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愿以偿了

又是一年的期末考试，终于到了再次分班的时候了。这次，我如愿以偿的被淘汰出了实验班，那个告别的场景也真的是挺讽刺的。老师念着分班的结果，李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念一个人出去一个人，然后李老师带着分出去的人到新的班级门口，新的班主任迎接我们。

分出去的人不多，七个人，而我和吉吉也在这七个人里。从一开始念班里就有人开始哭，有的人是因为被分出去的哭，而有的人则是因为自己的好朋友被分出去了舍不得哭，还没念到我和吉吉，吉吉就开始哭，出去一个人，李老师就在门口拍拍他的肩膀，嘱咐一句好好学习，而我呢，整个过程都很淡定，因为我终于可以回到心心念念的二班了。现在想想，好像除了我，被分出去的所有人都哭了，念完吉吉之后，吉吉在楼道等着我，还在抽泣，我呢，笑着很潇洒的对着实验班的同学挥了挥手。当我走到教室门口李老师跟前的时候，我给了李老师一个大大的笑容，等着李老师拍拍我的肩膀，也最后再嘱托一句好好学习，结果李老师还了我一个拥抱，抱到的一瞬间，我竟然听见李老师哭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老师捂着嘴迅速背对我哭出了声。这样的一幕是我意想不到的，一个跟我妈妈年纪一样的老师，是为了我哭么？我不知道，她不是一直不喜欢我的么？我也不知道。再回头看到吉吉哭花的脸，我也有些忍不住了。

我被分到了一个七班，并没有如愿回到二班，开学第一天还在发愁和新同学怎么相处的时候，李老师在七班的教室门口等着我和吉吉了。“走，回家！”我和吉吉一脸懵逼的被李老师又带回到实验班，下课李老师找我们来到办公室，跟我们说，七班有一个同学不想来实验班，我和吉吉考的分数一样，又是卡边出去的，所以就去找主任申请，把我们两个又要回了实验班，所以现在实验班要比标配多出来一个人，到现在吉吉都会说“李老师对你是真的好，要我是顺便，想把你要回去是真的，分班的时候李老师都因为你哭了”。我呢，每次也都会嘴硬说“我才不稀罕把我要回去呢，我原来的二班挺好的”

“每次作业都不写！你知道现在是高三么？不写给我滚出去！”啪！我的练习册被语文老师扔到了教室门口。“好”我淡定的说着好，站起来，捡起练习册，走出教室，一气呵成。从高二就没怎么写过作业的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被老师说了，说我可以啊，我没写也该说，但是偏偏我还是个爱书如命的人，我的书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扔的。下节课还是语文课，一起翘掉了，漫无目的的在操场上走着。“小破孩！你干嘛呢？”说话的是蜀蜀姐姐，她刚来就看到我自己在操场上走，再看看操场上，除了我，哪还有我们班的其他人。“我逃课了”我低着头，没有心情的说着。“来吧，往我办公室来吧，外面多冷啊”就这样，一个逃课的小孩儿被一个已经不教自己的老师带到了她的办公室。我坐在她办公室的对面，看着蜀蜀姐姐批改作业。“说说吧，为什么逃课啊？”“语文老师扔我练习册！”“或，你这小破孩的脾气还真大，扔你练习册你就逃课啊？那她为什么扔你练习册呢？”“作业没写”她问我答开始了。“李老师知道你在哪么？”“李老师应该不知道我逃课吧？”“那你说，语文老师看你这节课不在，得多着急啊，李老师也那么哄着你，你这个小破孩怎么说犯脾气就犯脾气啊。”“不是，我没写作业，你可以说我，可以教育我，但是我的书是别人不能碰的，我都不舍得摔他们，她凭什么摔啊！”蜀蜀姐姐看我犯拧，也不再跟我理论，拿出了一个棒棒糖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吃吧，吃点糖会让心情好一点，你呀，就是情绪化太严重了，为什么不能和语文老师好好说呢，以后再逃课别瞎逛，更不许出学校，就来我这里，听到了没？”看见糖我已经顾不上不开心了，撕开包装就塞在嘴里“蜀蜀姐姐，你咋这么好呢，你就不像其他人，轰我回教室”“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下课了赶紧去和李老师报个平安，上着半节课赌气跑了，估计李老师急坏了。还有啊，我让你回教室你会乖乖回去么？”“不会...”“那不就得了，你在我这，最起码你是安全的，下课去找李老师，听见了没有？”“知道啦...”我的蜀蜀姐姐就是会用这样与众不同的方式对待我，即便全世界都认为我是个坏孩子，蜀蜀姐姐也知道，我的本质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式。

