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海战1904—1905:侵占朝鲜和封锁旅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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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加速占领朝鲜南部,日军首次封锁旅顺

尽管舰队内部对开战后的行动颇为失望,但日军大本营将这些行动视为一次战略上的成功,并认为这足以扫清对未来战况的疑虑。在天皇下发给东乡将军的敕语中,很可能就体现了他们对战斗结果的看法。敕语这样写道:“朕知悉,联合舰队完成了掩护陆军在韩国登陆的任务,并在扫荡其西海岸的同时袭击了旅顺港的敌舰,还一举击毁其中数艘,我方因此气势大振。朕闻之尤为欣慰。”

从敕令提到的战果中我们似乎可以推断,按照大本营的看法,这些行动的主要目的是确保陆军的登陆行动,而不是赢得海上战斗的胜利,换言之,在大本营看来,只有当海军为地面行动的成功铺平了道路时,他们的胜利才真正具有意义。另外,在战争第一阶段,他们对舰队的要求也只有保证航道安全,同时创造某种有利环境,杜绝敌军在海上发动大规模袭扰——最终,舰队确实毫无损失地完成了任务。诚然,大约有24小时的时间,他们曾对敌舰的受损情况存在怀疑,俄军却丝毫不担心相关情报被敌方利用,竟在媒体上全面公开了损失,于是,日方得到了急需的情报——这些都是无法凭借其他手段获取的。种种信息让日军相信,俄方至少有2艘最强大的战列舰和1艘最好的巡洋舰被击伤,甚至可能无法修复,因此,俄军舰队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力发动强大的攻势。

这一判断并没有错。同样显而易见的是,这次突袭还摧毁了俄军作战计划的基础。具体而言,俄军作战计划建立在两个先决条件上:首先,面对一支很难击败的舰队,日军不会对旅顺发动直接攻击;其次,日军舰队还会同俄国争夺黄海的制海权。但现在,这两个先决条件都不复存在了,随着俄军舰队陷入瘫痪,旅顺港面临着沦陷的危险,或者会被日军的跨海行动孤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将别无他法,只能转而进行防御。更值得担忧的是,关东半岛尽头的鸠湾译注:又名洋头凹,即今天旅顺西部的羊头湾。(Pigeon Bay)、双岛湾(Louisa Bay)和大潮口湾(Eight Ships Bay)沿岸几乎没有岸防工事。众所周知,在没有威海卫作为前进基地的情况下,日军的跨海行动将面临巨大风险,但俄国远东总督却在家门口给自己埋下了一个最大的隐患,即不顾军方的抗议建设了大连,这最终会让日本人坐享其成。直到战争打响后,这一问题才得到重视:在日军舰队发动袭击后的当天晚上,俄军派出巡洋舰和驱逐舰进行了侦察,确认敌人已经撤离。接着,布雷舰“叶尼塞”号(Yenesei)出动了,并在巡洋舰“贵族”号的护送下前往大连湾。但祸不单行,该舰在11日清晨完成任务时,触发了一枚自己埋设的水雷,并带着拒绝弃船的舰长一起沉到了海底。在察觉真相之前,人们一度相信这是日军的另一次驱逐舰袭击。于是,“贵族”号带着1个驱逐舰分队出航,结果“贵族”号同样触发了水雷,最终俄军只能弃船。当时,“贵族”号没有立即沉没,但其舰长却和“叶尼塞”号上的同僚产生了强烈的对比,他居然命令一艘驱逐舰将该舰击沉。该命令被质疑了2次,并经过了2次确认。2枚鱼雷破膛而出,但都错失目标。驱逐舰舰长认为,“‘贵族’号的命运不该是沉没”,于是将其留在了原处。触雷的第二天,驱逐舰发现它仍漂浮在大连湾的水面上,于是从上面移走了一些杂物和设备。直到触雷的第二天晚上,风暴才终结了该舰的生命。后来,调查法庭认定,其指挥官存在“处置失当”的行为。

上述灾难发生后,布雷行动被委派给了一名专业的高级军官,他就是刚刚抵达的罗施钦斯基将军译注:米哈伊尔·罗施钦斯基(1849—1917年)出身于乌克兰的一个世袭贵族家庭,早年作为水雷技术军官参加了俄土战争,先后担任炮舰“捷列克人”号(Terets)、训练舰“别列赞”号(Berezan)和战列舰“十二使徒”号(Dvenadsat Apostolov)舰长,后于1901年晋升海军少将,1904年1月奉命前往旅顺,并主管近海防御行动和布雷工作。日俄战争结束后回国,并相继在海军部和海军参谋部供职,1908年以中将军衔退役,1917年逝于彼得格勒。(Loshchinski)。在完成和扩展了因“叶尼塞”号沉没而耽搁的大连湾雷区后,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西面的各个海湾,而不是大连东部的小窑湾(Deep Bay)和大窑湾(Kerr Bay)。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南山作为连接关东半岛和大陆的狭窄脖颈地带,其处境尤其令人担忧:该地不但充当了防御从辽东方向来袭之敌的第一道防线,而且对从小窑湾和大窑湾登陆的敌人,其作用也极为关键。为完成任务,俄军敷设了约700枚水雷。这项工作花了12天,并标志着半岛西侧尽头各海湾的防卫部署已准备就绪。1

