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家之评
一身玄色衣色的男人破门而入，右手揽住碧和腰用力拥入怀中，左手持剑打散落下来的房屋片瓦，向上一跃冲破屋顶，升至半空与星空点缀。碧和借着火光看着这张带有面具的侧颜，透过面具也能感受到眼神的冷峻，碧和手微微抬起想要拿下面具，忽然有东西碎裂的声音，碧和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怎么总是看不见古月的样子啊。”碧和像是撒酒疯似的在床上气得来回翻滚。
自从去年万土庭畅学古月从火中救出碧和，碧和就时常能梦见那日的情景，也总为看不到古月的相貌而懊恼，对于碧和来说那看不见的容貌，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想象，英俊、帅气、柔情、细腻，碧和无数次幻想古月君的一切。
“快点起来了，小五。”碧琴一边放下手中的衣物一边看着碧和趴在床上傻笑的模样。
“你这是在跟床较劲吗？弄得这么乱。”碧琴看着碧和床上凌乱的样子问，碧和不好意思的马上起身铺了铺床。
“小师姐，你来的真早啊。”碧和抿着嘴没话找话地看着碧琴。
“还早呢？大家都去碧展堂商议去金天阁的事了。”碧琴宠溺地看着碧和。
“金天阁？”碧和兴奋的从床上蹦到了地上。
“那大师兄他们决定什么时候出发了吗？”碧和眉开眼笑地问小师姐碧琴，一脸迫不及待等待答案的表情。
“你这丫头，快把鞋穿上，地上多凉。”碧菡忙把碧和推座到了床上。
“时间我不知道，但我可听说，大师兄好像不准备让你参加今年的畅学哦。”碧琴坏笑地看着碧和言道。
“为什么啊？”碧和瞪大了眼睛，又跳到了床下，调门高八度地喊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快把鞋子穿上。”碧琴被碧和这突如其来的音调吓了一跳，但还是温柔地叮嘱碧和地上太凉。
“我也不甚清楚，你自己还不快去问问。”碧和急忙穿衣服冲出房门直奔碧展堂，碧琴微笑看着冲出去的碧和，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整理衣物。
碧和冲出房门，沿路遇见碧水台弟子。
“师姐，早。”弟子问候。
碧和完全没听到，跌跌撞撞往碧展堂奔去。
“碧和师姐这是怎么了？”一弟子问。
“八成碧和师姐这是又闯什么祸了。”另一弟子笑笑回答。
二人对视一笑摇摇头。
“大师兄。”碧和还未进门便大喊，一进门看到二师姐和小师兄在堂内，立马规矩了起来。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这慌慌张张的习惯。”大师兄碧凡温柔地说，碧和瞪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就当听见了，但听没听进去，就不一定了。
“大师兄，我也要去今年的畅学。”变得乖巧的碧和语调温柔地说。
“我跟你二师姐和小师兄正商量此事呢，你刚突破初上境，中成境还没习稳，畅学有诸多比试，我们还是决定你留在碧水台。”
“别啊，不能因为我境界低就剥夺我这好不容易学习的机会啊。”碧和一脸委屈。
“还不是怕你闯祸，哪年的畅学你不惹事？”碧菡没好气地说。
“二师姐，我也没闯什么祸啊。”碧菡嘟着嘴反驳道。
“还没闯祸？去年是谁在万土庭把人家房子点了？”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闯祸也便罢，你还拉着人家赤城小公子，把人家万土庭少庭主的房子都点着了，一晚上大家都不得安宁。”碧菡瞪了一眼碧继续说。
“那也不怪我呀，万子昂邀请我和赤惜风去喝酒，赤惜风非显摆他们赤城御火之术厉害，他中成境已经可以召唤了，谁知道召唤出来不听他的，到处乱飞把帘布都点着了。我也险些丧命呢，师姐这一提，我这小心脏啊又开始害怕了。”碧和一边捂着胸口一边低头解释着。
“那前年在赤城呢？这没别人的事吧？”碧菡继续列出碧和的不是。
“赤城是赤钰桑先找我麻烦的，我也不能那么忍气吞声啊，多给碧水台丢脸啊。”碧和继续解释。
“你想教育赤钰桑，结果你俩打架，你那条龙一甩把周边看热闹的世家弟子伤了个遍，我挨个世家去道歉。”碧菡皱着眉头越说越气。
