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法事
刺眼地阳光下。
王奂挑着木桶缓缓来到河边，这条河不宽，水面不过几丈而已。
自西而来，流经无名小山，向东而去。
王奂放下木桶，蹲在河边捧起清澈的河水，脸上喜悦非常。
也不顾僧袍的下摆，径直的向河里走去，直到水面没过臀部才停下。
然后他丝毫不顾形象的在水中嬉戏，划水，潜水，把水往身上淋，往头上淋。
最后因为僧衣碍事，他干脆脱掉了僧衣，自由自在的在水中休息。
天气炎热，哪有什么比在水里洗上一澡更能让人舒服的。
如果有人在一旁王奂还会顾忌一下形象，毕竟他现在是个和尚，光天化日之下脱光衣服在水中嬉戏，先不说佛祖会不会怪罪他，是个人都会说他不受戒律。
是个妖僧，淫僧。
但是王奂环视了一周，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人。
而且王奂本来就是个假和尚，也就不用顾虑佛门戒律了。
这是他这两天来第一次下山，再加上天气炎热，他可不得好好玩一下，放肆一下。
他虽然不信佛，但是在佛像面前，他总是没法随心所欲。
现在出来了，他心中的顾忌一扫而尽。
重新回到了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王奂喜欢游泳，前世在业余时间，不是看小说就是游泳，不管是游泳馆，还是野外，他经常就是一脱衣服就往水里扎。
所以经常有人说，他扎水里之所以没死，是命好，阎王爷暂时不收他，但是迟早会遭罪，每年多少万人死于野泳。
听到这话，他经常就是轻轻一笑，也不放在心上。
王奂水性好，憋一次气就能游十多米远。
太阳当空，靠近水面的一层都是温热的，王奂游不动了就翻着浮在水面，闭上眼睛，享受阳光的沐浴。
王奂这一洗就是一个时辰，直到手掌的皮肤变得松软膨胀才上岸。
洗了洗僧衣，然后扭干穿上，紧接着才拿着木桶打水。
来到洗澡的上游，在一处石头上，拿着木桶在水里左右摇了摇，木桶顷刻间就满了。
然后王奂才挑着木桶缓缓离去。
…………
……
半个时辰后，王奂回到了山顶。
挑着木桶正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从寺庙的一侧跑出一个人来。
一个中年人，皮肤黝黑，穿着一身短褐，一身农夫的打扮。看样子应该是周围村子里的村民。
“法师！”
看到来人王奂心里一惊，然后又马上平静下来卸下扁担，回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为何叫住小僧。”
“法师！我是黄家村的，昨日村里死了人，想请法师前往做一场法事！”那人也立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尊敬的回道。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施主里面请，里面说。”王奂点头道。
“法师，我就不进去了，现在天色也不晚了，再耽搁下去，我该回不去了。”
看着一脸坚持的中年人王奂也没有多说，“如此，那就在这说吧！”
“不知施主贵姓？”
“小人，姓黄。”
“哦，黄施主。”
“不知法师，可愿随我回去。”那人接着问道，言语急促而又直接，并且还隐隐带着些焦急。
王奂想了想，然后说道：“今天怕是不行，这样，今晚我在寺里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便下山，如何？”
那村民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谢法师，那我明天再来！”
说完给王奂行了一个礼，然后便下山去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王奂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不经想到“古代人都这样吗？说话都如此直接？”
然后摇了摇头，不再去管他，挑起扁担推开寺门向里走去。
来到厨房，把水倒进水缸，看着已有半缸水的水缸，不由会心的露出笑容。
这种陶渊明似的田园生活，随说让他的身体遭受了一些困苦，但是让他的心轻快了许多，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单纯，没有任何其他目的的干一件事了。
放好扁担木桶之后，王奂便离开了厨房，来到了大殿。
拿起放在案板的一只香，用火折子点燃，然后便插到了菩萨面前的香炉里。
“吃饭咯！”
这点燃的香只有一半，寺里拮据，快断香了，王奂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一根香分早晚两次点。
早上燃一半，然后取下，晚上燃一半。
这样一天一根香，也不算断了香火。
看着缓缓升起的烟，王奂双手合十供了供菩萨，然后便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厢房。
厢房里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王奂来到床头的柜子边，打开了柜子。
里面放着他昨天放进去的木鱼，棒槌，还有两本佛经，然后再往下便是他换洗的僧衣。
王奂拿出木鱼，棒槌，经书放到一边。
然后拿出干净的僧衣换了一下，简单的把湿透的僧衣晾在门外。
然后便拿着木鱼、棒槌、经书，回到了大殿。
盘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身前放着木鱼，棒槌，经书。
一边吃着烙饼，一边翻着经书。
烙饼是他早就做好的。
明天就要工作了，他也要熟悉熟悉业务，不然到了地方不知道练啥。就尴尬了。
他们寺里就这两本经书，一本叫做《般若心经》，另一本叫做《往生咒》。
王奂虽然水平不行，但是工作态度还是积极的。
“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专一行”是他的工作态度，也是他的工作信条。
他不知道他这叫不叫行骗，因为这个年代本来就是迷信的年代。
所以他尽量让自己认真，因为这是一种职业态度，如果硬要分类，按照他马上要干的事来看，他的这个职业应该属于服务业。
他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报酬，应该算不上行骗。
他要让人看到如沐春风，认真工作的样子。
所以他准备用今晚的时间，把两本经书背下来，这是他的职业素养，他容不得自己行骗。
吃完了烙饼，王奂就开始了。
先是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然后便双手合十，看着经书念了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
一遍念完，王奂缓缓抬起了头，神情肃穆，眼神坚定，缓缓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王奂，便是一个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