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日程
元夕把烤好的猪腿放在水里，拿过姆妈的石刀刮上面难看的黑色物质。这个方法她是和姥姥学的。姥姥是北方人，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弄这些。每次看到姥姥把黑漆漆的猪头刮得白生生的，她就觉得非常神奇。
然而，元夕在现代，除了上班，基本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二十几岁了，袜子还由妈妈洗。有了男朋友以后，由男朋友接替了这份伟大的工作。
来到这里，虽然生活环境恶劣，禹却是把她放在心上疼爱，从不让她干这些活儿。
所以，当她拿起姆妈的石刀刮猪皮时，只刮不到十下，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主要是刀太过沉重。
她纳闷地扭头看那些还在卸肉的母兽，各个的驾轻就熟，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轻快好看。难道她们的石刀不沉吗？
不知道。
反正她拿的这把很沉，估摸着得有十一二斤。
姆妈看出她的无力，接过石刀继续刮，没一会儿就把猪腿弄得白生生的。
事实证明，前世今生，她都是妥妥的白吃饱儿。
姆妈对于她的去毛方法表示异常赞赏，省时省力还很快，很骄傲的和旁边的母兽显摆，“禹的母兽好，什么都会。”
然后姆妈和元夕就接受到来自其他母兽们羡慕的目光和由衷的赞赏。
她们的语言还不太发达，用词相对匮乏，用来表示感情的，也只有好和不好之分。
能被婆婆当众夸赞好，元夕很受用。
要知道，现代社会的婆媳关系非常复杂，象亲生母女那样相处的凤毛麟角，多数是明里过得去，私下水火不相溶。
原始社会则好得多，只要能做对部落有用的事情，就是好，能多生崽，更好。
毕竟，打猎是个体力活，上了年纪的雄兽动作不再敏捷，也不能满山遍野地跑，总得有强壮的雄兽接班。
这样一来，生崽就成为部落得以延续和壮大的基石。
古时候的重男轻女有一定实际意义。
部落里很和谐。
肉烤好以后，放在大叶子上，所有的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没有筷子，没有餐刀，直接上手，抓起一块就啃，香得满嘴流油。
元夕来了这些天，基本习惯了这种吃法。她随便抓起一块，却被禹阻止了。他从自己跟前的叶子上挑了一块递给她，“吃这个，好的。”
她这才发现，禹面前的烤肉都是腿肉，别人面前的则什么样的都有。她忽然明白，这个部落里，只有禹能吃腿肉。
怪不得那天她给姆妈吃腿肉时，姆妈怎么也不肯。
原来，在这个时候，野人之间已经有了等级之分，属于文明上的一个大进步。
她救过的小崽也坐在地上，拿着一块骨头象模象样的啃。只可惜，没长几颗牙的小嘴儿没什么大用，半天也没啃下来什么，只不过在肉上吸肉汁。
元夕对于自己救活的孩子有种别样的感情，很想让他茁壮成长，怎么也不能浪费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拿起一块自己跟前的肉撕成细细的丝儿递给崽，“那个太大了你咬不动，来，吃这个。”
崽还小，不懂什么等级之分，接过她手上的肉，抓起一小捏放嘴里，用粉嫩嫩的牙花子嚼几下后咽下去，然后皱起鼻子给她一个特别可爱的笑。
崽的姆妈则马上跪在地上不断地弯腰说话，姆妈好心地告诉她：林在说你好。
哦，她叫林。
元夕胃口小，很快吃完了。她倚在禹身上，专注地看崽吃饭。崽把她撕的细丝全部吃完，林又给他细心的撕了一块儿，崽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原始人类的模仿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大概这娃吃饱的时候不多，好不容易多吃几口，乐得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整个吃饭过程中，禹的大手一直环在她腰上，扣得很紧，生怕她丢了似的。
晚上吃完烤肉，禹背着她上山。
元夕很感动。
禹虽然是野人，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对她真的非常好，知道她忙碌一天累了，背着她出去散心。
她挣扎着要下来。因为她累，禹更累。
走很远的路打猎，再把猎物扛回来，很耗费体力的，她心疼他。
可是，禹并不允许，在她的嫩臀上用力拍了一下，“坐好，不动。”
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带着点点嗔怪。一心喜欢自己的禹看上去特别帅，看得她心脏差点停摆。
“禹，你累了，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心疼地帮他擦脸上的汗水。
“背着你，我不累。”
元夕的心尖突地一跳，又来！这家伙的情话是在腮帮子里存着的呢，随口就来，说得这么动听，她似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禹每天很早就带人出去，整个部落百十号野人，且得点吃喝呢，打猎是维持基本生活的最重要手段。
元夕一个人在部落里没什么意思。
木屋盖够了，已经做到每人个都有地方住。原本光秃秃的盆地，现在俨然变成小小的村庄。
房屋林立，阡陌纵横，炊烟袅袅。
一些家中有母兽的，元夕手把手的教她们编门帘，可以把门盖住，不让别人看里面。也可以在睡觉时遮挡些风雨，尽量睡得舒服些。
全部落的野人都喜欢她，因为她给他们带来了更好的生活，母兽们经常在没有活儿的时候来找她，和她聊天。
她们说得太快太多，元夕就听不大懂，但她仍然静静的听着，朝着她们温柔的笑，娴静温雅的样子成为整个部落母兽们学习的标杆。
母兽从元夕这里学到本事，回去自然会和家里的雄兽说，而雄兽也会把这些反馈给禹。
都夸他的宝宝好，禹更加的骄傲。做为领导者，禹选择母兽的眼光还是非常精准的。
元夕的衣服浑身打浑身的穿了很多天，已经有了难闻的味道。
天为被地为床的成天折腾，衣服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不洗肯定无法继续穿。
但这个野人们穿树叶的时代，让她用什么洗？
所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种意境。
下一步，除了制盐，制造肥皂也该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