“师姐，前年我刚升初上境，还不太会用碧龙珏嘛，我自己也受伤了呀，你看现在还有疤呢。”碧和嘟着嘴拉起袖子展示自己手臂上的疤痕，一脸委屈的模样。
“再说我都已经道过歉也领过罚了，师姐怎么还记得这事啊。”碧和小声嘟囔。
“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你自己说，几大世家你哪个没得罪？”碧菡质问碧和。
“金天阁和古木堂我就没得罪啊。”碧和说的义正言辞。
“金天阁退婚，你喝多酒跑去指着金一君的鼻子骂人家，你还没得罪？”碧菡被气的不想言语了。
“那古木堂我没得罪吧？”碧和想了一圈好像就剩古木堂了。
“那是没给你机会，谁让大前年畅学你没资格参加，古木堂才逃此一劫。”碧允辰在旁边一边笑一边补刀，碧和小步窜窜，窜到碧允辰身边，从后面直接掐住了碧允辰放在后面的胳膊，碧允辰脸色一下铁青。
“小师兄，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参加畅学啊？”碧和一边在后面掐着碧允辰的胳膊一边歪着脑袋看着碧允辰，然后对碧允辰使眼色。
“其实吧，让小五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事，省的我们都走了，碧水台让她搞得乌烟瘴气，也没人管得了她。主要我是怕我们一走，大师兄你的那两只鹦鹉得遭殃了。”碧允辰一边说一边看着大师兄碧凡笑。
“你笑什么，你的那几条锦鲤能好到哪去。”碧凡说完碧允辰忙看向碧和，碧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碧允辰，好像在说只要你们敢不带我去，我就把你的鱼烤了吃。
“要不我们就带着小五吧，我们带在身边起码还能看着点。”碧允辰再次建议。
“就是啊，大师兄你就带上小五吧，不然我就只能留下来跟你的鹦鹉一起玩了。”碧和假装委屈地说。
碧凡犹豫不决。
“听说这次金天阁畅学会开放腾龙山，也可以让小五提升提升修为，省得打架总输也给咱们碧水台丢人。”碧允辰一边说一边笑着看碧和。
“大师兄，小五也真心的想去学习，今年一定不会闯祸，我潜心修习，带上我吧。”碧和上前拉着碧凡的衣袖不停地摇晃。
“大师兄，你看我从小没有爹娘，就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小五真舍不得跟你们分开。”碧和一边说一边伤心地假装哭了起来。
“畅学就畅学，怎么还哭上了，去吧去吧。”碧凡一见碧和哭也就只好答应了。
“大师兄。”碧菡见状皱着眉，觉得大家太顺着碧和了。
“谢谢大师兄，谢谢二师姐，谢谢小师兄。”碧和三下五除二地跑出了碧展堂，前一秒眼泪都快下来了，后一秒健步如飞，这就是碧水台的活宝小五碧和，把堂内的三个人看的都无奈了。
“小师姐，我回来啦。”碧和得意洋洋地冲进了碧琴的房间。
“这开心的样子，想必是如愿了。”碧琴打趣道。
“还是小师姐了解我。”碧和坐了下来自己倒水喝，拿着水杯看碧琴收拾东西便走上前倚着床边。
“小师姐，我们明天去市集吧。”
“你又要买什么？这个月的月奉好像你月初就用完了呀。”
“哎呀，我这不是之前答应给赤惜风和万子昂带碧酥糕了嘛。”碧和难为情地说。
“我倒是还有些。”碧琴刚说完，碧和就喜上眉梢。
“我就知道小师姐对我最好啦。”碧和嘴甜的如同抹了蜜。
“你跟万子昂和赤惜风关系还不错啊。”碧琴试探地问。
“还好啦，就是比较聊的来，小师姐，明天我们就去集市吧，好不好？”碧和撒娇的再次询问。
“只可以买碧酥糕。”碧琴坚定地说。
“我，我还想买点福线。”碧和补充说道，脸上还泛起了害羞的笑意，碧琴见碧和这脸泛红晕便打趣道。
“要编福条啊？听这话的语气要送礼物的人不太一样哦。”
“哪有哪有，就是人家帮过我，我想表示表示感谢嘛，不能丢了我们碧水台的礼数嘛。”
“真没别的？”碧琴坏笑的继续追问。
“还能有什么呀。”碧和转过身去，一脸的不自在。
“小五也不小了，若真是中意哪个世家的弟子也是可以的，畅学不就是方便大家相熟嘛。”
“才不是呢，我没有了，小师姐，你别瞎说，好了好了，你收拾吧，我，我走了。”碧和结结巴巴地说，逃跑时的神情把碧琴都逗笑了。
碧和跑出门时差点撞到碧允辰怀中，碧和一溜烟的跑掉了，碧允辰好奇不已。
“碧琴，小五这是怎么了，脸红红地跑了？”碧允辰一边看碧和逃跑的方位一边好奇地问碧琴。
