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导自演

穆晴开始心塞，人群中有些人仿佛感同身受也红了眼眶，有些，只是低调看着，仿佛笑话。

女孩无所谓了，她自顾自继续。

断断续续说了很久，越说越多，最后时间到了，被安保强行拖了下来，然后全场狂欢，举杯共庆这美好一刻。

分享别人的痛苦，于是便感觉自己的痛苦也不在明显，一切都可以被应对，无所顾忌。

这是个老掉牙的爱情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有多少人曾经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到最后，人逐渐成长，虽然依然摸不透爱情的本质，但至少不在无端彷徨。

有个人陪着就够了。

很多人如是想。

也有很多人，甘愿付出，不求回报，无怨无悔，最后遍体鳞伤。

知道珍惜的人永远遇不到那个值得被珍惜的人，而值得的人，却总在场外受尽委屈。

人生如此。

穆晴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朝着女孩的座位走去。

她不知道千面此刻在哪里，但是她知道女孩不在安全，必须要跟在她的身旁，又不能暴露自己，才有可能发现千面踪迹。

但依照惯例，苏晴觉得这人很可能在酒吧工作。

除非对方也是个变形者。

但变形者做不了这么高超的心理引导，因为就目前资料来看，确实很多人，都是自杀的，而非伪装自杀。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必然是常来酒吧的人。

除了熟客就是工作人员。

穆晴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后者才可以随时都在，也不会引人怀疑。

一年以上的员工还是太多，她无法一一排除，跟着眼前的女孩，可能效率更高。

凌晨1点半穆晴先一步离开了酒吧，因为在晚上一些时候，酒吧里人越拉越少，自己也会逐渐被注意到，只能先出来，在街角找个隐蔽的角落蹲着，然后在寒风中等待。

一个小时以后，女孩踉跄的身影从酒吧内走出，她身边还有其他朋友，因此直接被送上了车，大概率会直接被送回家。

穆晴在后方跟着，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她跟的很是小心。

可惜了没有申请定位追踪的装备，不然的话这会儿还能派上用场。

按照之前的例子，为了避嫌或是其他原因，这些人很少从酒吧离开之后就立刻去自杀，往往会隔上几个月，甚至半年。

在这段时间内，很有可能千面一面在观察对象，一面在小心接触，另外，应该不止针对一个人，应该是大批量的观察，在从中选择他认为最合适的对象。

所以这个女孩只是在名单上，却不一定是最终目标。

但穆晴别无选择。

她确定女孩住址之后回到住处稍作休息便又打开了关于千面的案件资料，终于在其中观察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最起码，所有的案件对象确实都是自杀，而自杀的缘故千奇百怪，但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无力回天的现状。

比如其中一个因为高利贷，利滚利的欠了几百万，而自己身无分文，债台高筑，家里就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自然也是帮不了他分毫，这个时候要解决困境，真的除非天降巨额财富了，不然的话，当真是死路一条。

另外还有各种情况，但无一例外，都是穷途末路之象。

穆晴想到几天的女孩，心下却松了一口气，至少遇到负心汉然后失恋不是很大的事，属于人生必经之路，完全用不上去死。

既然如此，那想必这个千面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女孩身上。

但穆晴也没有时间每天晚上都去蹲点，然后等到千面筛选出合适的对象。

即便她自己有时间耗得起，但如此频繁的出现，恐怕也是容易惹人怀疑。

眼下只有另一个办法了。

穆晴想着，也只能就此一博。

虽然计划有些冒险，但她相信，以前肯定也有人做过这种事情，虽然唐突，但在酒精的催化下，有什么是不能理解的呢。

晚上，她特意换了着装和造型，至少在形象上符合了自己的人设，接着在吧台坐定，这个地方有两点好，一是自己是一个人前来的，坐在这里不尴尬。

二是，在这里落单的人，更容易得到别人的注意。

这里的人依旧很多，酒保们四处穿梭，都是年纪轻轻帅气美丽的类型，每个人都挂着笑容，想要从中分辨出谁是千面，实在太难。

看了一圈无果，穆晴静静的坐着，面上始终维持着走神的悲伤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的细节就露了馅。

终于，熬到了游戏时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至少到了微醺状态，不至于太突兀太假。

开始抽号了。

一如既往的，连抽了几次，才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走了上去，不出所料，依然是感情。

来这里买醉的，一半是因为感情一般是因为钱，只是这两点夸大了去说，有些可能真的回天无术，但极少。

这么看来，千面在下手对象方面倒是很挑剔。

好在穆晴早有准备，心中准备好的台词已经统统复习过两三次了，就等今晚，她该好好表现一下了。

台上的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终于把故事讲得差不多了，一旁的主持人准备上去接过场子，穆晴瞄准时机忽然一个踉跄往前一摔，接着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台子。

她看着下面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紧张，好在灯光昏暗，多少掩盖了一些内心的不自然。

“你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什么，我也想说说我的，哎哎，来吧，让我说说我的。”

台下哗然，主持人想要上前劝阻，但是观众热情高涨，反应过来后一个劲的给她鼓掌，让她继续。

主持人只好站定，圆了个场子道：“好的好的，我们自告奋勇的上来了一位朋友，她看起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啊，既然相逢就是朋友，那我们就在腾出一些时间，来听一听这位朋友的故事吧！”

穆晴得到许可之后放下心来，接过话筒，带着醉腔道：“我也是感情问题，也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感觉这生活没法过下去了。”

她说着蹲下身，假装低头擦拭眼泪，掐着嗓子啜泣道：“我和我老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结婚生子，孩子今年三岁了，一切都很好，然后我才知道，他出轨了，早就出轨了，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才一岁多。”