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很快的见面
冬天悄悄的进入到杜颖的生活，早起的时候，地上的青草都长满了冰霜，早上雾气很大，在雾气里走一摆头发和身体都是湿湿的。
李光唯说他很喜欢冬天，因为他家的池塘都会结上厚厚的冰，他可以和李光帆在上面溜冰，冰在他的记忆里有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力，它不会破，不会失去该有的和不该有的灵魂。
李光唯说，他会带上狗去湖的中央，然后躺在湖面上看天空，他喜欢被这种感觉环绕，背后的冰面给他莫名的恐惧，眼前的美好景象却让他沉迷，无法自拔。
他讲起冰面来滔滔不绝，他的口水间接性的喷在杜颖脸上，他的头和手不停的摇动着，比机器还有节奏。
杜颖是乐意听他讲的，他见过结冰的湖面，见过在湖面上游玩的小孩和大人，还有一些他没见过的小动物，都出现在他之前的认知当中。
李光唯平时不太爱说话，可是聊到他家里的一切或者相关的事物之后，他就很难停下来了，他热烈的邀请杜颖冬天能去他家看看，他说：“这样你就知道冬天是有多么神气了。”
在冬天，商铺里会进一批关于枪支的货。是那种塑料枪，子弹也是塑料的，不过有些枪的威力还是相当大的，一枪能打死一只麻雀。
杜颖经常在冬天买一把这种塑料枪，二三十块的一把，黄河牌的塑料枪是他觉得性价比最高的一把枪。
他有一套捕捉麻雀的方法，虽说是捕捉，实则是在暗处开枪。
在后院经常有和鸡枪粮食的麻雀，它们是光明正大的贼，要是给鸡喂食，它们就会伺机而动了。你想抓，却抓不到，只能看着它吃自己的粮食。
杜颖先找来一个箩筐，再找来一支木棍，配上一些米，一个简单的捕鸟器就大功告成了。
把米奚落的洒在箩筐的下方，然后站在暗处静静等待就好了，前提是，要等鸡都出去了再实施。
麻雀是很谨慎的小精灵，它们三两只从树上滑落，蹦蹦跳跳的走到箩筐的外侧，它们很聪明，不会先去吃箩筐中心的米，而是先把四周的米给吃完，然后才跳进箩筐。
杜颖枪口的选择点经常放在窗台上和对立点，这样不仅仅对麻雀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做到随时开枪，随时射杀，还能随时扑上去，把木棍打翻，用箩筐压住它们。
杜颖经常是前一个计划成功，用枪射杀麻雀。
麻雀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他总是在多数情况下开枪命中目标，而且打的都是麻雀的头部位置。
麻雀被打中后会在雪地上扑腾几下，但很快它们就很停止折腾，用身体的抽搐来告别这个世界。
一只麻雀被击杀，其余的麻雀就很难射杀到了，得过两三天，换个地方换个花样再来一遍才行。
杜颖会把抓来的麻雀烤了吃，杜颖家里有一个暖炉，使用陶瓷围成的一只炭炉。
杜颖奶奶经常坐在炉子旁边，歪着头听广播。杜颖会先用热水将麻雀的身子烫一边，将剩下的身体部分用铁丝穿起来，然后放在热炉上烤。
虽然只有一只，但是杜颖还是吃的相当满足。麻雀的肉很香，烤完后糊糊的，撒上一点麻辣粉直接起飞。
李光唯和他兄弟也爱买枪，便宜的和贵的都买，他们喜欢拿着枪打塑料杯子、树叶，当然，也喜欢打鸟。
他们三曾和隔壁村的几个孩子组织在一起比过赛，比赛内容很简单，就是简单的看谁打的准。
他们站在桥上打冰面上的水草，他们把杯子摆在树上、地上、房屋上，看谁打的准，赢了的奖励也是比较简单，有时候赌子弹，有时候赌辣条，有时又赌一些小玩意。
李光唯算是爱赌之徒，他对每一枪的释放都保持绝对的冷静，好像射出去的不是子弹，而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灵魂。
他会举着枪瞄很久，一直保持端枪的动作，他的眼睛，他的右眼紧闭，左眼会一直盯着被子，直到子弹出膛。
在寒假来临的时候，杜颖是没料到是梓欣这么快来了的。
就在那天深夜，一辆冲破雪层的汽车鸣笛吵醒了熟睡的杜颖，他听见了史梓欣的声音，似乎在诉说家乡的雪是多么的恐怖。
听见史梓欣的声音，杜颖更加睡不着了，他们搬东西下车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夜空，杜颖一直注意史梓欣的声音和听见的动作，他似乎看见有人跑到了窗前，还停留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熟悉的镜子前又出现一只脸，杜颖慢的慢吞吞的刷牙，同时在思考一件他觉得应该思考的问题，史梓欣还记得住自己吗？那个承诺还在吗？