同时,受损的舰船都被拖进了港口,唯一的例外是在航道入口处坐底的战列舰“列特维赞”号。在丧失了行动能力后,它暂时只能作为保护港湾入口的水上炮台使用。巡洋舰和驱逐舰此前始终在巡逻,但在终结“贵族”号的风暴来临后,所有舰船都被召回了内港。

当时要塞内准备不足和士气低落的现象,我们不想在此逐一详述。事实上,我们只需要记住一个俄方所公认的观点:俄军相信,不管日军用什么部队立刻发动攻击,旅顺都会立即陷落。既然如此,日方是否该尝试发动一次这样的进攻呢?的确,一旦旅顺陷落,俄国舰队将灰飞烟灭,届时,日军将完全控制黄海,从而在开战之初就把觊觎的目标掌握在自己手中。俄国最担心的情况将变成事实,他们将别无选择,只能把陆军集结到遥远的北方并试图重新夺回满洲,但那个时候,俄军面对的将会是一个自信而强大的敌人。

但问题是,没有迹象表明,日军大本营曾认真考虑过在战争最初阶段一举夺取旅顺。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那样,面对巨大的风险,他们选择了退缩,而且我们可以推测,他们宁愿选择中规中矩的作战方案,也不愿意做这种激进的尝试。事实上,如果此时在关东半岛发动进攻,将对尚未完成的的行动(在朝鲜巩固阵地)带来负面影响。另外,日军也没有同时开展上述两项行动的能力。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日军将陆军的动员推迟到了宣战之后。于是,他们既没有足够的部队,也没有必要的运输手段,来从事如此突然和繁重的任务,更何况这场进攻只有立刻发动才有效果。诚然,如果行动成功,它会给敌方的武装力量带来决定性的打击,但所有迹象都表明,这一点违背了日军作战计划的基本思路,另外,如果行动失败,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不仅如此,这一设想也违背了东乡本人的意愿——对所有可能的登陆行动,他事实上有着最终的决定权。在他看来,行动的规模和程度都应取决于一点,这就是海军取得了怎样的战果。此时,俄军防卫旅顺的轻型舰艇依旧毫发无损,同时,他也没有得到关于俄舰损失情况的可靠信息——这一切都决定了他的当务之急是制订一份新计划,以求守住当前的战果。2月11日,即日军舰队在牙山集结的第二天,恰逢纪念日本帝国诞生的“纪元节”(Kigensetsu),日军举行了大型庆祝仪式:所有军舰都挂满旗,发射礼炮致敬,且所有水兵都向东朝着天皇的方位遥拜。然而,他们也没有休息。在此前的战斗中,4艘战列舰的上层建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3艘装甲巡洋舰和第3战队的“笠置”号(Kasagi)也被炮弹击中。冒着凛冽的北风,所有人都在奋力加紧维修,驱逐舰也在展开加煤作业,就在进行上述工作的同时,东乡将军也发布了关于后续作战的最新命令。东乡将军按照他惯常的方式总结了局势,随后便公布了具体命令。“综合各部队的战况报告,”他这样开始道,“可以判断旅顺港外的敌军舰队遭到了我军驱逐队和各战队的沉重打击,其中一些舰船只是侥幸没有沉没,并被勉强地拖进了港内。”随后是接下来行动的目标:第一,摧毁旅顺港外的残留敌方舰船;第二,封锁旅顺和大连;第三,在朝鲜西海岸建立作战基地,该基地预定为牙山。接着,他开始继续描述命令的细节。

为了完成第一个任务,出羽将军将立即带领3艘巡洋舰,护送在大连无功而返的2个驱逐队,经大青群岛前往旅顺港。期间,他们将侦察敌军的状况,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对敌军舰船发动突袭。随后,各舰将经荒串池回到八口浦锚地。

第3战队的巡洋舰和上村将军的装甲巡洋舰战队则肩负着第二个任务——封锁旅顺和大连。其中,东乡司令对“封锁”的定义很耐人寻味,其概念大体上是现代的,与以往人们对这一术语的理解存在许多差异。护送驱逐舰出航后,出羽将军将朝成山角东部航行,设置一条阻止任何舰船穿过的封锁线,并于13日日落后驶回八口浦。同时,上村将军将视情况带领装甲巡洋舰于当天或次日下午启程,并在13日清晨,即驱逐舰发起攻击后侦察旅顺口。随后,他们将前往出羽将军曾途经的海域,在镆铘岛译注:又名莫邪岛,位于山东半岛东南角,如今已与陆地相连。(Mu-i-tau)正东20海里处设置一条搜索线,接着沿通往上海的贸易航线向南搜索到14日黄昏,最终带着可能的战利品,在八口浦与舰队主力会合。至于战列舰分队、出羽将军麾下的第4艘巡洋舰以及其他驱逐舰由于正在接受修理,将不会参与此次行动——同时,东乡司令也希望用它们建立一处供后续作战使用的基地。

第三项任务由瓜生将军负责,即守卫更靠前的牙山基地,同时警戒济物浦港的入口。执行完任务后,出羽麾下的2艘巡洋舰也会赶来增援。2

鉴于过去几天的紧张行动以及当时的天气,这些任务可谓相当繁重,东乡将军同样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峻。他在命令中提道:“所有舰船都不应屈服于严寒,全军都应相信上天的庇佑,奋勇履行各自的工作和职责。”在东乡将军看来,由于之前未能夺取决定性胜利,舰队内出现了一种危险的情绪,因此,他在命令中还增加了这些郑重的告诫:“一定不能轻视敌军的弱点,而且务必愈加警惕,不要给敌人分毫的机会。麻痹是最大的敌人,即使在梦中也不要忘记这一点。”

