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景明初年七月七日,她与他大喜。
他不似婚前冰冷的性子,成亲后,他对她颇为照拂。
他不喜笑,她便日日想法儿逗他笑。
她从不过问他的事,只一心当好他的妻子。
他与她抛去别的,倒真像伉俪情深,恩爱有加。
他不说,她不问。
她喜欢他,就足够了……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初见时的惊为天人,抑或是他说娶她的那刻起,他就在她心里扎了根,任岁月流逝,她对他的喜欢未曾减半,而是日积月增,愈来愈深……
“爱你,我从未后悔!”怀中的人儿笑了,一如初见时的笑靥如花,娇憨可爱,像是在诉说着此生最美好的事情……
“音儿,我爱你!亦无悔!”
抚在手背的手突然垂下,她轻轻地阖上了眼,嘴角干涸的血迹像一朵妖冶的彼岸花,面若桃花,她安静地像一朵夜来香……就这样睡去了……
我只觉眼前一片猩红,心像是被硬生生剜开了,痛……痛到麻木……我声嘶力竭地一声声叫着音儿,可从此,再也没有一个轻轻浅浅的声音回应我“容”。
景明五年七月十三日,景帝败北,我军得胜。
众臣将我推上了皇位,改年号为容元。
从此,民间流传着他们清冷如斯,惊为谪仙的白发皇帝,好男色不近女色的传说……
老鸨轻轻扣了扣门,“客官,您是否要婉儿姑娘来陪您?”这位客官,相貌极为俊美,气质更非是泛泛之辈,一定是有钱的贵公子,只是来了却不要姑娘陪,这可如何赚银子呢?
见屋里没有任何动静,老鸨轻轻推开了门,“吱呀”一声,拉回了白衣男子悠长的思绪。
他轻轻皱眉,颇为不悦,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眸中淬了一层寒冰,凌冽如冰的目光扫向刚进门的老鸨,吓得老鸨大气不敢出一声,仓皇带门而出,与先前那个笑起来日月星辰都褪色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好嘛。
老鸨喘着大气,心有余悸,这气势威压,还有那罕见的月白色长发,可别是皇帝,那她就死翘翘了……
男子敛去了冰冷的气息,举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吐出几个字,“音儿,你可知,无你,我生不如死!”
他抬眸望向夜空,繁星万千,这其中,可有你?
浮世万千,无人知为何他年少白发?
为何他不再婚娶?
为何他再也未展颜?
只有他自己清楚地知晓,因为,他心里有一张如花笑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曾记否,一生一代一双人,生生世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