到“爱妃”两个字，心里美滋滋的，垂着头一副害羞模样，伸出少女萌萌拳在顾垣肩膀上砸了两下。
用撒娇的口吻道：“哎呀，王爷，这是妾身特地为您准备的，哪怕用了晚膳，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一定累了吧，不如歇歇，吃点东西吧。”
说完，也不管顾垣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夹了一块筷子辣子鸡丁放在顾垣嘴边，“来，王爷，妾身喂您。”
顾垣：。。。。。。她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刚想拒绝，一抬头，咦，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