“李老师...”我敲了敲门，打开办公室的一点门缝看见李老师正在打电话，回头看见我匆忙的挂断了电话，把我拉进办公室。“你去哪了？上节课课间语文老师说你赌气跑了，我们找了你半天，看这节课你再不回去准备给你家里打电话了都，你知道语文老师多怕你跑出学校出危险嘛！”李老师语气有点着急了，从她教我到现在两年多了，从来没见她这么着急过，即使我逃课被年级组长抓到也都没有。“我就在学校里晃了晃...”“行，人没事儿就行，吓死我们了你，回去上课吧，有什么事儿回来再说，我赶紧跟教务处那边说一下找到你了。”

没过几天，李老师把我调到了第一排，和班长坐在一起，我并不知道李老师的用意是什么，不过据依然转达，李老师说我太贪玩，要找一个自制力强的管着我，说李老师是希望我能考上一个好大学的。这个依然小姐姐呢，也确实是自制力很强，也真的特别能管人。逃课？那就听她教育个一天，周末就拉着我去图书馆看书，课间除了去厕所和打水，就把我按在座位上看题写功课，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个机器人。

“为什么班干部就不用做值日啊？咱俩也做过班干部，你享受过不用做值日的待遇么？气死我了。”吉吉愤愤不平的和我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其实很简单，高三毕业班了，大家都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学习，所以导致教室脏乱差，平时的自习课呢，李老师都会给我们讲一些提高的题，而刚刚的自习课，因为教室太脏了，李老师赌气就让我们自己自习，并没有给我们讲题，对于吉吉这种很想多听一些知识的人，肯定就会生气啦。用李老师的话说“德智体美劳希望我们全面发展”在学习的同时，也希望我们能在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下成长，所以就把今天的值日生罚了一遍大扫除。“咱班班干部不做值日么？”其实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倒是吉吉说完，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你见过咱班的班干部做值日么？”“好像没有。”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已经怒火中烧了。

晚自习期间，李老师又没有给我们讲题，说是让值日生把大扫除做完才能给我们讲题，听到这我已经按捺不住了。“为什么班干部不用做卫生？”本来就很安静的教室，被我一嗓子瞬间更安静了，我站起来和李老师对视。“来，你往前面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老师叫我到讲台上，明显很尴尬的表情。既然敢说，我自然也不是怕事儿的人了，站起来走到讲台上，站在李老师对面。“为什么班干部就不用做卫生？他们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是么？”我一字一句的对着李老师重重的又说了一遍。李老师把我拉到教室的卫生角，指着值日表问我“谁告诉你班干部不用做值日的？”“值日表上有他们的名字就是他们做了是么？我没见过他们做，你就是偏心，你不配带高三！”我承认，我激动了，讲话的时候语气很重。李老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站在我对面不知道说什么，一直在运气，这下子我真的把她气坏了吧。“你回去吧，自习。”就这样，李老师被我气走了。这个晚自习没有老师，不是很太平，全班被留在学校，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让我们离开学校。

