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推进
机械球内，一时间堆满了鲜血和破碎的尸骸。
即便未曾中弹的鼠人，也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有些还被从座位上摔落的尸块打翻，一头撞死在千疮百孔的钢铁结构上。
两个机械球已经都没有鼠人在继续操作。
然而，它依然因惯性而持续高速运转，就此在塞恩人的躲避下，直线猛冲下山坡，并最终跌落悬崖。
直到数秒后，才听到两个重物依次坠落崖底的巨响。
这就是此地矿产资源如此丰富的原因之一了。
尽管只有四平方公里的水平面积，可这里的垂直落差却很大，地形十分复杂，无形中扩大了该领域的实际活动区域。
显然，鼠人们只有这两个机械球用了。
因为他们没再放出新的来，且个个都因为他们引以为豪的大杀器居然被轻易击毁而士气严重受挫。
没有任何塞恩人因为这机械球受伤。
虽然有几人因为流弹的弹射而被擦了个边，但钢铁战衣和头盔，也成功保护了他们脆弱的血肉免收伤害。
罗子轩看到这一结果，十分满意。
因为，鼠人的装置依然算得上是机械装置。
只要他想的话，是完全可以直接夺取控制权，然后随意让它们充当攻城装置撞击城门或者坠下山崖的。
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因为，用神术解决问题，在他看来永远都是下下之策。
因为这样会导致信徒过于依赖他们的神明，不是什么好事。
那，会让机械神教永远也无法脱离襁褓，成为成熟可靠的强悍军队。
作为一支强大的军团，必须要能够使用自己的力量跨越艰难险阻才行。
除非，他们遇到了被罗子轩判断为超出能力范畴的突发情况，他才会出手帮助。
所谓的突发情况，也就是神祇入侵了。
目前虽说是限时战斗，可时间还很充裕。如果敌对神祇在两小时内就能到场，那他才会觉得意外。
事实上，塞恩人的步枪，都下挂了榴弹发射器。内置一枚榴弹，身上也有两枚备用。但是，只有在祭司下令使用时，士兵才会将其发射。
然而，刚刚祭司们考虑到种种因素，没有下达开火命令。
原因在于，机械球刚刚开始行动时，包括祭司在内的所有人都略微有些动摇和不安，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之后开始集火时，机械球已经离最前线的人员很近了。他们担心这种拼接得如此松散的机械装置，会在枪榴弹的爆炸冲击下飞溅碎片杀伤人员。
这就是缺乏实战经验的弊端。
根据罗子轩的计算，如果早点用枪榴弹，是可以直接将机械球拦截在城墙下，甚至通过冲击力将其朝后猛推，直接在城墙上撞出一个缺口的。
然而，军团们第一时间却慌了神，没能采取最佳战术。
好在，结果上影响不大。
这一切，都更加验证了罗子轩的两个想法。
第一：让自己的信徒在即将到来的第一次防御战之前先练练手，果然受益无穷。
此战作为热身，能够让他们更加熟悉以新装备战斗的感受。
并且，还能察觉到自身在训练中完全暴露不出来的诸多不足之处。
他预计，在经历过这场目前尚无人员损失的入侵战之后，能将两天后的防御战伤亡指数下降约三十个百分点。
第二：机械生物的优势实在太大，将来信徒的文明发展到足够强大后，一定要开始全族机械化的进程。
届时，再也不会有疾病和疼痛。只要数据保存得好，也可以获得永生。
机械化，不代表抛弃灵魂。人格不过是作为数据被保存了起来。
即便成为了机械生命，你也依旧是你。
罗子轩本人，即是最有力的证明者。
他从前也是碳基生物，就算睡觉少睡了几个小时都会疲惫不堪，连发烧腹泻这种小病都会被折磨得无精打采。
然而成为机械生物后，就不再有这些困扰。
刚刚，机械神教士兵之所以会陷入短时间恐慌，就是因为碳基生物大脑的底层逻辑存在缺陷。
只要他们还是大量蛋白质组成的碳基生物，这种BUG，就无法彻底修复。即便有信仰等等作为升级补丁，也没法完全掩盖瑕疵。
恐惧，愤怒，悲痛……
碳基生命，时常就会被这些无用的情绪侵占思维回路，导致无法做出当前情况下最为高效理智的行动，以此达成最优解。
刚刚成为机械之神时，罗子轩还因为自己极度冷静的心理状态，有些质疑自己是否在流失人性，变得冷血。
但是如今，他发现这个问题不构成提问，完全没有回答的必要。
会提出这种自我质疑，也只是因为他当时还没有达成极致的人机融合罢了。
越是转变为彻底的机械生命，越是能让理性和感性达成最佳平衡，彼此协调。
既能在任何情况下进行无误差的最优行动，又能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抑下来，等待合适的关头再爆发而出。
反而是那些低级的机械生命体，会毫无感情、冰冷无比。
纯粹只是技术不过关罢了。
那样的人工智能不过只是在拙劣的模仿碳基生命体的思想，但是一切都还带有着人为雕琢的生硬痕迹。
罗子轩看到战场开始朝前推进了。
士兵们不断推进，开始在祭司们的指挥下有序爆破掉钢铁尖刺陷阱和路障。
按理来说，这些安置在城门外扇形区域内的路障后面，应该有鼠人负责手持长矛和弓箭防御的。
然而，高射速、强杀伤的密集弹雨给他们带来的威慑力实在太强，这些鼠人都不得不一开始就选择推守到更安全的城墙之后。
会造成这种局面，也在机械之神的预料之中。
因为，这些路障虽然也是钢铁浇筑，却强度和厚度都不理想，依然会被轻松打穿。真的藏在后面，一轮火力压制，就会化为可悲的尸首。
如果就这样推进下去，很快城门也会被攻破。
然而，此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身材异常魁梧壮硕的鼠人，穿着极为厚重的盔甲，手持巨斧，出现在了城楼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