东乡将军的号召注定会引起舰队的强烈回应。另外,由于天气一度转好,日军的行动压力也得到了减轻。不过,接踵而至的一场风暴不仅让俄军巡洋舰躲进了旅顺港,也让日军的行动无法正常开展。这场风暴从北方吹袭而来,裹挟着令人眩晕的暴雪和极端的严寒,并使得海面波涛汹涌。出羽将军同所有的驱逐舰失去了联系,在抵达大青群岛的集合点后,他被迫留下1艘巡洋舰,试图让其收容所有驱逐舰,自己则前往荒串池暂避。出羽将军于荒串池发现了第5驱逐队的2艘驱逐舰,而到了晚上,之前留下的巡洋舰也赶来了,但后者并没有找到任何一艘船。同时,他还收到了上村将军的无线电报,电文中称:在大风的影响下,因为担心燃煤不足,上村被迫放弃对旅顺的侦察,目前正在经八口浦前往东南高角(Cape Mu-i-tau)的途中。在回电中,出羽将军报告了自己的位置以及和驱逐队失散的消息,并表示打算留在原地直到集合完成。

第二天,即13日,天气虽然有所好转,但气温比以往都低,甚至可以用“寒风刺骨”来形容。然而,清晨时分,第5驱逐队的其余舰船都来到了荒串池,并决心在当天中午展开行动。就在他们准备出击之前,第4驱逐队的1艘军舰也入港报告说,它们的僚舰之前曾在牙山避风,现在正准备单独袭击旅顺。于是,该舰立刻携带着一封致驱逐队司令长井中佐译注:即第4驱逐队司令长井群吉(1857—1927年)。长井群吉出生于鹿儿岛地区,早年曾担任水雷艇艇长、“吉野”号炮术长、“桥立”号炮术长、“大岛”号舰长等职,日俄战争前夕就任第4驱逐队司令。后调任“扶桑”号舰长,1905年年底出任“镇远”号舰长,最终军衔为海军少将。(Nogai)的命令前去追赶,并要求他们在未来见机行事。至于出羽将军则和另一个驱逐队留在原地。夜幕降临后,天空开始下雪,和之前一样猛烈的狂风再次刮来。虽然他们在清晨坚持出海了,但由于狂风无时无刻不在增强,俨然超过了所有人的忍耐极限,这令出羽将军只能在10点半下令推迟行动。

经历了痛苦挣扎后,长井中佐麾下的2艘驱逐舰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但另一方面,中佐本人指挥的“速鸟”号(Hayatori)却没有放弃,并和“朝雾”号(Asagiri)继续结伴前进。2舰很快失去了与大部队的联系,但都在风暴中独自奋力前行。它们绝望地摇晃着,在狂暴的海浪中飘来荡去——似乎一切已达到了驱逐舰能承受的极限,它们仿佛被海冰包裹,船员因为风雪险些集体失明,但没有什么能阻挡它们,它们最终抵达了旅顺。港外出现了敌军驱逐舰,在规避之后,日舰不顾猛烈的炮火,于入口航道处发射了鱼雷,最后开足马力扬长而去。随后,长井中佐驶向圆岛的指定集合点躲避风暴,“朝雾”号则直接去了荒串池。

此时,出羽将军和第5艘驱逐队仍留在当地。虽然无所作为,但“朝雾”号提供的信息还是让他们陷入了犹豫。显然,旅顺方面仍在单纯地采取守势。同时,来自要塞的狂乱火力显示,他们实际是在朝见到的所有目标射击,这间接表明:除了近海巡逻的驱逐舰之外,港外可能没有任何俄国军舰。鉴于此,出羽将军认定,次日展开鱼雷攻击是纯属无益的行为。他有责任返回八口浦,进而将情报送到牙山的瓜生将军那里。为此,15日午前不久,他便带领麾下的战队和驱逐队动身,前去与位于基地的总司令会合。

由于各分队行踪不明,东乡将军的计划实际是被打乱了,同时,他还从大本营收到一条急电,上面显示一项新的冒险行动已经开始。正如我们所见,对海上作战的战果,大本营的看法可谓极为乐观。在他们眼中,日本已经获得黄海的制海权,足以保证部队立即进行航渡。事实上,对他们来说,尽管加速行动的风险巨大,但带来的优势也显而易见。因此,他们才在没有征询东乡将军建议的情况下,就决定不顾风险,利用海路加快对朝鲜的占领。为此,第1军的其余部队将不再遵照原计划从釜山或元山登陆,而是直接前往济物浦。其中,第12师团的剩余部分将即刻启程,另外2个师团则会尽快跟进。

在牙山,瓜生将军从济物浦方面收到了这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为此,他只能每天都派出1艘军舰关注事态的发展。他得到的传言是,部队可能会随时抵达,同时,他也没有从出羽将军处得到旅顺舰队按兵不动的报告。在极度担心的情况下,瓜生将军发出电报请求确认:“鉴于济物浦守备虚弱,且敌军驱逐舰安然无恙,我认为如果部队已开展调动,局面将异常危险。”而军令部长的回电在15日送达了,其内容如下:“第12师团即将在济物浦登陆,并已于10日启程……此举是为了尽快利用海战胜利给敌军制造的混乱,并将不顾任何可能的危险。”

