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仙人过路

因此我并没有同意让小江留在上面，不过我为了打消小江所担忧的问题，特意表示自己会等大家安全下去以后，再最后一个下去。

如此一来小江自然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下去了，于是我们五个人戴上了特制的攀岩手套，在登山绳索上扣好了八字环，陆陆续续顺着绳子滑到了山崖底下。

山崖底下是一条早已干涸了多年的小溪，溪便还有一排新鲜的脚印，待我下到崖底的时候，杠头已经把脚印提供的线索分析完了。

杠头大概是担心我没有听到他的分析结论，于是又给我重述了一遍，他说：“这些脚印是四个人留下来的，其中有一个脚印偏小，若不是小孩，就肯定是女人。”

杠头分析的情况确实非常的有用，因为我们最起码知道了自己的对手究竟是几个人。

然而我还在高兴总算找着了一丝线索，却听田衡沉声道：“不对，这些脚印不是那司机留下来的。”

“你凭什么断定这些脚印里面没有那个司机的脚印啊？难不成你见过他的脚印吗？”杠头插着腰，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显然根本就瞧不起田衡。

而我自然也很好奇田衡看出了什么，所以侧耳静待他会说些什么。

可是我等来的却不是田衡的话，而是三毛含糊不清的话语：“这脚印不是活人的。”

三毛此言一出，我的汗毛都不禁倒立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我没见过死尸的脚印，而是因为我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死尸的脚印。

“三毛，你又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呀？这青天白日就算会有粽子出来爬山，它们会用登山绳这样高级的登山设备吗？你就净瞎扯吧，再多看些方术之类的书，我看你迟早会被送进非正常人疗养院。”杠头又像兄长那样教育起三毛来了。

而我本来也想劝说三毛几句，以免他学方术走火入魔，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可是还不等我开口说话，田衡却率先说道：“三毛说得没错，这些确实不是活人留下的脚印。”

这下我更是背脊都犯起了一股子凉意，就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背上压着一样，混身上下都觉得很不自在。

田衡说完那么匪夷所思的话以后，转而又去询问三毛：“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这些脚印不是活人留下来的？”

“尸气！”三毛先是只说了两个字，似乎担心田衡听不明白，又补充说：“脚印上残留的尸气。”

我自然也知道尸气这个东西，通常人在死了以后，尸体从内部开始腐烂，都会散发出一股恶臭难闻的味道，这种味道被我们称之为尸气。

可是这地上的脚印又没残留着腐尸水，即便真的是粽子留下来的，那也没有理由还会保留着尸气啊！

“你这鼻子真比狗的鼻子还要灵啊！”田衡夸赞起了三毛，看来他是真的相信了三毛的说法。

而三毛却一点也不谦虚，竟还自卖自夸了起来：“雁过留痕鸟过留影，只要是半个小时以内留下的气味，我这鼻子都能察觉出来，狗的鼻子算得了什么。”

我和三毛都合作了那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他的鼻子竟有这种能耐，不禁笑道：“三毛，你什么时候也被杠头传染了，竟也开始说起大话来了。”

三毛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反问田衡：“那你又是怎么判断这些脚印非活人的呢？”

田衡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虽然没有你那样的鼻子，可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你瞧那边的冥纸不是足以说明一切了。”

我朝田衡指的方向看去，一开始还真的没有看出那些挂在杂草上面的东西是冥纸，穷尽目力之后，才确定了那些东西真的就是冥纸。

本来我认为小江是咱们队伍里视力最好的人，可这一次小江也瞧上了好一阵儿，才长吐了一口气：“哇，真的是冥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枯叶呢！”

这一下我才知道田衡不仅思维能力超凡，视力方面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那冥纸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啊？”杠头已经压抑不住好奇，率先问了出来。

田衡解释说：“如果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冥纸应该跟仙人过路有关。”

仙人过路指的就是湘西一带非常神秘的赶尸术，因为将逝者称作死人不太尊重，所以才用仙人来称呼。

而仙人过路其实就是赶尸匠在用一种特殊的控尸术操纵尸体罢了，即便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这些尸体照样能够出来活动。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仙人过路，所以我问：“田衡，你说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那些不过只是人家坟头上的坟头纸呢？”

“不会，坟头纸在河南一带几乎都会用石头压着，即便是云贵川一带不压坟头纸，那也不会放这么多的坟头纸，所以唯一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赶尸匠才从这里经过。”田衡果真阅历丰富，就连各地的扫墓习俗都如此清楚。

这下我算是对田衡彻底的服气了，心中不禁在想我这个领队当得可真失败，回去一定得抽空多学一些墓葬方面的知识了。

幸亏队伍里面还有一个更笨的小江，只听他还在询问：“什么是仙人过路啊？”

而我却从田衡那里听到了另外一种版本的解释，不禁大骇。

田衡给小江解释得非常细致，前面所说的内容跟我所知道的仙人过路差不多，只是在后面的时候他提到了赶尸匠的控尸术起源于搬山道人。

这搬山道人便是咱们倒斗四大脉系里的其中一脉，也是咱们倒斗界顶尖高手的一根标尺，只要能够拥有四大脉系的正统身份，那不管是在谁家的盘口讨生活，身价自然都能嗖嗖往上蹿。

反正我这样的小角色是跟四大脉系无缘了，所以也就只能听一听田衡会说一些有关搬山道人的什么事了。

田衡说搬山道人最早不过只是一帮装扮成道士的土夫子，结果因为对道家的源远流长一窍不通，不幸遭人识破了身份，进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