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今天是总监竞聘的日子,陈梅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了,整条不絮的忙乎着手里的工作。陈梅看过了张多的述职报告,现场不发挥失常的话按照她的算计应该问题不大。于是也放松了心情,听着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帅帅没报名后悔了?咋无精打采的。”方晴晴看见沈帅情绪不高,就跟他打趣的说道。
“可拉倒吧晴姐,美丽和爱国就代表咱部门的实力了,我就不跟着瞎搀和了”
“你呀,没有上进心就说没有上进心,尽找理由”陈梅也调侃着沈帅。
“咱们得拿出种子选手,听说新房那边的杜鹃资历不错的”
“我知道她的,挺拼的”柳柳附和道
张多抬头看了一眼柳柳,好像在说“怎么个拼法?”柳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方晴晴问道:
“她咋不竞争自己团队的总监呢?跑咱们这凑热闹呢?”
“公司是鼓励内部竞聘呢,新房那边竞争压力还是大一些吧”爱国说道
“哦,那她也算是聪明哈,对了,梅姐这次你不去打分了吗?”方晴晴又问道
“10点开始呢,我一会就过去。”
方晴晴知道公司竞聘的流程,张多和李爱国这次竞聘的是销售总监,所以只要是销售业务体系内的5级领导和人事参与打分即可,打分领导看竞聘者述职的临场表现及综合素质进行打分,分高者则竞聘成功;
进入到总监实习期,实习期为时3个月,考核期中主要是看在实际工作中的表现,到时候就是直属领导和人事进行评定,优胜者才算是正式总监上岗.所以,方晴晴也理解沈帅不愿意报名,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当了总监也没人信服。
她又算了一下参与投票的领导,主要是新房业务线的相关人员:事业一部的高胜男、事业二部的雷达、人事罗莎莎、总经理杨树仁、数据研究院陈梅这5个人了。
公司是权重打分制,,数据研究院的总监主要是看陈梅和杨树仁的分数,他两的权重最大,如果他两同时把最高分给到了一个人,那就必然是胜券在握了,方晴晴看了一眼陈梅,她正气定神闲的喝着玫瑰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掌控局面,但同时也默默的给张多捏了一把汗。
竞聘之前陈梅已经看过名单了,事业一部和二部都有人报名参与竞聘,刚才他们说的挺拼的杜鹃就是事业一部的销售,她也简单了解了一下,能力确实是不错,至于参与竞聘研究院的总监的原因,陈梅觉得并不是很重要,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真心竞聘,毕竟她是直属领导,投票权重占到35%,起码在她这里还是拿不到高分的.想必杨树仁也不会做的那么难看,为了搞她还特意拉拢他两来投票给一部或二部的竞聘者.所以一部和二部过来竞聘的人暂时还不用放在心上。
但是这次公司设立总监一职,是杨树仁瓜分研究院最好的机会,他也是不会放弃的。所以杨树仁是不会任由让陈梅得意的人上位。之前先是表现出对张多的不满意,继而又几次表露肯定爱国的工作。再到去罗莎莎处正式推荐李爱国,说她工作能力强,业绩好,陈梅知道她这些动作,杨树仁都会看在眼里的。
所以这样一来的话,在投票的时候,杨树仁就有可能把最高票给到张多,继而在拉拢张多,分化团队,再把自己踢出团队一切也都是顺理成章了。可能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越是到了这个时候,陈梅心里反倒是轻松了。
这段时间李爱国累坏了,一边忙着写述职报告,万江地产的标书又下来了,还得跟数据中心的同事一起碰报告。述职完了,从会议室出来,她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正好看见在门口等着进去的张多,看着她很紧张的样子,不免的想要逗逗她,故意说道:
“美丽,到你了,加油哦”说完还特意露出得意的微笑
张多白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会议室,不管怎么样现在还能让张多感受到压力,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乐趣。想着不久以后自己就要领导张多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老公打来的:
“我正要跟你说呢,我这刚完事,好紧张呀”爱国跟小军撒娇的说道
“老婆,我在车站呢,我要回趟家,妈中风了,这会在医院呢。”小军焦急的说道
“啥?咋这么突然呢,老公我跟你一块吧。”
“别折腾了,你就在家等我消息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爱国心头一紧,之前并没有听说婆婆身体有什么问题呀,这么突然的通知小军,也不知道到底啥情况,不管怎么样先打点钱过去吧,于是把家里的存款拿出一部分给老公转过去了,周小军只回了一个吻你的表情。
爱国心里乱的很,婆婆人很好,早早就下岗了,在家做家庭主妇,照顾公公和小军的衣食起居。从来也不多言多语,爱国还记得第一次去小军家里,婆婆知道她爱吃辣,特意学做了水煮鱼、麻辣豆腐这些重口味的菜,后来她听小军说妈妈其实是闻不了哪些辣的,他们家从小很少吃辣,是为了她特意学的,她挺感动的。
跟小军恋爱那两年,每到中秋、元旦、春节这些节日都还没等爱国给她准备礼品,婆婆的红包就早早发过来,她知道,婆婆是爱屋及乌,为小军也是为了他们大家庭,就算自己多付出一些,也希望他们和谐一些。
爱国觉得自己很幸运,有个好老公更难的有个好婆婆。想到这她更加的担心了,公公平时连厨房都不进的人,婆婆一病倒可怎么办呀?婆婆万一瘫痪需要长期照顾怎么办?这一病恐怕要打破家里的平静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担心了。