东乡将军同样吃惊,他收到这条消息是在14日。但面对新情况,他依旧毫无怨言地下达了指示。他在最新的命令中,提到了“为决战做准备”。如果这句话真的意有所指,那它一定表明日方放弃了原有思路。东乡将军宣布,联合舰队将监视敌军,保卫陆军的海上运输线,而且这条运输线也是需要绝对守住的底线。以此为基础,他首先根据出羽舰队的任务,对其进行了相应的加强。根据在荒串池获得的最新消息,东乡命令“浅间”号立刻出航,并将其暂时配属给出羽舰队。该舰还肩负着另一项任务,即通知出羽之前的命令已经取消。另外,如果出羽舰队的燃煤足够,出羽应立即对旅顺实施侦察,并让所有驱逐舰前往牙山同瓜生将军会合。

16日清晨,在八口浦以北海域,“浅间”号发现了返航中的出羽舰队。鉴于掌握的情报,继续侦察已毫无必要,为此,出羽当即做出决定,命令“浅间”号跟随他们继续前往八口浦。

于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东乡不仅将整支舰队全部置于麾下,还获得了所需的全部情报。针对即将展开的行动,他迅速采取了必要措施。此时东乡已经获悉,第12师团将陆续分6批启程。之所以出现这种部署,主要是因为在开战后,日方无法征集到足够的船只,这给运输带来了困难。不过,分批运输的做法有一个显著优势:如果部队要穿过危险海域,此举可以分散遇袭的风险。除却征集运输船的问题之外,它无疑也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值得一提的是,该做法也在后续的行动中得到了沿用。

但另一方面,为所有批次的运输船提供护航,却是舰队无力做到的。为防止敌军袭扰,东乡将军安排了专门监视海域的巡逻队。从八口浦到牙山湾入口之间大约有170海里的航程,为展开掩护行动,日军设置了两个巡逻中心点:第一个位于鞍马岛(Amma-to,在八口浦以北约50海里处)以西约15海里处;另一个位于第一巡逻点北面50海里,即于青岛(Ochon-to)以西10海里处。前一地点驻扎有东乡将军的通报舰“龙田”号(Tatsuta),后一地则有二等巡洋舰“笠置”号,这2舰将奉命搜索周围20海里的区域。当时,无线电的可靠通信距离是60海里,因此可以确保八口浦与牙山之间的通信稳定。同时,为了在牙山附近建立防区,瓜生将军的舰队还额外补充了2个驱逐队,以便在济物浦港出口处的蔚岛(Shopaiul Island)执行警戒任务。为补全警戒链,细谷将军将率领海峡舰队旗下的第7战队前往巨济岛以西。其中包括将军的旗舰三等战列舰“扶桑”号、2艘海防舰、7艘炮舰、1艘通报舰以及配属的水雷艇队,他们的任务是“固守整条航线”,此举将让日军守住朝鲜海峡的西部航道,使其免遭海参崴舰队的打击。同时,片冈将军将坐镇竹敷,带领麾下的另外2个战队扼守东部航道。因此,运输船将无须护航,只用从一个支撑点开往下一个支撑点。如果航行期间航道上出现险情,运输船将得到无线电警告,然后撤往安全水域。

至于舰队主力,则将以一种极端激进且前所未有的方式参与掩护作战。借助阻塞船封锁旅顺的想法并非来自东乡,相反,他甚至表示过反对:出于对部下的爱护,他认为此举断送了部下的生路。当该建议最初被付诸讨论时,他的想法也只是用水雷母舰来实现目标。而最终采用的这一颇具英雄主义色彩的计划,则是有马中佐译注:即有马良橘(1861—1944年)中佐。有马良橘毕业于江田岛海军兵学校,早年曾担任过天皇的侍从武官,1903年从“常磐”号副长调任舰队参谋,并且一手制订了以阻塞船封锁旅顺的作战计划。1904年5月,他转任巡洋舰“音羽”号舰长,次年先后任“笠置”号舰长和竹敷要港部司令官,战后历任海军炮术学校校长、海军兵学校校长、第3舰队司令官等职,最终军衔为海军大将。(Arima)在去年10月份提交的。当时,有马中佐是“常磐”号(Tokiwa)的副长,他通过舰长将计划提交给了海军军令部。同年12月月底,他被任命为东乡将军的先任参谋(Flag Commander)。当时,日俄双方的关系已经高度紧张,他为此重提了之前的计划,想必该计划也得到了上级的支持。当该计划被批准时,我方也获悉,日本海军军令部“决定根据海上局势的发展,将其纳入战役计划予以实施”。为此,日军征用了5艘平均排水量约为2000吨的商船。同时,有马中佐则秘密开始遴选军官。

