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野魂葬残庙
吴珂听得分明，知道他们是想要趁虞桓死后到五柳庄趁火打劫，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是要对付他们，首先得破了他们的七星阵。此时见对方上钩了，赶紧故作惊慌，憋得脸通红，显得极为心虚。
“我看是你的媳妇儿吧，两个人私奔啊，挺好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真……几位大爷……别……说给……别人听……”
看着吴珂显露出来的慌乱，说话都不利索，跟私奔被人戳穿了一模一样，老五哈哈大笑：“真要私奔，你们起码得换上一样的衣服。”
月娘穿的是醉月楼的衣服，虽然并不如何华贵，但是跟吴珂身上那破烂的衣衫一比，明显的不是一家人。
“你们还没有办好事儿吧，嘿嘿，大爷先免费给你们做个示范。”老五毫不避讳的在月娘身上打量。
月娘不过十九岁年纪，经过了醉月楼老鸨的精心调教，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一股娇媚。
这让连日赶路的老五内心的邪火窜了起来。
“老五，别多事。”老大喝了一声。
老五却说：“嘿，明日到了虞桓府上，少不得有一场争斗，大哥你知道我的，不提前放松一下，我功力施展不出来啊。嘿嘿嘿嘿嘿……”
“动作快一些，别拖拖拉拉的。”
“知道了，一准儿给你们留着……咦，有马……”
老五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人抬头一看，只看到了一柄长剑从老五后脑穿了出来。
“该死的，居然看走了眼！”几个人立即拔刀在手，怒气冲冲的盯着吴珂。
“一起上。”
老五生来好色，总是管不住自己。武功也是几人中最差的。当年要不是他忍耐不住侮辱了师父的掌珠，他们也不会杀死师父，叛出师门。
七兄弟先后进入五虎门，历来关系交好。当年肯为了老五杀死师父就可以见其关系非同一般。
现在自家兄弟被人偷袭身死，他们心中都被怒火填满了。
他们不是什么江湖好汉，不会学那些假模假样的单打独斗，真要单打独斗，他们怎么可能盘踞白马山这么多年不倒。
但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七星阵缺了一人运转起来果然不够顺畅了，几记杀招都被吴珂轻松避开，一一化解，威力大打折扣。
老大心里有些恼怒，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带上几名弟子同来，这样七星阵至少不会被破。
但是己方还是占据了上风的。
外人以为白马山七虎只能靠着阵法生存，但是殊不知他们每一个都得到了五虎门的真传。就算是单打独斗，也能跟一流好手周旋。
六人夹击，就算是少林方丈来了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更何况，他们早就合练了许多三人、四人等共同使用的招数，对凑不齐七人时的情况已有防备。
这边单刀猛攻，那一边就有两把刀封住了退路。万一对手强攻，又有两把刀顶上，拦住来路，背后的刀则会及时跟上，让来人腹背受敌。
只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对手的剑快到他们难以招架。
本来看到了长剑从面门刺来，可是刚刚举刀，肋下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等到剧痛传来，再来收刀回护时，剑光一闪，长剑已经从喉咙穿过了。
不过一个照面，老七就负伤倒下，随即一剑补上，老七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再一个照面，长剑划过老四面门，老四双眼剧痛，不能视物，举着刀乱劈乱砍，却挡不住从小腹刺入的一剑，仰面倒下，鲜血很快流进了火堆。
月娘抱着头蜷缩起来，躲在墙角，不住发抖。
又冷又怕，让她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又过三招，老二右臂中剑，长刀还未曾落地，喉咙就被一柄长剑贯穿，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双手不住的想要捂住喉咙，挽留从喉咙里逃散的空气，终于只能徒劳的咽气。
老大从愤怒很快就转为了惊恐，这不是人间应该有的剑法。
他转身想逃，他们的马就在外面，骑上了马，有老六和老三在身后，他有很大的几率逃脱。但是他刚刚转身，胸口就一阵刺痛，长剑已经透胸而过。
老六把钢刀舞成了一片刀光，映着火光，更显得威势大涨。
五虎断魂刀，刀势勇猛，这一招猛虎下山本来是要挟着刀势杀入敌阵，在震慑敌人的同时将对方斩于刀下。
这本是一招勇往直前的刀法，一刀既出，势若猛虎，千军辟易。
但是老六却用来防身。
长剑一挑，钢刀带着老六的右手高高飞起，半个刀身没入了房梁，力量尤未衰竭，震颤不已。鲜血从老六胸口渗出，他睁着惊恐的眼睛倒下。
一套五虎断魂刀共有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有精妙的后着，招招连环使出，气势连绵不绝，最后一式足可将斑斓猛虎一刀两断，本是江湖一绝。
然而此时六人合力，却连一套完整的刀法都没有使完，就只剩下了老三。
沉默寡言的老三，刀术在师兄弟们之上的老三。
当年砍掉师父头颅的那一刀就是他，杀死师妹的那一刀也是他。
江湖喋血，五虎断魂。
刀法讲究的就是干净利落，果决无情。
刀本来就是断情之物。
老三做到了断情绝欲，但是当遭遇了生死危机的时候，他依然做不到无惧。
老三颤抖的手似乎再难提起那把钢刀，他看到了那柄二指宽的细剑，有一丝鲜血从剑身滑过，凝成一滴，滴落在地。
剑身青碧，宛如深水碧潭。
剑锋锐利，正是夺命利刃。
“你是……鬼剑客！那是鬼雨！”
老三认出了那把剑，他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起过的传说。
奇怪，生死关头，他想起的偏偏是死在他刀下的师父。
“你眼力比刀法要好。”
吴珂收剑回鞘，老三咧嘴笑了一下，靠着神像的基座缓缓坐下。
吴珂拍了拍月娘的肩膀，月娘花容失色，堵在喉咙的什么东西终于化开了，尖叫声刺破了半空中那厚厚的云层。
好容易才平静下来，月娘的身子依旧不停的抖动，似乎是因为寒冷，可是她已经离火堆那样近了，脸颊都已经烤的生痛了，但是依然止不住抖动。
她不知道心里的寒意火堆是驱不散的。
“他为什么一动不动？”
又过了许久，月娘依旧惊恐不定，尤其是看到了老三那双眼睛始终盯着这边，心里更是害怕得不得了，只盼这夜色赶紧褪去，好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见过死人会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