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朝露明显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正常。见朝露又发疯,夕颜下意识的拉了朝朝一把,躲过了朝露的攻击。
短短一息的时间,夕颜没有注意到朝朝看向她复杂的眼神,更不会知道因为她小小的举动会给这个即将走向灭亡的国家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只是一甲子。几乎是一瞬间,朝朝收敛了所有的神色,眼角挤出两滴泪来。美人落泪,梨花带雨。
“朝露,你我相处时间不长,我可曾亏待你半分?你怎么……”朝朝捂着胸口,脸色越发苍白,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很是吃力的说完剩下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朝露此时已经完全疯了,不管不顾的又扑了过来,口中嚷嚷着:“肯定是你害我,肯定是你,要不姑娘怎么会脸上起红疹,我怎么会毁容?”
“你在胡说什么呀,朝露?我怎么听不懂啊?”夕颜一脸疑惑,却是结结实实的挡在了朝朝身前。
“去死去死。”朝露发疯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
人性有时候是很复杂的,就如此刻的夕颜,她想保护朝朝,却在看到那尖锐的物什泛出的惨白的光时躲开了。
夕颜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看,身子在微微发抖,耳边只听到一声凌厉的呼喊声“住手”,接着便是“嘭”的倒塌声。
再抬眼看时,朝朝不知何时晕了过去,朝露倒在了地上,胸口插进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刀,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早已没了呼吸。
朝露闹出的动静太大,来的路上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老鸨听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来了,深怕出半点意外。她亲眼看着朝露脚步不稳,摔倒时反手将刀插进自己的胸膛,暗探暮晚这丫头运气不错,差点小命就不保。因着这事,她看朝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深深觉得这是个有大运之人,得好好供着。
老鸨看了呆愣在一旁的夕颜,怒道:“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转而又吩咐自己的心腹去请个大夫。
夕颜虽然知道她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条命就这么没了,脑子嗡嗡作响,手脚不听使唤。
老鸨本想拖走她的,但一想到朝朝与两个丫鬟关系不错,现在就剩她一个丫鬟了,只好让她留着,心里却是分外不满。
好在大夫得出结论只是脉象微弱,一时情绪激动所致,开副药方休息两日即可。
夕颜守在朝朝身旁,精神恢复了不少,突然的只觉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朝朝装晕了许久,察觉到逐渐靠近的冷嗖嗖的寒意,悄咪咪的睁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挺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了青衣女孩的怀里,笑嘻嘻道:“阿瑾,你来啦!”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朝朝这般行为,瑾乐无奈的摸了摸了她的脑袋,刻意使自己清冷的声音更加柔和:“好了好了,别怕我在呢。”
朝朝个子高挑,像个大块头一样,瑾乐脸蛋却显得稚嫩些许,所以眼前这一幕尤其怪异。
朝朝又悄悄看了瑾乐一样,见她似乎有些不悦,讨好道:“还是我俩配合的好,这事干的多漂亮啊!”
“师姐待她一点也不差,可是生死关头她却是丢下了你,要她有什么用?”
瑾乐看向夕颜,眼中泛起了杀意。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师姐不会法力尽失与凡人无异,正因为这样才没法带她回仙界讨药,把她一个人留在凡间。
原本把她安置在一家客栈里,可是她赶回去的时候那里已被山贼屠戮了一番,瑾乐心里怎能不急。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又看到这个丫头只顾自己安危,任由朝朝被伤害,怒火便控制不住了。
“阿瑾,别生气了好不好?她与我又没什么关系,没必要护着我的,再说我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
“那你呢?当时我们两个也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救我?你从不会多管闲事的不是吗?”
“不都说了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吗?我当然要救你啊!”说到最后,朝朝的声音越来越小,唬小孩呢,她自己都不信,扯的还是个弥天大谎,天要打雷的那种谎。
“满口胡话。”五百年的朝夕相伴,她不会怀疑朝朝半分。只是一切好不真实,她总感觉朝朝随时会消失一样,她实在太害怕被抛弃了。
“嗨,多大点事,不说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朝露的脖颈上有个蝴蝶胎记啊?”
“什么?”既然她不说,瑾乐也不再问了,她信她。
“就是刚才你推了一把捅死自己的疯子,那个胎记就是我们以前遇到的咒印。”
以前遇到过不少像朝露这样的,中了诅咒的六界生灵世世代代为奴为娼,不得翻身,不过她们遇到的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是这个诅咒只对心怀不轨之人起作用吧。想来那位下咒的上神没想过赶尽。
“我还没玩够呢。”朝朝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好。”
外面闹得人仰马翻的,悦香楼里的人却是乐滋滋的听着她们分享的八卦。
近日传的最热乎的主人公就是她们的花魁敏慈,因为她霸着花魁的位置多年且为人刻薄,大家都不喜欢她。
她对茉莉花香过敏几乎闹的所有人都知道,偏偏一个丫鬟不小心用了茉莉花制成的香囊,让她的脸起了疹子,她当即毁了那个丫鬟的容。谁知道丫鬟发了疯要杀人,最后竟是摔了一跤刀子插死了自己。
一时间敏慈成了所有人的笑料,因着朝露死了,大家嘲讽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觉得她晦气,不敢和她说话,气的她将屋子里的东西摔了个粉碎。
悦香楼一年一度的百花大会要来了,以往都是靠着敏慈撑排面,现在她的脸受伤了,楼里的姑娘出色的不少,只是与她相比差了些,老鸨操心的头疼,怕是到时候又得被老对家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