日军经过怎样的考虑,最终选择了这种影响深远的做法,我们完全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值得一提,东乡将军尤其希望该行动不要在开战阶段实施。我们可以认为,这种观点也许是出自海军军官的本能,毕竟他们总是希望通过舰队决战夺取制海权。只是,由于海上局势的发展,这一点在当时根本不可能实现。正如《日本战史极密版》中所说:“对敌军军情的侦察报告显示,他们躲在了港湾深处,舰船受损,士气低落,出港作战的意愿极为微弱。”3此时,日军又很难在短期内找到实施第二次打击的机会,而陆军的调动又迫在眉睫。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没有理由忽略任何能带来额外安全保障的措施,而在当时,除了对港口进行阻塞外,日军没有其他可用的有效手段。诚然,如果作战成功,敌军舰队将会长期被置于日本海军的打击范围外,战争的成败也将由陆军决定,但对海军来说,此举却是势在必行的。同时,大本营也认为,现在行动的时机已到。因此,在2月14日这天,自1月中旬便已准备就绪的阻塞船都接到命令前往了八口浦。

但在护送陆军航渡的过程中,险情依然存在。日军仍然需要提防海参崴分舰队——也正是在此时,他们开始感受到了俄军舰队分兵策略的威胁。在旅顺港首次遇袭的那天晚上,施塔克尔贝格将军接到了远东总督的来电,要求其执行下发的特殊指令,但前提是巡航时间不超过7天。为此,他立刻任命莱岑施泰因上校译注:尼古拉·莱岑施泰因(1854—1916年)出生于圣彼得堡,父亲是宫廷枢密官,他早年曾在鱼雷艇和雷击舰上服役,还曾被派往德国负责“阿斯科尔德”号巡洋舰的监造工作。在日俄战争爆发初期,莱岑施泰因替代身体不佳的施塔克尔贝格将军指挥了海参崴舰队的第一次巡航,后来在3月调往旅顺,指挥当地的巡洋舰队。1904年7月,他晋升为海军少将,在黄海海战结束后,他指挥受创的“阿斯科尔德”号抵达上海,并随该舰一同被羁押到战争结束。回国后,莱岑施泰因继续在海军服役,最终晋升至海军上将,于1916年6月退役,并在同年冬天去世。(Reitzenshtein)为司令。后者在破冰船的协助下,于2月9日带领全部4艘巡洋舰出海,向着津轻海峡的入口驶去。他们于11日清晨抵达了目的地,但直到第二天才有所斩获。首先与之相遇的是1800吨的“奈古浦丸”(Nagonoura Maru),当时该船正在前往小樽的途中。在拿捕中,该船被勒令弃船,随即便被炮火击沉。俄军的第二个猎物是1艘大约300吨的沿海货船译注:该船的船名为“全胜丸”。,该船同样遭到了炮击,但最终带伤逃进了海峡入口处的富山港(Fukuyama)。在后续巡航中,俄军一无所获,由于天气愈发恶劣,再加上“留里克”号引擎状态不佳,莱岑施泰因上校决定放弃在日本沿海的行动,转而跨海前往元山港以北的新浦(Shinpo)。然而,就在抵达目的地前,他们遭遇了那场曾在黄海吹散日军舰队的风暴,于是他们只好向海参崴返航,最终于14日安全入港。

当俄军北方舰队的活动消息传到大本营时,恰逢日军首批部队启程,这让日军一度认真考虑过削减海峡舰队的兵力。另外,自年初以来,俄军炮舰“满洲人”号(Mandzhur)一直停留在上海,日方已多次向北京方面提出抗议,要求其遵守中立宣言,敦促该舰尽快离港,但这些抗议根本毫无效果。于是,从政治角度,而不是海上作战的角度,日本有必要表现得更为强硬。不顾舰队方面的反对,军令部要求片冈将军派出东乡正路战队处理整件事情。对日本政府来说,为此大举分兵是必要的。但从海军的角度,其派遣的兵力规模却远远超出了任务所需,甚至可以说,其原因完全来自于政治层面——为保证中国能在别国的压力下严守中立,日本有进行威慑的必要性。

这无疑是一个典型案例,即中立国的态度有时会影响一个国家的战略部署,也令东乡司令的正常部署受到了干扰。他获悉,在东乡正路少将离开期间,他需要从麾下抽调兵力增援海峡舰队,因此,他只能从关键的牙山地区调走航速20节的三等巡洋舰“明石”号。4

于17日启程的东乡正路少将,在第二天抵达了长江水域。在把麾下的2艘军舰部署到外海方向警戒的同时,他还派遣“秋津洲”号(Akitsushima)沿江上行到了吴淞(Wusung)地区。该舰到达此地后,要求“满洲人”号在24小时内出海,并宣布自己将在当地停留24小时以进行监视。如果俄舰不遵从要求,那么,日方将据此认为中国政府没有遵守中立声明,届时,日军巡洋舰将被迫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到22日,该舰都未能收到满意的答复,只能向东乡正路将军回报。后者随后登上“秋津洲”号,亲自前往吴淞。

同时,主战场的局势变化却要求他们不能再远离朝鲜海峡。在吴淞,他们接到了召回令。26日,在加煤后,东乡只留下了“秋津洲”号单独对付俄军炮舰。同一天晚上,该舰的指挥官正式获悉,旅顺方面已命令“满洲人”号解除武装。31日,上述使命完成后,“秋津洲”号终于得以归队。5