那段时间我成了蜀蜀姐姐办公室里的常客，没事找她聊聊天，在楼道见到她也要吓唬她一下。看到棒棒糖就能想起来她，就要买给她，蜀蜀姐姐喜欢机器猫，买文具的时候看到蓝胖子也一定要买下来送给她。穆穆更是一直对她“情有独钟”，我和穆穆也会逃课到学校后面的小花园摘很多很多的野花，然后插在她的车上，看着她放学吃惊的表情哈哈大笑。蜀蜀姐姐也并不会因为我们这些“恶趣味”而生气，只是自己默默的收拾好后给我们发短信“可怜的花花，还没有到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被你们扼杀掉了。”不得不说，我和穆穆很吃她的这一套，用蜀蜀姐姐的话说，就是屡教不改，改了还敢犯。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也会在楼道看见我坐在地上的时候尖着嗓子喊道“朱小布，你给我起来，坐地下以后该痛经了。”虽然那个时候听到她喊出这种话会非常的不好意思。她会时不时的问问我们最近学习怎么样，又有没有惹老师生气，这样的人，我真的会忍不住靠近她。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会经常给她发短信骚扰她。“蜀蜀姐姐，你做我姐姐好不好？”“太不听话，我要退货。”而她，也一直配合着我们的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就在寒假结束刚开学的第一天，我收到蜀蜀姐姐的一条短信。“小屁孩，下课来我办公室找我”如果是一般老师这样叫我去，我的大脑一定第一时间飞速旋转想想最近又惹了什么事儿，可是蜀蜀姐姐我绝对不会这么想。下课我到了蜀蜀姐姐的办公室，她一边笑一边说，“送你一个礼物，18岁的成人礼。”接着，从桌子上递给我一本书《一个女人的成长》。下课铃响后待我回到教室，我又收到了蜀蜀姐姐的一条短信。“小布，18岁不仅是一个成年的年龄代号，更是你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今年高考对你的今后非常重要，加油！希望今后你的心理年龄会随着生理年龄一并茁壮成长！生日快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样的一个老师，这样的一个姐姐，我又怎么能不爱呢？

依然班长依旧对我军事化管理，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李老师也说，不能让我们变成书呆子，带着我们每天7：10分到学校，全班在操场进行晨跑，晨跑过后再上早自习，李老师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对我们还是很费心的，其实这个时候想想之前跟李老师顶嘴，让李老师在全班面前下不来台我已经后悔了，一直到那件事。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不幸的得了甲沟炎，正巧是右手的中指，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拿不了笔。“李老师，下节课数学测试我能回家再写么？”“为什么？”“我手坏了”说着，我举起来手，给李老师看。“呀，你这手？甲沟炎吧？怎么肿那么厉害？怎么不去医院啊？”“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不行，下节课测试你先别写了，下下节课我带你去医院。”“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回来我就去。”李老师看上去很关心我的样子，再想起来之前跟她犯浑，这一下让我更无地自容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当着我的面给你妈打电话，让她现在带你去医院。第二，下节课你自习，等我盯完这节课下下节课我带你去医院。”李老师语气很坚定，不容我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没办法，我只能拨通妈妈的电话，回家乖乖去了医院。结果比看起来可怕，去的时间太晚了，手指已经肿成两个手指那么大，所以现在只是涂药已经好不了了，得做个小手术。很简单，在手指边开个小口，把里面的脓挤出来，换药，也不用缝针，换几次药以后就一直包扎着，等着自然愈合，这个小手术，足足耽误了我两个月不能拿笔，结果可想而知，本身就贪玩的我，学习成绩肯定是直线下滑了。

“我是不是对李老师太过分了？”放学我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依然。“岂止是过分，简直就是没良心的小混蛋。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李老师多喜欢你，你知道李老师分班为了把你要回来给主任立军令状，保证咱班毕业一本率么。她对你那么好，你还总气她。还有，你和艾驰一点都不般配。”“你别胡说，我和艾驰好着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般配，你作为我的朋友，再这么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哦。”我有点生气的反驳，但是没想到，我只是随口一问，最近也没发生什么，竟然让班长说出来那么多李老师对我的好，想想也许我对李老师真的很过分吧。尤其是她要带我去医院以后，我就总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太让她下不来台了，看来是要跟李老师说声对不起了。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我没敲门打开了李老师办公室门的一个小缝，里面只有李老师还有我们英语老师，我打开门缝的时候李老师正好在门边整理卷子，看见我问“怎么了？”我见已经被她看到了，就打开了门，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李老师先愣了一下，然后问我“怎么？之前不是挺傲娇的么？”“我不得装的乖点么...”我假装一副很乖巧的模样，我看见李老师眼圈红了一下，然后两步走到我跟前，左手拉住我的左胳膊，右手照着我屁股就是几下，不知道是心里的愧疚自责还是为什么，竟然真的有点疼。接着就听李老师说“小混球！回教室吧。”这...应该算是冰释前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