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援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事情结了，登把丹重新拖走，丹大声地哭闹着，不住地骂着元夕。
禹知道宝受了委屈，转回身就要抱她。
这一次，元夕没有伸开手臂，也没有乖巧地依入他的怀里，而是闪身躲开了。
她从姆妈身边站起来，左手抚住喉咙，自己走回木屋，纤细的身影在夕阳下，瘦弱而可怜。
禹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手有些愣住，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己走回木屋。可他看出来了，他的宝宝不开心。
元夕回到木屋顺手放下帘子，脸朝里侧躺在床上，她想好好的静一静。
有一种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流出来，顺着脸淌在兽皮上。
是她把一切想得太过完美，事实却给了她当头棒喝。
很多东西，不是她希望什么样，就会变成什么样。
从前是，现在也是。
禹紧跟着过来，掀起帘子进入，他还不懂得她挂上帘子其实是把他拒绝在屋门之外。
伸出大手扳过元夕控制在怀里，“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以后不会。”禹说得很诚恳，自己的母兽受到伤害，他很自责。
元夕忽然觉得自己这醋吃得没劲，她这边要把自己酸死了，结果人家不知道她为什么酸，多愁人。
可是，有些事情，她一定要让他知道。毕竟，拥有她就不能再要别人是她和他在一起的底线。吃苦不怕，只怕爱人的不专一，她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最想要的不过是个忠诚的伴侣。
禹很温柔的哄她，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元夕突然象被蝎子蛰了一样，用力地推开他，躲到床的最里面。“别碰我。”
“为什么？”禹茫然了。宝宝从不会拒绝他的怀抱，今天这是怎么了？
元夕心底叹气，真是个木瓜，你老婆在吃醋，这都看不出来吗，还要我给你明说是怎么着？
得了，明说吧，不说可能他永远也想不到，永远也不明白。
其实她心里已经原谅他了，他们还没有明确的性别意识。如果他想要丹，早就要了，就是现在要，也没什么不可以。他只是不懂男女之间的界线，不是有意接触别的母兽。
“你的腿被别的母兽碰了，不能再碰我。”
禹傻乎乎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
“你是我的，只能我碰，别的母兽不可以。”她抱住双膝，把脸埋在膝盖上小声说。这种酸兮兮的话，她实在没勇气把声音提得多大。
他又想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掀开帘子跑出去，没一会儿浑身湿淋淋的跑回来，抓住她摁腿上，目光亮得象两只小火炬，“宝宝，我洗了，干净，可以抱你。”
元夕穿得很薄，禹身上的水很快把她的衣服洇湿，她体会着衣服传来的潮气，气得哭笑不得，一时没来得及搭他的话。
禹以为她还在生气，很诚恳地又补充一句，“以后，不让母兽碰，只让你碰。”
她终于无奈地破涕而笑。
这就是她的野男人，虽然够野，也够细心。
为了不让元夕再受到伤害，第二天禹去打猎之前，安排了一个母兽照顾她。
这个母兽叫卓，是登的姆妈生的，元夕猜应该是登的妹妹。
她长得很强壮，但眼睛里露出来的光却很善良，她尽心地跟在元夕身边，一刻也不离开，除非禹回来，亲自接走她。
这天，她坐在空地上摆弄草叶，研究草裙和文胸的编织方法。其实编个草片围在身上也能穿，只不过美观实用才是王道。
部落里的人，无论男女，都只在腰上围一块树叶，时常走光就算了，重要是不卫生。尤其母兽，得不到好的照顾，会生病的。在这个时代，生病几乎等于死。
所以她特想用这些特别柔软的草叶编织成文胸和裙子，给母兽穿上，尽量给她们点保护。
突然在树林那边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元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爬起来去看看。卓惊慌地跑回来，脸上还带着泪水。
“卓，发生什么事情？”
“是丹，坎要丹做他的母兽，丹不愿意，坎打她。”卓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元夕身后，连头也不敢抬，害怕得浑身发抖。
元夕不明白，事情和卓完全没有关系，为什么她要怕成这个样子，还哭得这么伤心。但她没有时间多想，扔下手里的草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卓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虽然她很害怕，可禹交给她的任务，她没有忘记。她要保护禹的母兽。
元夕赶过去时，那里已经一片混乱。
一只身体粗壮的雄兽手里抓着根粗树枝拼命地抽打，丹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发出惨痛的哭叫。她的身上好几处都在流血，可她仍然坚持着不屈服。
“我是禹的，我不做你的母兽。”
“禹已经有母兽了，不要你。你现在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母兽。”
“禹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丹很坚强，即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屈从。
元夕对她倒生出几分敬佩和怜惜。
丹和别的母兽不一样，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爱情本身并没有错，她只是还不明白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
“宝，丹会死的。”卓紧贴在元夕身后，她脸上的恐惧很明显，也很担忧。
元夕还没忘记丹的一推之仇，但男人打女人，她忍不了。前生的时候，她曾经收拾过一个打老婆的男人。虽然后来被老妈给训了，说夫妻之道容不得外人插手，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在元夕的印象里，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打女人。
她愤怒地冲上去，一把抓住坎的胳膊，抢下他手里的树枝扔到远处，“住手，不许打人。”
坎被人夺走武器，先是愣了一下，在看清是元夕后，并不在意，他披散着满头乱发，象一头发怒的雄狮，朝着元夕怒吼，“丹不做我的母兽，我要打死她。”
“丹可以自己决定做不做你的母兽，你不能强迫她。”
丹从棍棒下逃生，很快爬起来缩在一边，她用双手抱住膝盖，惊讶地看着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