鉴于第6战队离开时发生的种种事件,这次行动可谓相当冒失。就在其出航后的第二天,东乡司令向联合舰队下发了一道新命令,意图是赶在俄军主力舰队修理完毕前剥夺其作战能力,手段则包括阻塞港湾入口、用间接炮击继续挫伤他们的士气等。6具体部署是:出羽将军带领第3战队和1个驱逐队前往大青群岛集合,随后,驱逐舰将奉命展开侦察,并为跟进的阻塞船扫清航线。第三天夜间,它们将引导阻塞船前往指定地点。为抵御敌军袭击并救走船员,每艘阻塞船都会有1艘水雷艇伴行,为此,部署在牙山的2个水雷艇队将奉命加入他们的序列。装甲舰分队则会前往荒串池,并与来自牙山的第1和第4驱逐队会合,随后两者将合兵一处,在第三天掩护阻塞船的行动。瓜生将带领自己的战队以及2个驱逐队、1个水雷艇队留下待命,坚守牙山地区并接应陆军部队。

同一天,日军征召了操纵阻塞船的敢死队(kesshitai)。尽管只需要56人,但为执行这项危险的任务,日军的竞争异常激烈:至少有2000人报名。除了10名军官以外,日军最终挑选出了67人,到20日,他们已全部准备就绪,行动也随之开始。

尽管如此,陆军参谋本部依旧对朝鲜局势忧心忡忡,为应对事态,他们甚至迫不及待地在海军组织好掩护工作前便开始调动陆军。在开战第一天,日军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汉城——这对他们是一次不敢想象的成功,而这次行动又鼓舞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主动寻求获得更大的胜利:如果能占领平壤和元山间的半岛脖颈地区,那么,不仅汉城的安全将会得到保证,夺取整个朝鲜南部也将变得易如反掌。这一目标如果要实现,日军又必须做到行动敏捷。当时的形势相当危险,虽然旅顺陷入了恐慌,但远东总督却坚定地拒绝了从凤凰城和鸭绿江一线撤回部分驻军以掩护辽阳集结地的请求。整个第3东西伯利亚师(3rd East Siberian Division)都在对朝鲜边境虎视眈眈。同时,当地还有密西琴科将军译注:帕维尔·密西琴科(1853—1918年)出生在今天俄罗斯联邦的达吉斯坦共和国境内,早年参与过俄国在中亚的军事行动,后被派往远东,负责指挥中东铁路的护路部队。1903年,他被任命为独立外贝加尔哥萨克旅的指挥官,并率领部队开进朝鲜,在此期间,他的表现赢得了上级的表扬。1905年1月,密西琴科指挥7500名骑兵突袭了营口,他本人在行动中受伤。痊愈后,他成为乌拉尔——外贝加尔哥萨克骑兵师的师长。一战期间,密西琴科曾担任军长,二月革命后被解除职务,后来在1918年愤而自杀。(Mishchenko)麾下的一个外贝加尔哥萨克旅,其骑兵分队已开始横渡鸭绿江。在这种情况下,陆军显然不能原地等待。15日,也就是日本海军划定“警戒区”7前两天,他们便从长崎派出了第一支运输船队,该船队最终搭载部队于17日上午在济物浦登陆。随后几天,又有4队运输船紧随其后。最后两批运输船航渡期间,恰恰赶上日军舰队分批从八口浦出航,因此,它们得到了妥善的护航。到22日午夜,当舰队受另一场风暴影响在荒串池暂避时,陆军第12师团已经全部上岸,另外2个师团(即近卫师团和第2师团)也已在广岛准备启程。然而,由于日方的进展如此迅速,上述部队都遭遇了运输船短缺的问题,只有第2师团的2个联队顺利出航。另外,导致运输船紧张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部分船只曾被调走,以运输另外2个不属于第1军的联队。这2个联队来自第4师团,需要执行一项特殊的防御任务。对日军来说,第1军的乘胜追击固然至关重要,但他们也需要拥有稳固的后方。为实现这个目的,日军必须占领位于半岛脖颈处与平壤遥遥相对的元山,于是,这一任务便被交给了上述2个联队。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会被派往济物浦呢?日军原本希望通过海路直接运输,但俄军舰队的部署迫使他们改变了计划。正如我们所见,施塔克尔贝格将军最近一直尝试干扰日军的运输,同样,海峡舰队也遭到了削弱,这使得直接前往元山的行动危机四伏。因此,日军大本营宁可耽搁一些时间,让他们经由汉城前往目的地,也不愿承担不必要的风险。最终,日军便经由汉城占领了元山。

另一方面,日军则准备通过海路占领平壤。因为如果由陆路进军的话,从汉城到平壤需要12天的时间,但沿途可获得的给养非常有限。此外,在地面部队出动之前,日军还需要预先建立4个通信哨站。为加快行动进度,瓜生将军奉命从海上运输一部分步兵,前往位于荒串池东部一处幽深港湾尽头的海州(Hai-ju)。通过这种部署,日军可以省下一周左右的行军时间。随着瓜生任务的完成,这支部队在2月17日及时占领了平壤,从而阻止了俄军骑兵可能的干预行动。

针对海军的护航行动,日军采取了一切可能的保密措施。其预防工作可谓事无巨细,甚至连八口浦基地都长期不为外界所知,同时,16日,他们还切断了旅顺至芝罘的通信电缆。但即使如此,旅顺的俄军还是获得了他们关心的所有信息,比如日军正在准备阻塞船的情报。虽然俄方并未采取反制措施,但其驻军仍然进入了警戒状态。他们主要防范的是另一次鱼雷攻击,而日军也确实是如此开启了行动。