“没什么，女儿家的心思，三师兄你找我？”
“嗯，这次畅学的弟子你统计下，主要以内门弟子为主，够资历的带上一起磨练一下。”
“嗯好的，师兄。”
“还有，这次金天阁畅学，你一定看住了小五，千万别再惹出什么祸端。”碧允辰叮嘱碧琴，碧琴低头咯咯地笑。
“我知道了，师兄，我尽力。”碧菡把最后的三个字拉长了音，碧允辰看着碧琴也是无奈的语塞了，他深知碧和的心性，怕是难以安生。
“尽力吧。”碧允辰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完转身走了。
碧和个性活跃，又与新入弟子年纪相仿，深受弟子们的喜爱，经常围着碧和这位小师叔问东问西。
“等你们修习到初上境就有资格参加畅学了。”碧和得意洋洋地讲着，身边围了一圈内门师侄们。
“小师叔，初上镜得需要多久呀？”碧玄霜好奇地问。
“初上、中成、大成、初鼎、中鼎、铭鼎一共六个境界，每个人灵力天赋都不同，灵力高的人升境容易些，但要是不好好修习也是无用的。所以你们还是要好好修习才是。”碧和解释道。
“可是小师叔，你都修习多少年了，才升中成境啊。”碧子怀泄气地说。
“我是百年难遇的意外，你们可以多看看你们师傅。”碧和无奈地回答。
“小师叔，你的灵力十二代弟子中最高的，但境界却是最低的，为什么呀？”碧月曦也插嘴多问。
“别说你们想知道原因，我还想知道呢。”碧和越说越生气，拿手指敲了下碧月曦的脑袋，惹得弟子们大笑。
“月曦，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小师叔罚你啊。”碧子怀掩面而笑。
“小师叔，畅学好玩吗？”碧千凡瞪着眼睛好奇的向碧和师叔追问，碧水台内门弟子除了碧和都已经收徒，碧千凡是碧水台四弟子碧琴之徒。
“那是当然，各世家所习修不同，有修习法术的，就像我们和赤城一样；也有修习符咒的，像古木堂；当然也有修习剑术的，就像金天阁。各世家修习都不同，所以在畅学中你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相当有趣了。”
“那各世家在修习上这么大区别？”碧千凡一心修习，自然对此感兴趣。
“是啊是啊，小师叔，谁家更厉害啊？”小弟子们都好奇的不得了。
“这厉害嘛，应该算是金天阁，不然也不会是世家之首啊。说起个人的话，金天阁的金一君应该最厉害吧。”碧和琢磨了半晌回答。
“金一君，那不是跟我师傅有过婚约的人吗？”碧千凡话刚出口，碧和就捂住了碧千凡的嘴，然后环看四周。
“嘘，这话不能再说了，你师傅听到会难过的。”碧和马上小声地叮嘱碧千凡。
“小师叔，金天阁为什么会取消婚约啊？金一君不喜欢我师傅吗？”碧千凡很是好奇，歪着头望着碧和。
“有贱人挑拨，不提此事，提了就恼火。”碧千凡的问题让碧和心情很差，在碧水台中碧琴一直对碧和疼爱有加，碧琴受了屈辱，碧和却无法为小师姐出头，心里一直有些愧疚，所以此事不仅是碧琴的心结，也是碧和的心结。
“小师叔，各世家哪位公子最英俊啊？”碧千轩一边问一边傻笑，碧和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千轩的头。
“你才多大，都开始关心哪家公子英俊了？”碧和哭笑不得。
“说嘛，小师叔，我们也想知道。”其他弟子也开始起哄。
“英俊的话，金一君倒是翩翩公子，虽然不善言谈，但处事公正不失大家风范，被称之君子兰；今肖和金朗轩嘛，我觉得金朗轩更英俊些，但太爱捉弄人，跟我差不多大，但太幼稚；金肖就算了，基本就是呆瓜，他师傅说什么就做什么，挺无趣的，长相嘛，平平无奇啦。”
“那万土庭呢？”碧千凡问道。
“万宗基本就是个冰块不怎么说话的，比较魁梧。万辰长相平平，走在大街上应该不会想看一眼，就是万宗的跟屁虫，但确实算是万土庭比较谦和的人。万子昂倒是很清秀，剑眉星目，肌肤白净，女子与之站在一起都会自相惭愧，不过没事就知道闯祸，离家出走，耍赖，跟个女人似的计较，没什么男子气概，还总跟我抬杠。”碧和想起万子昂一脸嫌弃，虽说关系很好，但跟万子昂一起太吵闹了。
“赤城的人会好些吧？”弟子们继续追问。