郭振江是下午4点多才到的河南老家,受贿事件爆发后,于微觉得对不起郭振江就自己回老家了。其实家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一个姐姐还嫁的比较远,当时事发突然,郭振江确实是对于微态度不好,但是现在想想,他两都是被人做了局,韩哲只说到是杨总指示的要亲近于微,当中细节并没详说。
一天的舟车劳顿,才让郭振江感觉到原来老家真的离BJ很远,一早7点多的动车到洛阳,用了四个多小时,下车后在坐大巴到县城,又从县城导一个小巴回到村里,年轻的时候每次从城市往返到村里一是想念母亲,再有一个是少年踌躇满志,每次回家都是怀着短暂休息,继而在踏上征程的豪志,从不觉得路程遥远。
上次回来还是母亲去世时,送母亲的骨灰入父亲的坟穴,老人家都是讲究落叶归根的,但母亲卧床多年,再加上后期在BJ生活,很多亲戚也来往少了,对于母亲的离世就像她自己说的终于解脱了,他也并没有感到很悲伤,对于家乡当时竟觉得母亲过世了,以后也不会在回来了。
这次再回来心境更不同了,一下了车,看着村子好像还是儿时的模样,在这里仿佛时间都是静止的。心里竟觉得无比的宁静和亲切,他向于微家走去,路上不少老人认出他来也只是漠然的看着,指指点点。郭振江心里明白这些人都在替于微不值。
拐了两个路口就到于微和自己原来的家了,大门半开着,院子被于微打扫的很干净,院子里面还堆着收回来的玉米棒子,于微听见开门声从里屋出来了,看见是郭振江,先是一愣,然后弹弹身上的灰,把郭振江让进了屋里。
地上还有半簸箕的玉米没有搓成粒,郭振江放下包,脱了外套拿起玉米搓起来。于微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给他煮面条了.吃过之后,一天的劳累也减轻了不少。
“你还习惯吗?”郭振江首先打破尴尬
“有啥不习惯的,不是打小就干这个的吗,都挺好的妈的坟头我也总去,干净着呢。”
“我不担心,就回来看看你”
“恩”于微是在郭振江面前一直这样,郭振江不问她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当年,韩哲都咋跟你说的?”郭振江抬头看着于微说到
于微这两年变老了,也黑了,郭振江去美国的时候,于微说要离婚,郭振江没有同意。她就坚持回了老家,郭振江走时给于微留了钱,可她一分没拿,这两年就是依靠庄稼地那点微薄的收入养活自己。两人一晃竟也结婚20多年了,好像竟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她,郭振江有点恍惚,为什么不记得她年轻时的模样。
于微放下手里的玉米,从里屋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郭振江。
“房子,他说是他们公司的,你是客户,我签个字就是住,有个院子,我能种菜,就想去住住。车子,韩哲说你喝酒了让他帮开回来,我见过你的车,一样的,后来没有了,我以为你开走了。有个手表是我过生日送的,我没收过礼物,他说不贵,妈也说挺好看。还有几次你秘书送过来的,好多都是国外的,吃的,化妆品,和首饰。于微断断续续的说到…”
郭振江大吃一惊,小鱼也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了,小鱼可是罗莎莎给她安排的助理,难道罗莎莎真的参与了?于微又说道:
“韩哲媳妇给我看了一张照片说是你的情人。又说我不爱打扮不行,带我去美容院还去买衣服”
他和罗莎莎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并不是秘密,郭振江清清嗓子说到
“这事我对不住你,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要不是妈,咱们也离婚了,我那个时候太孤单了,妈走了,你更是不回来了,难得韩哲和他媳妇总过来找我,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有私心。
那天你回来质问我为啥收他们东西,我就想给你看看这本子,哪些是我拿了,那些我不知道,可是我一想我确实是收了东西,也就没脸跟你说这些了。你说你没脸在公司待了,要出国,我更没脸跟你走了。回来这,我觉得挺踏实,这里的人不会再骗我了。”
这是于微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郭振江在心里骂自己混蛋,这些年来,于微一直默默的付出,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甚至在他心里并不感激当年于微在进退两难之际伸出援手,他觉得那更像是一种绑架。
所以这些年来他很少跟于微说话,回家也是陪母亲说几句话,放下些钱就走,母亲走后更是不回家了。这一晃就20多年,于微的心里有多少委屈和不平呀。
“跟我回BJ吧,忙完一些事情我来接你。”
“大亮,咱们还是离婚吧,我知道妈跟你说啥了,但是我也想清净的过。”
母亲走后再也没有听见有人唤他乳名,郭振江觉得这是老天的惩罚,他注定要孤形吊影,相比夫妻于微更像是他的亲人,也许是时候该给她一个交待了,郭振江沉重的点点头。
第二天他和于微把离婚手续办了,郭振江将BJ他们住的房子给了于微,并给了她现金50万,这些起码能保障她后半生的生活。想比感谢于微,他觉得这些东西也许更能减轻些他的愧疚.
坐在从河南开回BJ的动车上,郭振江的思绪也随之列车一路上流淌,那些年跟罗莎莎的“爱情”,在公司的“风光”,对于微的“残忍”,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到底这么做值不值得,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回来的目的能成功吗?但是不关怎么样,都只能相信那个女人了。
从公司内部来看,陈梅还是愿意帮助自己的,回去后还是要争取罗莎莎,并且现在还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足以斩断刘朝阳臂膀的机会,并且这个契机最好是由公司的人发起,那才算是顺理成章,郭振江要好好想想如何制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