杜颖喝下最后一口漱口的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自己头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脸红红的，白白的，有几分不似人样。
没等杜颖多想，出了卫生间的门，他直接在门口看见了史梓欣。
史梓欣站在门口窥探似的往杜颖屋里看，一幅好奇的样子。两人在晴朗的清晨对视，杜颖的第一感觉不是紧张，而是老友重逢的感觉，他走向史梓欣，对她露出百分百的微笑。
“你嘴角还有泡沫没冲洗完呢。”史梓欣笑着指着杜颖的嘴角。
“是不是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呀？我感觉看见你就像前天不见一样，你又长高了呢。”
杜颖能感觉到史梓欣是愉悦的，但是面对她，他始终是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干笑这，并不言语。
“夏天的回忆真的让我印象深刻，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我之前一直是没有见过的，我在武汉的这些时间一直能记住那些回忆。所以我在寒假就来了，我特别期待你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杜颖奶奶把面条端在桌子上，笑着对史梓欣说特意留了两个鸡蛋在她碗里，而杜颖碗里只有一个，奶奶特别强调，这是土鸡蛋噢。
史梓欣看着面条上的一个鸡蛋，她拿着筷子在碗里翻了一下，果然碗底还有鸡蛋。待杜颖奶奶走后，史梓欣这才不好意思的拉了拉杜颖说道：“奶奶总是觉得我很能吃的样子，这个鸡蛋给你吧。”史梓欣把碗里的鸡蛋夹到杜颖碗里，这才笑着吃了口面。
杜颖知道自己就算把鸡蛋放进她碗里她也不会轻易接受，于是就在内心赞同了她的行为。
“冬天，应该没什么可以玩的吧？”史梓欣边吃边问。
杜颖大吃一口面，想了想，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道：“当然有！你捕过鸟吗？”
“鸟？什么鸟？”
“麻雀，就用陷阱捕它们。”
史梓欣似乎陷入对这个陷阱的回忆之中，她兴奋地说道：“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撒些食物诱惑它们上钩对吧？”
杜颖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杜颖并没有给她展示自己的抢，而是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捕麻雀，他之前试过这个方法，但是都没成功。
需要在木棍上系好白细绳，木棍一定得是直的，不能弯，还要有一定的支撑力，不能撑不起箩筐。箩筐得换上轻一点的，太重怕木棍承受不住倒下去。
杜颖带着史梓欣选好地址，他先在雪上刨出一个小洞，然后把木棍放在小洞里，再用雪把周围的缝隙给堵上，算是以雪为支撑，这样防止被风吹到。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站在窗户后面，等待着麻雀的上钩。
麻雀的脑袋很小，但是杜颖总是觉得里面装满了对世界的小心翼翼，两只麻雀结伴从树上飞下来，一起小心的在箩筐周围试探。
“来，你拿着绳子，等会我说拉你就拉，注意，是往后拉，不是向左右拉。”
史梓欣点点头，接过杜颖手中的绳子。两只麻雀终究是跳进了箩筐里，一只已经完全在箩筐底下，一只则在箩筐的边缘。而杜颖知道，他撒下的米是不多的，再过一会就得吃完，他想一箭双雕，就必须等边缘的麻雀再进去一点点。
终于，也许是看见里面的麻雀吃的很安逸，而且长时间没有危险，边缘的麻雀跳到了里面麻雀的旁边，和它一起疯狂的啄食。
杜颖用手戳了戳史梓欣，小声说道：“拉！”
史梓欣把绳往后拉，箩筐很快落下，一只麻雀反应惊人，逃了出去，而另一只被困在了里面。
两人开心的奔向箩筐，杜颖没想到自己从没成功过的东西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如果失败，他就会给史梓欣展示那把杀过麻雀的枪了吧。
麻雀在箩筐的扑腾，震得箩筐一阵一阵的，可就是飞不出来。
“这只麻雀好像是飞走的那只的朋友，我们把它放了吧。”
“你确定吗？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我确定，能够捉住它我已经很高兴了。看到这一幕我已经很满足了。”
史梓欣蹲下，用安慰的声音说道：“别闹了小鸟鸟，我来放你走哦。”
箩筐被打开，麻雀很快扶摇直上，消失在两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