“赤城的人啊，赤炎一副都欠了他银两的模样，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我都见过好几次他骂弟子，一想到他我都打个冷战，一定属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角色；赤景轩太小，天天就跟着大家乱跑，长得倒还算标志；赤惜风嘛倒是比较耐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笑起来嘴角倾斜，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很多世家女子倾慕呢，但没什么上进心，境界跟我一样。”碧和一边描述一边撇着嘴摇头。
“小师叔，怎么在你嘴里就没个好人啊？”碧千凡有点失望的神色。
“那古木堂如何？”其他弟子追问。
“古木堂每年畅学只有一人参加，大弟子古净修就没参加过。古月嘛，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异常冷峻，虽然看不得样子，但一定是一位仁义的大侠。”碧和有点遗憾地描述着。
“为什么看不到样子？”有弟子很是好奇。
“我听说古木堂内门弟子入门就会戴上面具，是因为脸上要刻上印记，丑陋无比。”碧子怀说的跟真事似的。
“你这都哪道听途说的？”碧和苦笑。
“我上街听人家说的。”碧子怀解释道。
“古木堂入门弟子确实会戴面具，但可不是因为脸上要刻印记，而是为了断情绝爱守护天下各处的封印。”碧和回答弟子们的疑惑。
“那小师叔怎么知道古月君相貌俊美呀？你又没见过。”弟子们质疑地问。
“我，没见到，但我很近距离的观察过，据我观察他应该十分俊俏。”碧和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前年畅学她与赤惜风点着了偏殿，古月揽着她的腰带她离开火海的瞬间，那一刻在碧和心里就认定古月乃俊俏少年。
“小师兄，你怎么脸红了？”弟子一问，碧和才回过神。
“你们这么围着我，太热了。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讲到这了，散了吧散了吧。”碧和站起身拍拍衣裳。
“别啊，小师兄，再说说嘛。”众弟子央求着。
“你们就放过碧和师叔吧，千凡，我刚才过来看你师傅在寻你呢。”碧允辰上前帮碧和开脱，碧千凡一听师傅再寻自己，忙作揖后离开，大家也就跟着散了。
众弟子纷纷离开后，碧允辰看着碧和微笑。
“小五，你这描述也就在碧水台说说，出去不可，这要是传到人家耳朵里，赤炎他们会被气死。多亏我们同门，不然我都不知道从你嘴里描述的我会是什么样子。”碧允辰一边说一边大笑。
“小师兄在我心里那绝对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谦和有礼，文质彬彬，英武非凡......”
“好了好了，虽然听着舒服，但小五所讲，小师兄也实在不敢当真。”
“小师兄当然担的起，你在小五心里是最完美的，无人能比。”碧和一边说一边向碧允辰撒娇，碧和自小惹祸，都是碧允辰替罚，所以情谊不同。
“你呀，就是嘴甜。这次畅学我会晚出发几日，你一定要乖，听小师姐的话，不要惹二师姐生气，不然大师兄和小师姐都帮不了你。”碧允辰轻轻地叮嘱碧和，甚是不放心。
“我哪敢惹二师姐啊，你又不在，我更不敢了。放心吧，我跟在小师姐身边，不会闯祸的。”
“我还不了解碧琴嘛，她哪管得住你，凡是想做的事都要等我到了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小师兄。你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出发啊？”
“师傅近期身体不畅，我需要多停留几日帮忙。”
“不应该让小师姐留下嘛，静心诀是小师姐的强项啊。”
“小师姐境界刚升大成境，还是不够。”
“哎，整个碧水台这代内门弟子中就我境界最低，刚突破初上境，升至中成境，想想都心塞。”碧和一边难过地说一边摸着胸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五不是有小师兄嘛，小师兄保护你。”碧允辰的安慰让碧和心里暖暖的，只要有碧允辰的地方，碧和都分外觉得踏实，这是从小被宠爱而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