按照东乡司令的安排,第5驱逐队应在行动前扫清障碍。到23日晚间,日军舰队已在圆岛附近集结完毕。随后驱逐舰前往老铁山一带,并趁着月落时分潜入锚地。一路上,它们都没有被探照灯发现,后来遭遇了搁浅的“列特维赞”号。因为日军相信港湾入口处有几艘巡洋舰值守,于是该驱逐队便在发射了所有鱼雷后扬长而去。由于距离很远,这些鱼雷无一命中,其唯一的作用就是彻底惊醒了守军。撤退时,日军遭遇了猛烈的炮火攻击,但没有一艘军舰受伤。大约1小时后,第14水雷艇队也护送着阻塞船抵达了,他们看到一切似乎风平浪静。这些水雷艇最初没有发现任何敌舰,但还是很快暴露了自己,并陷入了猛烈而散乱的炮火中。对阻塞船来说,想要悄然潜入已经毫无机会,但半小时后,它们还是在坐镇于最大阻塞船——约3000吨的“天津丸”(Tenshu Maru)的有马中佐指挥下,从昏暗的近海悄悄向前行驶。位于老虎尾译注:原文为“Tiger Hill”,对应日方资料,实际为老虎尾。的探照灯现在变得异常活跃,并且扫荡着整个海面。当阻塞船进入照射区时,它们立刻遭到了集火攻击。在令人眩晕的灯光下,有马中佐的“天津丸”逐渐驶向海岸,最终搁浅在了入口3英里外。第2艘船“报国丸”(Hokoku Maru)注意到了这一错误,在靠右的位置上继续前进。紧随其后的“仁川丸”(Finsen Maru)也效法了这一举动,不顾炮火坚定地向着入口驶去。一进入狭窄航道,“列特维赞”号上的探照灯光和火炮便立刻聚拢在了它们身上。这艘搁浅战列舰发射的一枚炮弹击中了“报国丸”的舵机,使得该船腾起了大火,并引燃了炸药引线。“报国丸”立刻在港湾入口西侧搁浅,船员在熊熊大火中弃船。“仁川丸”一直在其右侧,但在转向准备冲入航道时,它猛然撞上了一块礁石,只能就地弃船自爆。第4艘和第5艘阻塞船的情况甚至比第1艘船更糟。船员们不仅对指挥官的错误毫不知情,还在强光的干扰下对入口的位置做出了严重误判。最终,它们在自认为正确的位置上自爆,由此结束了整个阻塞行动。

除1人阵亡外,其他船员都成功获救。其中3艘阻塞船的船员被赶来的水雷艇英勇救起,另外2艘的船员则用自己携带的小艇划向了芝罘。一段时间内,日军舰队无法得知他们的下落,但在发现踪迹后,东乡将军对他们的安全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并派出1位海军少将带领2艘战列舰和1艘辅助巡洋舰将他们接走。译注:这些船员分别来自“仁川丸”和“武州丸”,他们先是在第二天下午抵达了渤海海峡中央的北隍城岛,随即从岛民手中征用了4艘帆船。在接下来的一天,他们一路向南航行,最终在登州上岸,并很快在清朝士兵护送下抵达了芝罘。

这次阻塞行动虽然大胆,离胜利近在咫尺,但本质上依旧是一次完败。在日军方面,他们最初毫不了解情况。清晨,出羽将军奉命前去侦察,他在传回的报告中宣称:旅顺入口似乎已被2艘沉船堵塞。他还看到了港外的“巴扬”号以及正带领5艘驱逐舰回港的“新贵”号,不过两舰似乎无法进入。事实上,由于俄军岸炮依旧会攻击视野内的所有目标,这些俄舰在清晨天色足够亮,不至于引起岸炮误击时便已出航。其中,“新贵”号和随行驱逐舰的任务是前往老铁山附近,接应1艘在鸠湾海域守夜、提防日军登陆的驱逐舰,在看到了出羽将军的巡洋舰以及海平线上的整支日军舰队之后,“新贵”号立刻掉头撤退,期间,双方还在无效距离上进行了几轮交火。

鉴于出羽将军的报告,东乡司令决定推迟炮击,以便派出驱逐舰在当晚对理应困在港外的巡洋舰实施夜袭。这项任务被交给了第4驱逐队,该分队在之前遭遇风暴时有着突出的表现。它们在行动中的表现极为冷静:先是绕过警戒艇,然后根据朦胧的灯光向敌军巡洋舰可能的位置发射了鱼雷。然而,它们没有对俄舰造成任何伤害。次日清晨,其中3艘军舰“巴扬”号、“阿斯科尔德”号和“新贵”号仍然出港前去保护己方的驱逐舰。

但即使如此,日方相信,这些俄舰不过是滞留在了港外,并决定双管齐下,在后续行动中既炮击旅顺,又摧毁上述舰船。出羽将军和其指挥的舰队一道被派往老铁山,以防对方从此处逃跑,同时,2个装甲舰组成的战队则从大连一侧向安全区的边缘不断逼近。一场军舰和地面要塞之间的炮战就此爆发,期间港口遭到了几轮间接炮击,但双方并未遭受任何损伤。大约12点半,即炮击持续45分钟后,俄军巡洋舰退进了港口,日军也随之撤走。虽然从这次炮击的唯一目的,即打击敌军士气的角度来看,日军完成了任务,但很明显,阻塞行动遭遇了失败。

