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无止休的梦

佛曰：不可说。

“我从不信佛！”

佛曰：回头是岸，未晚。

“一千年都错过来了，再来一次，粉身碎骨，又何妨！”

佛曰：皆有因果，天自会还你公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佛曰：六道轮回……

“你够了！闭嘴！”

佛又如何？天下苍生你渡的过来吗！身处六界之外，人类有难你不管，妖孽纵横你看不见，身为六界之外之物，又有何资格来管这六界之内之事！

今日，我便破了这天道，灭了轮回之冕！六界之内，唯我独尊，佛挡弑佛，魔挡灭魔，谁敢阻我！

“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哥哥……”

痛，一如既往的痛，韩秋月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熟悉的天花板。

一场梦，惊了她一身虚汗，头隐隐发痛。

不知是第几个梦了，梦里的她一身白衣染红了鲜血，身上的戾气很重。

这不是第一次梦到这样的自己，可每一次总是看到自己身带戾气杀了很多人。不同的梦，不同的场景，主角永远是她。

起身去将自己一身虚汗清洗了一遍，换上一身夜行衣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飞了出去。

另一边的公寓里。

韩亦霜正在打坐修炼，每当月色正浓的时候，正事修为提升的大好时机。

金紫色流光将他围成了一个圈，若隐若现。

他每晚都是这样，静静的坐在月光下修炼着，不浮不燥。

直到一道紫色的流光从他头顶经过，韩亦霜缓缓睁开了眼，抬头朝天看了一眼，随身也化作一道金紫色的流光追了上去。

海边。

韩秋月刚化作人身站立，手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笛子，唤做“梦幽笛”。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忧伤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却也将人带入了忧伤之中。

顿时，海上波浪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深入海底，月光下银光闪闪。不多时，一只身体庞大的动物从漩涡中飞了出来，直冲云霄，到达天际。

再出现时，已是一只小鹰的形态。

它落在地上，两只小爪子交叉在一起，面向大海，坐的安安稳稳，就和韩亦霜打坐时的作态一模一样，毫不逊色。

韩秋月也和它一样面朝大海，坐立。

海风很大很凉，吹在身上很舒服。

“诺诺。”韩秋月唤了一声。

寒冰诺抬头看了她一下，没有说话，等待着韩秋月开口。

“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神族，是不是那一场灾难就不会发生，也许，他们会发展的很好。”韩秋月永远都忘不了那段时间，人间处于一片火海，人类聚少离多，伤亡累累，哭喊声，哀求声，愤怒，悲伤之人不计其数。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她，是她自己眼睁睁看着人类惨遭灭亡却还无动于衷。

所谓的佛，也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无耻小人罢了。

“姐姐，你又做噩梦了。”不是反问，是肯定。

每次韩秋月自责的时候总是会在做噩梦之后，年年月月都是如此。

韩秋月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大海，沉默了，也是承认了。

寒冰诺飞起身来，在她面前旋转，嘴里还唠叨着，“人本是无情之人，姐姐你不用对他们多情，当初之事不怨你，姐姐你不用自责的，而且义父也说过，这本是人类的劫难，躲也躲不掉，即使导火线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来做，姐姐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他们一把而已。

自古红颜祸水，姐姐你就是红颜，祸水那是理所应当，不然就对不起这个词了。他们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早知如此，当初就别创建那么多对女子不公平的词汇了，活该他们。

人类每朝每代都会有帝王争夺之战，到时候又该有多少无辜之人战死沙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姐姐你不过是提前帮了他们，免得他们落下个凄惨的下场。

而且你是……”

“你口下积德吧。”韩秋月无奈了，这就是千年来与她朝夕相伴的弟弟，错的也是对的，永远无条件支持她，从来没有忤逆过她。

真的很幸运，当初救下它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自责难过的时候，小家伙总是会说很多歪道理哄她开心，让她感觉自己没有错，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姐姐，你是不是又嫌我啰嗦了？”寒冰诺凶巴巴的看着韩秋月，一副你敢说是我就敢和你大干一场的表情。

世上也许只有它知晓自己的身世却不会害怕疏远自己了吧。

韩秋月淡淡的笑着，“怎么会呢，你是姐姐的开心果，姐姐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啰嗦呢。”

“撒谎，姐姐你骗我，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玩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寒冰诺委屈的说着，还在空中狂魔乱舞，时不时在地上打几个滚，来表示它的不满。

韩秋月任由它胡闹，脸上不仅没有怒意，还洋溢着丝丝幸福。

若，这就是生活该有多好！

起身抱起在沙滩上打滚的寒冰诺，拍了拍它羽翼上的沙尘，抱在怀里。目光还是注视大海。黝黑的犀子逐渐变成紫蓝色，深沉而又神秘。

寒冰诺安安静静趴在她怀里，纹丝不动，这个时候，它不该打扰她。

远处，韩亦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也挂着笑容，随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