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皮天灯
按照后来米三儿的回忆，他们当时到现场的时候，那两具没头的遗体没找到，只有两个血淋淋的带着头发的人皮天灯被像旗子一样悬挂在两根灯笼柱上，下边挂着着两盏已经灭了的油灯。油灯里的油，是尸油。
这两个人皮天灯是村民早起放牛的时候看见的，当时就吓尿了裤子，赶紧找人来衙门报了案。
两个被害人，是邻村的两个里长，也是好友，前两天约着进山里去盘些山货倒卖，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已经变成人皮灯笼挂在村口了。
白苏是真想亲眼看看被悬挂在灯柱上都人皮灯笼是什么样，她见过法医秦明电视剧里的人皮，可那毕竟是影视道具，真的尸体和人皮她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人变得和进击的巨人里的巨人一样，那人皮不知道肉有没有剔干净，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人扎成球的，是把五官的地方都堵住了还是扎起来了？
米三儿本来都不想再回想那个场面第二遍，奈何白苏跟着他一直问个不停，他描述完就去一边吐了起来，仿佛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就在眼前了一样。
陵游本来是坚决反对白苏掺和这事的，人家吴媛媛听着就快吐了，她还一直刨根问底的，问的陵游几次差点也吐出来。可白苏说她也许可以帮帮忙呢毕竟前面两件比较大的事情白苏都是参与的。而且现在她有黑黑，黑黑是可以帮上忙的。
后来陵游拗不过，就让她女扮男装和米三他们带着黑黑一起去找失踪的尸体，也嘱咐了米三儿，就让她去问问情况就是了，别回头看到尸体又吓的半夜睡不着，还是要他去哄。米三儿应了，他都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姑娘，不喜欢针黹打扮去喜欢尸体的。
白苏一向好奇心重，如果不是成绩不行，她的目标就是刑侦和法医，替死者开口那种神圣伟大的职业，如今蹭到个便宜老公能有所接触，她会浪费机会？
所以当天下午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不明所以的黑黑上任了。
到了村子里头，这个村子相对比较富裕，家家户户收拾的干净整洁，大有桃花源记里，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意思。而且听给米三儿说，这个村子后面有超大的一个莲湖，如今虽然说是夏末，但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象，极美。
本来米三儿以为白苏会被那莲湖吸引，结果她寻了个村民就带她去了受害人之一，庆华村的里长：韩文家里。
因为这么件骇人的事情，村子里能出去的都出去了。剩下的就是一群老弱妇孺，白苏找了个老妈妈。一路上步履蹒跚不算，还几次忘记路，转悠了小半个村子才找到了那户门口挂着白幡儿的人家。
韩文因为是枉死，尸体没找到，人皮又在仵作那，所有家里现在也不能正式办丧事，只是在门口挂了个幡儿。
推开竹栅，本来应该生气勃勃的院子里，现今大白天都觉得有些许荒凉，原本散养的鸭子都被关在了笼子，留了一地已经发黄发蔫的懒菜叶子和谷糠残渣，发出隐隐的发酵味道。
走过院子到了屋门口，屋门没关，一个身着白衣的妇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娃娃正在烧纸钱。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从妇人憔悴的脸上滚落在尚不更事的娃娃头顶上，娃娃在怀里感受的到母亲的悲伤，咿咿呀呀，不知道怎么安慰伤心的母亲。
“大嫂。我是衙门的人，方便进来么？”白苏和米三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吧。”那夫人擦了擦眼泪从地上扶着孩子站了起来，努力的笑了笑，眼泪却还是在往下掉：“两位官人，有什么事么？”
白苏打量了一下被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屋子里，抱歉的笑了笑：“大嫂节哀，我们奉了大人的命，想办法寻您丈夫的…遗体，然后可能需要您丈夫的一些贴身衣物。”
“衣服？”那大嫂疑惑了一下，正经看了看白苏和米三儿的打扮还有白苏牵着的一只黑狗，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依旧抱着孩子进了里屋，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一件寝衣出来交给了白苏：“官爷看这个怎么样？”
白苏双手捧过寝衣看了看，应该是最近还穿过，有一点淡淡的汗味和皂角的味道，点了点头：“可以。我们会尽快寻到您丈夫的。希望您保重身体。”
那妇人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送两人出了门。
“夫人，你要这衣服做什么？”米三儿不解的看着白苏抱着寝衣。
白苏牵着黑黑和米三儿离的韩文家比较远之后，她才蹲下来，把衣服送到啦黑黑面前让他细嗅，并向米三儿解释道：“要给黑黑试试看，他能不能嗅出什么，让他带我们去寻尸体。”
“狗？”米三儿非常的不相信：“它能嗅出什么东西……它也就摇摇尾巴了。”
白苏知道跟他说狗的嗅觉是人的多少倍他也不懂，所以笑了笑，只同黑黑道：“黑黑，你会嗅嘛！我们去嗅嗅好不好？”
小黑黑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本能，他凑在那件寝衣上闻来闻去，嗅来嗅去，不一会儿就冲白苏叫了两声，小小的身子开始向一个方向牵扯束缚它的绳子。
“汪汪汪！”
白苏就一直跟着黑黑的牵引往前走，不是人遛狗，是狗遛人。.
在田野里奔跑了好一会，黑黑差点脱开了绳子，白苏差点摔了一跤，还好米三儿眼疾手快拉住了被草根拌了一跤的白苏，结果就在那一刹那，白苏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而黑黑，也在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蹲在那等白苏，还一个劲的叫唤。
“夫人你没事吧？”米三儿吓的魂都飞出去了，给她摔着可不要被陵游骂到自闭了。
白苏被扶起来了，看见了不远处有个空地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人怕是就在那了。”
“啊？”米三儿提高了警惕，从腰间抽出了佩刀，看了看白苏，小心道：“夫人在此等候，我前去看看。”
“我没事。一起去吧。”白苏把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就跟了上去。
黑黑看见主人过来了非常的开心，原地打转。它并不知道，自己眼前陈着两具已经腐烂尸体。是两个人的丈夫，是两个父亲。
“呕……”米三儿小心翼翼的靠近看了一眼，尸体上盖着一层稻草，他剥开看了看，确认确实是两具已经被扒皮的尸体之后，因为受不了腐败散发的味道，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白苏凑近看了一下，两具尸体被扔在一个干枯的水渠里，四周杂草半人高，而且这处地方极偏，若不是黑黑带着他们找过来，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搜过来。因为气温高，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蠕动的蛆。场面十分恶心，气味也是非常难闻。
白苏的心理素质一向自认还可以，结果看见眼前白花花的蛆和血淋淋的尸体摆在眼前的时候，眼前一花差点歪倒。
还好后面陵游过来，眼见她左摇右晃，上前一把拦住了她的腰，并改了一张沾满了酒的帕子在她口鼻，将她扶到了离得远一些的地方。
米三儿看见陵游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挨骂了，不过这会儿陵游没空骂他，将白苏交给了他：“看好夫人，再吓晕唯你是问。”
白苏也就晕了一阵，那就酒精帕子一糊到脸上她立马清醒了，被米三儿扶着还冲陵游嘴硬：“我没有吓晕，就是味道太难闻了。”
米三儿赶紧拉住了她的袖子，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姑奶奶，别说了，不然大人回去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因为离得尸体太近，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她的脸，示意她带上帕子，可以去去味。
白苏赶紧乖乖蒙上，虽然陵游表情冷冰冰的，一心专注去看尸体了，但白苏心头热乎乎的，果然靠谱还是自己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