出羽将军则更为幸运一些,当他在老铁山外海巡航时,2艘完成夜间执勤任务的俄国驱逐舰进入了日军视野。它们当时正试图潜回旅顺,出羽发现后立刻开始追逐。尽管其中一艘逃之夭夭,但另一艘则进入鸠湾躲藏了起来。经过短暂搜索后,该舰被发现,并被远程火力击沉译注:这艘俄军驱逐舰是“难忘”号。该舰在被日军“吉野”号巡洋舰击沉前便已搁浅,船员也全都弃船。后来,俄军试图从残骸上移走部分有用的设备,但在金州陷落后,俄军地面部队撤退前,只有2门47毫米炮被拆了下来。。整个行动于是就此结束。

下午,除装甲巡洋舰外的所有分队都航向荒串池,以准备下一轮行动。由于意义重大,该行动不仅需要改变舰队的整体部署,还需要对舰队的组织结构进行调整。因此,上村将军接下来将率领麾下的舰队前往八口浦(而不是荒串池)加煤。另外,如前所述,日军还从长江口召回了东乡正路将军的舰队。

注释:

1.俄军雷区的布设情况如下:2月9日—11日,“叶尼塞”号在大连湾布雷400枚;2月16日,“阿穆尔”号在大窑湾和小窑湾共布雷121枚;2月18日,“阿穆尔”号在大连湾布雷119枚;

2月20日,“阿穆尔”号在三山岛水道(大连湾附近)布雷60枚。

2.参见《联合舰队机密令第124号》,出自《日本战史极密版》第1卷第106页。

3.参见《日本战史极密版》第1卷第122页。

4.当时的东乡正路战队(即第6战队)由“和泉”号(旗舰)、“秋津洲”号和“须磨”号这3艘三等巡洋舰组成。第4艘“千代田”号尚未归建,仍部署在济物浦。

5.相关内容参见《日本战史极密版》第2卷第162页。解除武装的流程包括移除全部弹药、炮闩、鱼雷的战斗部和雷管以及所有轻武器和引擎的重要部件等。该舰全部124名官兵也在许诺不继续参战后,乘坐1艘法国班轮回国。

6.参见本书附录D。

7.这些“警戒区”原本对中立船只开放,但现在这些水域内将布设雷区,所有驶近的船只都应接受临检和强制引航。各地被划为“警戒区”的详细时间如下:东京、函馆、小樽、佐世保、竹敷和舞鹤,2月10日;长崎,13日;豆酘(位于对马岛南部),14日;纪伊水道,17日。在战争期间,为了掩盖军事行动的准备工作,或是为了制造某种假象,日军后来又相继将其他一些区域划为警戒区。

1904年2月11日,误触自身水雷沉没的俄国布雷舰“叶尼塞”号。该舰约200名船员中有120人阵亡,它是这场战争中水雷的第一个牺牲品

2月12日触雷的巡洋舰“贵族”号。该舰的沉没是当时俄军诸多问题的缩影

荷兰报纸《电讯报》(De Telegraaf)反映“叶尼塞”号布雷行动的插画

米哈伊尔·罗施钦斯基将军。他在保卫旅顺近海的战斗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在旅顺港外进行水雷布设训练的俄军驳船,摄于1903年。战争爆发后,近海的布雷任务主要都是由这些小型船只完成的

日本宣传画:《“速鸟”号和“朝雾”号不顾恶劣天气突袭旅顺》,但与画面中描绘的情况不同,这2艘军舰发射的鱼雷并没有命中敌舰

1904年2月11日,日本“纪元节”当天拍摄的日军舰队和船队

旅顺阻塞作战的方案提出者——有马良橘。这是他1920年时的照片

这三张照片摄于战争爆发初期,展示了停泊在海参崴的俄军装甲巡洋舰“俄罗斯”号

俄国绘画:《海参崴巡洋舰队第一次出动》

俄国炮舰“满洲人”号。该舰在战争爆发时停泊在上海,后来在得到上级允许后自行解除了武装,并在当地停留到战争结束

日军巡洋舰“秋津洲”号。该舰曾在战争爆发初期去上海向“满洲人”号和中国当局施加压力

开赴远东前线的俄国军队。随着时间流逝,日军在海上和陆上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第一次闭塞作战前夕,集结在朝鲜附近海域的阻塞船队

日军川野伊作二等兵为报名参加旅顺封锁作战而写下的血书

英国报纸描绘的第一次封锁行动示意图

2月22日下午时分,联合舰队各舰用登舷礼为阻塞船送行

搁浅在旅顺入口航道附近的战列舰“列特维赞”号。该舰在第一次阻塞行动中极大干扰了日军的行动

绘画:《遭到“列特维赞”号炮击的“报国丸”和“仁川丸”》

平安归来的“仁川丸”和“武州丸”乘员。他们先后乘小艇和帆船抵达了山东,后来被日军派遣的舰只接送回国

被击沉在鸠湾的俄国驱逐舰“难忘”号

被击沉在老虎尾半岛附近的日军阻塞船“报国丸”

第一次阻塞行动中被击沉的日军阻塞船,摄于电岩炮台

日军对旅顺第三次攻击行动中的战列舰航线示意图(以“三笠”号为例)

2月25日,出羽战队对旅顺以西海域搜索行动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